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帮她插好金簪后,象是想起了什么,笑着对皇帝说道:“说到这儿,哀家想起来了,我儿已经亲政,都过了十六岁了,也该选皇后啦。冯保,咱们是不是下个月就诏告天下,海选皇后啊。”

李太后转过脸看了儿子一眼,然后起身把张贵妃扶了起来,“这样吧,我儿,当今圣上心存仁爱,当时只是把你们二人打入冷宫,保存了你二人的性命。这么多日子来你二人也吃了不少苦,也算是反思了自己,也不容易。从今天以后,我让冯保派人保障你们的吃穿,免除你们做工的苦役,算是对你们二人表现好的奖励,好吧。”

李太后迈步走了进来,冯保跟在她的身后,李妃笑着说:“今天一定有你爱吃的,哀家还亲手熬了莲子羹,皇帝一会儿可以尝尝!”

“呜……停……下……来……哼……”,小倩感觉到皇帝就要侵犯到她的禁地,又开始了娇躯乱颤的挣扎,身上敏感的地方都被朱翊钧刺激着,她已经有些语无论次了。

他悄悄把外面罩着的龙袍脱下来,折了几根树枝将龙袍撑起来,就象有一个人坐在地上一样,然后一纵身,跳下了密道。

门口一个太监和一个御厨应声来入:“万岁爷,您有何吩咐!”

越见不着的,才越是最美!

“回皇上的话,臣认为,哄抬米价的事件也按照皇上说的“文武之道”一同办理,一方面彻查如何走漏风声的来源,从户部销米和供米的渠道查起,堵塞流言蜚语,同时散布京都附近几省今年都喜获丰收的消息,米价很快就能稳定;另一方面设立官仓店铺,统一按照官价出卖,使高米价店铺无处可去,从根本上打击这些哄抬米价之徒!”

而且,很有可能,这种一刀值十两银子的厕纸很有可能就是与她们再次相见的媒人。

这个人也是个年轻小伙子,也戴了顶绸帽,是黄色的,长相乍一看和假小子还有些像。

朱翊钧的脸上立刻换了满脸笑容:“大伴儿把锁弄好啦!还是大伴儿办事利索,朕刚才还和张居正他们那些内阁大臣们强调,一定要忠心耿耿,踏实办事!如果所有大臣都像大伴儿这样忠贞不二,早就天下太平了!”

冯保一听,急忙闪身走到前面,准备给他俩带路。

还好这一把赌对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是一大早,朱翊钧就起来了,每天都在书房里泡着,不知不觉就是一天。

“没事,可能是刚才的粥凉了,有些跑肚子。”

屋子里的人全都吃了一惊,调整派遣精兵之事?没想到少帝这么快就开始掌握军事了!

朱翊钧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母后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吓得不敢说话了。

他不禁也动了情,流下了眼泪!

皇帝显然也很高兴,将手一伸:“众位卿家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李太后点头称是,这几个例子让她迅速理解了外兵勤王的弊端。

但是他这一整天都表现得都很低调,非常地小心翼翼。先主动去坤宁宫拜谒了陈太后,亲自把陈太后搀扶出来,然后再去接母后李太后。整整一天,他一直走在她俩的身后。

朱翊钧万万没想到,高拱居然还有本奏!他自始自终都像是铁石心肠一般,根本没把戴才看在眼里,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朱翊钧立刻收敛了心神,这种城府的深度还需要向张居正多多学习。

宁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等反叛之人,管他死活,只要威胁到我,挡我者死!

高拱没想到张居正这么有诚意,这么快就回请自己,考虑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首辅和次辅之间的团结非常重要,所以一接到邀请就痛快来了。

“贼子,找死!”看见这个“间士”居然敢触碰到少主,冯保吃了一惊!他猛一抬手,旁边三宝的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手里,然后右手向前一指,剑尖已经指在了刘一鸣的鼻尖上,左手却伸直了,是一个掌刀的动作。双手无论哪只,只要轻轻一动,就能随时要了这个“间士”的小命。

连青龙都油生一种想把她扶起来的冲动。

张居正听到高拱说出这些话,早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你当我傻啊!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当时是徐玠老师瞎了眼,把你这只如假包换的白眼儿狼推荐上去,你现在终于首辅了,还不知足啊,还嫌挤兑我们师徒不够么?

他于是指了指她的脚下:“你这舞不能总是站在原地啊,走出来看看!”

一双秀美修直之腿完整展露出来,从脚趾,小腿,再到大腿,处处呈现完美线条,将他看得呆了。

只见高拱示意管家凑近了来,低声耳语:“这戴才可是我们的死对头,他现在正勾结张贵妃试图立五皇子为帝,他送的女人你也敢收?”

那两位舀着大勺子的太监,正一点点地将水舀着撒在他的向上,一个洗上身,一个洗下身,洗上身和下身的大勺子也不一样,上身的大些,下身的小些。

那个妩媚的宫女放开了掩嘴的手:“主子前天问过一次,今天怎么又问?我叫小倩,她叫阿珠。”

心里这么想着,张居正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只点了一下头,上轿坐定了,才对掀帘子那人轻声说道:“兄弟!辛苦!送我去首辅高拱大人府上,要快一些!”

王三宝迅速帮助张居正换上了太监的无翅帽,穿上黄白相间的太监服,然后用身体挡住张居正,拔脚就往外走。

“哎呀!老爷!您刚才真是吓死我们姐妹了!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要是你没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正所谓鞋不如旧,人不如新,新人总是让人兴致勃勃,老夫聊发少年狂。

二美故意板起脸:“大胆戴才!为何将我二人安排到你的卧房,莫非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顾公公使劲拍门,护院过来喝止,他也不多话,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递了过去:“把这个给你们管家,速速告知戴尚书,就说我等有要事求见。”

“哟!钧儿今个儿是怎么了?”李贵妃笑着用双手去扶他,“往日都是单膝点地,今日怎么行这么大的礼?是不是刚才朝堂上被高拱那老儿给吓着了?”

只见旁边有个身穿黄白相间衣服的老太监向前迈了一步,这人是冯保,贴身侍候父皇的宫廷司礼监、内务大总管。

于是,李太后发了善心,破例让他住在离慈宁宫不远的偏殿,平日里让他和皇帝的亲弟弟朱翊镠一起玩耍、一起读书。

皇帝的亲弟弟朱翊镠,今天已经十岁了,他好象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小弟弟朱存孝很好,两个人很能玩到一块儿,吃住都在一起,还经常以哥哥的身份照顾他。慢慢地,连皇帝也发现,母亲李太后也开始出奇地疼爱这个本来被废入冷宫的“小弟弟”朱存孝,而且简直到了言听计从、溺爱无比的地步,甚至超过了自己和亲弟弟朱翊镠。

或许是为了致一份歉意,没有完成“姐姐”陈太后交待还张贵妃一个自由身份的遗憾;或许是为了还一份心愿,代替“姐姐”陈太后完成抚育远房重外孙的愿望。

……

一个多星期以来,朱翊钧的心思绝大部分仍在应对黄河决口上。他后来才知道,就在陈太后驾崩的那一天,不光京城下了一场暴雨,山东德州地区更是连下了三天三夜,把工部尚书、河道总理朱衡辛辛苦苦修起来了十多条新渠全部冲毁了,而且决口处仍在不断扩大,洪水正在冲毁更多的良田和村庄。

他坐不住了,谁都不见,把自己关在上书房里,每天都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一心只等待抗灾前方朱衡和吕调阳来的加急密奏折子。

可是,两人来的密奏折子并不多,倒是等来了很多山东官员参奏朱衡和吕调阳的密奏折子,说他俩刚愎自用、妄自尊大、劳而无功、劳民伤财。到了后来,甚至京城里也有些大臣跟着起哄,说他俩作为部门主官,不问政事,专管抗洪,但抗洪毫无进展,又耽误了日常政事的处理!

这哪里是在说朱衡和吕调阳,分明就是在指责他这个做皇帝的决策失误,无能至极!

天啊!老天!你这是真的要亡我么?

好容易找着了两个能干实事的得力干将,可是老天不长眼,不但不帮忙,还导致群臣群起而攻之,这样下去,真会全盘崩溃的。

怎么办?撤回朱衡和吕调阳,让山东官员们处置灾情?那相当于自己扇自己一个最响亮的耳光,而且皇帝不光在山东官员面前,在山东百姓面前,也将彻底地失去威信。

不撤,仍然坚持?那么朝廷群臣越来越大的怨愤声一旦爆发出来,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搞不好就会发生宫廷政变!

他真是脑袋都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