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穿了一身明黄色常服的靖晖帝站在放置室内一根大柱旁边的摇篮边上,看着摇篮里的小公主,一会吐着白色的泡泡,一会握着拳头放在嘴巴里面咬。靖晖帝伸手将小公主放在嘴巴里的拳头拿开,然后看着小公主没有拳头玩后,张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奇的望着他,好似在问他为什么不让他玩拳头。宫中的皇子皇女不多,靖晖帝极少看到小孩子这般可爱的动作与表情,此时见了小公主可爱的样子,不由的露出温和的表情来。

为了防止这件事继续扩散传出更难听的说辞来,秦王二家是以一个非常迅速的速度举行了订亲仪式,听说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靖晖帝看着陈嫔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样子这陈嫔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呢,直到感受到他脸上传出来的温度后,才不可置信的问他道:“皇上?您真的是皇上?”

在她转身之时,林凤祁抬眼看过去,刚好看到她后面的裙子上沾了一片红红的什么东西,林凤祁奇怪的问道:“你后面沾了什么东西,把裙子都染红了?”

茵娘有心安慰林凤祁,道:“别啊,这茶要当是碧螺春来喝,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说完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一口气将碗里的茶汤饮尽了,喝完还将只剩茶叶的茶碗拿给林凤祁看。

皇帝来了之后,抱过小公主然后说了几句话,捧过场也就走了。毕竟是宴请外命妇,皇帝也不好久留,倒是那位婉美人则留了下来,一脸笑着对燕娘和小公主说了许多吉祥话,那态度里没有身为宠妃的张扬,对燕娘表现得更多的是对上位者的谦恭。茵娘见了,不禁有些担心燕娘,这位婉美人只怕是个能忍聪明的性子,又有淑妃做靠山,只怕不好对付。

茵娘和陈夫人到的时候,燕娘正抱着小公主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指着房间里摆着的物件教小公主认东西,或许是因为是喜庆的日子,燕娘今日穿了一套银红色的宫装,见了茵娘等人进来,连忙笑着对她们示意道:“快进来啊,停在屋门口做什么?”

有一个小丫头首先看到了林侯夫人,连忙拉了拉旁边一个同伴的手,又对其他人示意,然后大家急忙站起来,规规矩矩的给林侯夫人行礼:“请夫人安!”

因为这事,康国公府再次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姜二夫人倒还闹着,先是闹着要给她儿子报仇,艳妓和她的老相好死了之后,又闹着要阜阳侯家的小姐给她儿子守节。结果被康国公直接以忤逆尊长的名义给关到了家庙里。因为这件事,连皇后都向皇上请罪了,说自己身为国母,却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没有约束教育好,当不得天下女主表率,并以自己需要反省为由,将六宫事务推给了淑妃,然后将自己关在了凤仪宫里,日夜“反省”。

茵娘将锦囊拿起来,捏了一捏,就知道里面放了有纸条,锦囊四周都密封好了,茵娘将它放在身上放好,然后真心实意的俯身拜了一拜,道:“谢谢麽麽,麽麽对姐姐的大恩大德,茵娘以后来报?”

林凤祁看着前面双眼汪汪满含期待地看着他的茵娘,跟只乞食的小猫似的,可怜得很。林凤祁最受不了她这样子,只好同意了她的请求:“行了,知道了,我去跟娘说,让人套了马车送你过去”

彩朱知道他们两家就指望着青芜出息了,好让他们这些亲戚鸡犬升天呢。彩朱向来看不上他们的行径,但平时顾忌着云麽麽是林侯夫人身边得脸的麽麽不敢说,但今日被茵娘一吓,胆儿到真是肥了,对着云麽麽道:“我奉劝麽麽一句,假公济私也要收敛些,夫人现在看你顺眼便就睁只眼闭只眼,等哪天看你不顺眼了,大帐小账和你一起算,有你好受的。再说了,茵小姐好歹也是世子爷是未婚妻,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把事情做绝了,等茵小姐做了世子夫人,看你拿什么脸面去贴人家热屁股。”说完也不管云麽麽,自顾自的就走了。

蕴姐儿还以为茵娘是关心她的暖姐姐,觉得让她见外男对她进宫不好,她自己也觉得暖姐姐如果常见外男,也是不利于暖姐姐进宫的。于是将茵娘说的事放在了心上,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告诫清哥儿以后不能再见暖姐姐,免得败坏她的名声,还要跟暖姐姐说,以后少见别的男人才好。

茵娘不甘不愿的捏着自己的鼻子,一口气的将药喝了下去,又拿了青花端过来的蜜饯,吃了几片后才将嘴里的药味压了下去。

白贵嫔微笑着答道:“是我想娘娘了,所有才想晚上过来跟娘娘说说话,我们二皇子也是,他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心里可也是惦念娘娘了呢。”

接生麽麽吓得连嘴角的血迹都不敢擦,跪着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奴婢这就回去,一定竭力保住陈嫔娘娘和皇子。”

燕娘坐在床上,手里抱着裹着红色软被的小婴儿,那婴儿小小的,仿佛只有她的两只拳头大,因为刚生下来,婴儿的皮肤还有点红红的,眼睛眯着,嘴巴会时不时的动一下。显然她还没学会怎样抱孩子,孩子在她手上,她却一丝都不敢动一动,生怕一动就要弄伤了手中的这个小小的人儿。

不管康国公心里如何想,面上却是气势十足的对应氏道:“女子该贤良淑德,温良恭俭,当家的主母就该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还跟小妾庶女计较起来了,让一个大老爷们去张罗儿女的婚事,你也不怕外人说你不贤给皇后娘娘抹黑?”

当然,亲事可以先定下来,但成亲的话还是要等到她大儿子成亲后的。嫡长子先生长孙,这才符合嫡庶传承,她可不想让个庶子先生出长孙来,白白降低了她亲孙子的身份。

石英在身后看着自家的主子,一会忧愁一会欢喜的,跟鬼上身似的。心里不由叹道:少爷只怕是被爱情魔怔了,去年跟内院的丫鬟偷情而被打死的那个小厮大哥说的对,这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

茵娘心里一道亮光闪过,心道,不会这么有缘分吧!下次过来该好好去拜访一下这位神秘的于麽麽才行。

茵娘有些心虚的小声道了声是,然后便看着棚架上绣了一半的牡丹发呆。

茵娘不知道,但有些好奇。柳蒹蒹也不等茵娘开口问,自己就接着说了:“那是王太师的孙儿,听说书读得很好,去年刚十六岁时就中了解元,京城里的人都说,等过两年他下场时,就是不中状元,那至少也是个榜眼探花。王老夫人跟蒋太夫人是手帕交,两家亲近,他跟蕴姐儿是一块儿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现在两家正在说亲,只怕等明年蕴姐儿及了笄,两家就要结亲家了。你看他们两小无猜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一对璧人,青梅竹马的情谊,自来是令人羡慕的,你说是不是?”

茵娘自觉的走到林侯夫人身后坐下,穿浅蓝色比甲的丫鬟用海棠花式的描金小茶盘端了菊花茶上来。正在此时,一个穿了红色撒花襦裙,大概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提着裙子从亭外跑了上来,跑到小杨氏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娇俏的喊了声:“娘!”

茵娘早不是什么不懂的小姑娘了,就算是,在跟着栗麽麽学了女则女戒之后也能够了解“通房”是一种什么东西了,林侯夫人抬举了青芜、芳洲两个丫鬟给世子爷做屋里人的消息传开后,茵娘当然也得到了消息,或者说林侯夫人根本就是有些故意将消息传到茵娘耳中的,目的或者是试探或者是提醒,或者二者兼有之。但就算如此,她一个未过门的人也不好表示什么。

林凤祁道:“这怎么好,你又不是我们府里的丫鬟,这些活有我们府里的绣娘来做就好,何必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