殿内皇后在接见外命妇,有皇后的母亲康国公世子夫人应氏,威北侯夫人小杨氏,寿阳长公主等人。

林凤祁盯着茵娘,暧昧的道:“开枝散叶,孕育子嗣,怎么不是正事了,你没听见爹和娘都叫我们早点开枝散叶嘛。”说完就对着房间里的丫鬟们道:“我和你们奶奶要歇午觉,你们到门外守着去。”

林凤祁心头一怒,躲开她放在他胸前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青芜心中一慌,直接跪倒地上,眼睛红红的望着林凤祁,委屈的喊道:“少爷!”

茵娘又想到那画中的男女都是脱光了衣服的,而自己长那么大从来没有身无遮掩的将全身的肌肤敞开给一个男人看过,等一下就要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了,任他窥看,任他打量,一想到那些画面,茵娘就不由的羞红了脸。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又继续在脑中描绘着他脱光了衣服会露出的身材,不知道是黑是白?会不会像画中的男人那样有一堆的赘肉。再接着又担忧着,不知道自己的身材会不会让他满意……

青藤急急忙忙的在茵娘脸上扑了点粉,然后才回道:“好了好了。”

三皇子生得健康,睁眼之后,模样渐渐的长开。眼睛黑溜溜的,皮肤粉嫩健康,除了眼角下边的一颗黑痣像皇帝之外,其他地方像燕娘的多。---总之,我们三皇子绝对是大燕开国以来,所有的皇子中最漂亮的一个,没有之一。

燕娘笑着答道:“原还有些疼的,但听到皇上这样说,却是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没有了。”

羊角儿胡同的院子是三进的,原来只有陈夫人、萍娘并几个丫鬟婆子住着,倒是非常宽敞,但陈老爷来了之后,又带来了一堆的姨娘庶子并一些丫鬟下人的,浩浩汤汤的一群人,全部挤在这个三进的院子里,倒是显得有些拥挤的。

燕娘倒是没有像陈夫人那样对林侯夫人充满感激,神色淡淡的道:“茵娘就快是他们家的人了,她照顾茵娘却也是应该的。至于受了风寒的事情,我让太医院赐些药材下去就是了。”林侯夫人为了修复与她的关系,现在可是可着劲儿的亲近巴结她,像照顾她生病的妹妹这种能让她欠她人情的机会,按林侯夫人的性子,她可不会错过。至于为此受风寒的事,燕娘看来多半也是装的,林侯夫人的身体壮得在寒风中吹上三天三夜也不容易病倒,哪能照顾几天病人就累到了。装病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她更加感激她几分么。

若自家主子还看不清皇后的意思,那也是白白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人就是这样,若当初皇后没有表现出要抱养自家主子孩子的意思,自家主子也不会多想,顶多趁着年轻多争几年皇上的宠,等以后皇子长大了,分府出去自己做太妃,一辈子也就这样过来了。但偏偏皇后当时表示出来了那种意思,让自家主子觉得自己的小皇子离那个位置是那样的短,等到后来皇后改变主意,却选了一个身世还不如她的妃妾,自家主子哪能甘心。

皇帝拍拍燕娘的手,道:“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父亲的事情与爱妃何干。至于你父亲的罪责,则自有律法来处置,爱妃身处后宫,需时时谨记后宫不得干政,前朝的事就不要多操心了。爱妃该操心的是好好修养身体,为朕生下一位健康的小皇子才是。”

茵娘心中咚了一下,急切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燕娘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如弱柳扶风,但从小就喜欢瞒着陈夫人爬到山上去辨草采药的,身体比一般的闺门小姐要好上很多,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轻易的动胎气的。

姜氏走后,茵娘和蕴姐儿坐到了靠墙的炕上,丫鬟们将炕上的炕桌搬开。蕴姐儿握着茵娘的手,仿佛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流着眼泪问道:“茵娘,我是不是特别傻,我娘以前老跟我说暖姐儿不是好人,让我不要跟她见面,可我不相信,还跟我娘顶撞,吵着闹着非要出去见她。”

林侯夫人到静香院的时候,茵娘正盘腿坐在靠窗的一个炕上,抱了自己的珠宝匣子数里面的家当。匣子里面放了满满的一匣子珠宝首饰,金光闪闪的散发着珠光。她初来永宁侯府之时是一身清白,没想到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个小富婆了。这些东西都是她在永宁侯府所得,她初来永宁侯府之时,林侯夫人大方,赏赐了不少首饰玉佩之类的,后面林侯夫人虽对她冷淡了,但林凤祁来看她时,也会时不时的给她带些好东西。

到了晚上,靖晖帝自然是留宿澜和宫的,一番激烈的有色运动之后,到了第二日,皇帝便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

先是三月份秀女初选完毕,淑妃娘娘还没过完手握后宫权柄的隐,接着就传出秀女中居然飞出个刺客。那秀女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潜到乾元殿躲在梁柱上,准备在皇帝进来经过时趁皇帝不注意一剑刺过去,但未想到皇帝惜命,保护措施做得太好,剑刃擦过皇帝的脖子,最后只割下了皇帝的一撮头发,自己反而被躲在暗处保护皇帝安全的侍卫给抓住了,那秀女被抓住之后,大骂一句“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之后就咬下藏在牙齿下面的毒药自尽了。

李总管看着皇帝抱着陈嫔离开,然后看了一眼站在后花园中间还怔怔的握拳头的婉美人,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恭敬的道:“美人,那奴才也先走了。看这模样,陈嫔娘娘宫里只怕还要吩咐守夜的宫女和负责彤史的女官过去,奴才就先下去伺候皇上去了。”

林凤祁这才反应过来,拿了帕子随便擦了擦,对茵娘道:“别管它了,我先送你回去。”说着取了茵娘的大麾,将茵娘裹起来,接着就要抱她起来。

茵娘挥开林凤祁的手,埋怨道:“哎呀,你别捏我的脸,疼呢。”

茵娘有些奇怪小杨氏对秦暖的态度,但很快她又自以为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前东昌伯府在皇后一系和淑妃一系中是保持中立的,秦暖与蕴姐儿交好并不妨碍什么,但现在东昌伯府支持了淑妃一系,而威北侯府与康国公府结了亲,自然是倾向皇后一系的,此时作为威北侯府的大小姐,蕴姐儿再跟东昌伯府的小姐形影不离,那就有些不太好了,此时小杨氏不愿意蕴姐儿与秦暖见面那也是情理之中。

陈夫人这才敢伸出手将小公主抱过来,轻轻的摇晃着,心情激动的对燕娘道:“长得像你,跟你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环儿道:“大小姐在里面做女工。”怕阜阳侯夫人误会她偷懒不进去贴身伺候,又解释了一句:“大小姐说她一个人想静一静,不让奴婢在屋里伺候。”

林凤祁交友广泛,要应酬的朋友多,只怕是没那么快闲下来的。而茵娘因为没什么亲友需要走动的,在永宁侯府也觉得无聊,于是禀告了林侯夫人后,从大年初二开始就收拾了东西,带上青花青藤回了羊角儿胡同,道现在还没回来。

马车行到了半路,原本骑着马的林凤祁突然弃了马,钻到了马车里面。原本青花、青藤是和茵娘坐一辆马车的,两人见了林凤祁进来,非常知情知趣的出去了,去了另一辆马车,将空间留给了这一对小未婚夫妻。

林侯夫人打断她:“你少油腔滑调,之前是之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好,奴婢知道了,明天就给您换药。”

为奴为婢的人就是这点最命苦,林侯夫人是侯府的女主子,她派她过来伺候陈二小姐,顺带监视她的一言一行,她一个做奴婢的,还能拒绝了不成。可是这间谍的活计被发现了吧,这陈二小姐若要处置了她,随便按个什么伺候不周,盗窃的名义,难道林侯夫人还会为了个丫鬟跟自己的准儿媳撕破脸不成,她根本是个准备随时被牺牲的炮灰。以前这一对准婆媳关系好时还好,大家相安无事,现在她们准婆媳斗法斗心眼,她夹在中间,随时准备被炮灰。

便是婉转的拒绝了,冰月也不恼,仍是笑着说了一些其他的话,表达一下大夫人对她的关心,然后就告辞了。

等白贵嫔抱着二皇子领着红儿和一堆的赏赐出了门,在凤仪宫外,正好看到陈嫔的贴身宫女彩陶跟皇后身边的宫女青竹在一旁说话,说了几句后,彩陶跟青竹福了福礼,然后往偏殿的方向走了。

首先,她怀孕之时向来注意饮食,适当运动,再加上自小身体健康,有这个健康的底子在,她生产时该是非常顺利的,而且她日日给自己把脉,也并未发现自己的胎儿有哪里不好的地方。

皇帝扶起燕娘,一边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一边道:“可别哭了,你现在做着月子,哭多了对身体不好。”

十二月初五那一日,应氏刚吩咐完家里的管事去准备三天后腊八节做腊八粥的材料,管事们刚出去,应氏坐在花厅里刚喝了一口茶,丫鬟玲珑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应氏放下茶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急忙忙的?”

京中的气氛也渐渐凝重起来,无论是当初买定离手入了皇后阵营的还是淑妃阵营的,最近的心情都绷得紧紧的。原因无她,陈嫔娘娘怀孕近九个月,就快生产了,看胎的麽麽每三日就要到凤仪宫去看一回陈嫔的肚子,大家都说陈嫔的肚子又尖又实,胎心跳动有力,该是位皇子。这个消息传出来,皇后阵营的稍稍松了一口气,淑妃阵营的则更加绷紧了弦。但孩子毕竟还未落地,大家也都不敢全部放下了心。

五日之后便是凤萱的婚期,侯府近几天已经开始布置房子了,茵娘跟凤萱交好,想着凤萱她不日就要出嫁,以后这样相聚的机会只怕是难得,也想跟她说说话,于是就同意了。

结果马车刚刚出了永宁侯府的大门,林侯夫人就从别的夫人口中听到了那晚自己儿子带着未来儿媳妇半夜去见丈母娘的事情,林侯夫人气得半死。她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错,那肯定是这个准儿媳妇让儿子带着她去的。儿子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又是自己未来的媳妇,哪里经得住她的软磨硬泡。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是觉得保住自己的荣华就够了,那当然可以这样,但你若是想要得更多,你就要试着让世子只看得到你一人,只专宠于你一人。这京里坚持一夫一妻的人家不是没有,你看威北侯夫人小杨氏,自她嫁进来之后,威北侯便陆陆续续遣散了家里所有的姨娘,现在就只守着小杨氏一人。但我也必须告诉你,这条路很难走很难走,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运气能做到,走到最后甚至被自家的夫君厌弃的也有,你愿意去尝试吗?”

林凤祁举手打了个停的动作,道:“行,行了,你别我们,我娘的了,我知道了。”

茵娘在外人面前向来乖巧,抿着嘴笑了一笑,回蕴姐儿道:“姐姐长得也很漂亮,如珠似玉一般儿的,又像刚出蕊的花朵。”

茵娘将里面的玉佩挂件之类的一件一件往外数,青藤见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出了房门去厨房给她准备晚上用的茶点。青花见了,也是无奈的叹气。

沐德堂。

林凤祁头线一黑,这是多么不应景的话啊!一般人听到他这样说,就算不是娇羞的说一句“讨厌啦,有什么好看的。”也该会表示一下感动吧。到了她这里怎么是直接下逐客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