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把他扳倒,我就会是下一个被废的五皇子朱存孝!

这一厉声就象晴天霹雳一样,吓得戴才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连那点最微弱的火苗也熄灭了:“高拱!你!你居然串通了他们……”

“高拱!你!”戴才怎么也没有想到高拱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他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最后竟然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对!”儿子笑了:“是孩儿给太傅出的‘借刀杀人’的主意,太傅已经说动了高拱,明天借他这把快刀,杀张贵妃和戴才!”

张居正皱了皱眉头:“少主一针见血,这是我们目前最头疼的问题。实不相瞒,臣考虑过很多办法,但不是过于激进,就是过于保守,始终没有想出什么特别好的良策,目前只能等待形势变化,走一步看一步。微臣让陛下失望了!”

对!“反间计”!这才是将计就计、以牙还牙的精髓!

晚上的风似乎大了起来,送走吕调阳,刚想回身,他却吃了一惊。府门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走来了一位白衣女子。

他指了指窗外:“现在挡在我们路上的,就有这个又臭又硬的张居正,不过我们现在还得联合他立好少主,击溃戴才。所以,如果你一会儿就借领着歌伎起舞的机会,吸引他的注意。我借机将你赠予他,就能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良久,他才问出一句:“你会舞么?”

他皱起了眉:“你不喜欢我动手,那你就自己来吧!”比起刚才的尽心帮助,他这会儿竟象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由仙翁变成了魔怪。

也不知道高拱是真醉还是假醉,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子瞪起了眼睛:“回主房?夫人不是已经睡了么?那还去吵她干什么?今日在东宫,连李贵妃和少主都夸赞本首辅有韬略,把整个登基大典全交给了我,张居正号称本事大,可是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哈哈哈!这么大好时光,我还是自己睡吧,哪个房间空着就带我去那儿好了!”

“那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么?”李贵妃的发问象是经过特殊训练过一样,句句切中要害。

走近了看,这些太监胸前还系着一个蓝色的小纱巾。

冯保哪里知道,朱翊钧只是把张居正最近给他讲的一句话念出来了而已。至于李贵妃,更是不知道“无间之道”的典故,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只是结果而已,于是着急问冯保下文:“是不是已经在审了?什么时候能审出来?我们要不去审问的地方看看?”

冯保被少主那一眼惊得不轻,绕过屏风以后,整身衣服都湿透了!还好少主没有往下深究,他略略宽了宽心,可仍然觉得心有余悸。

旁边的安嫔眼见他们二人癫狂,愈发羡慕,在一旁已是跃跃欲试,忍不住也跟着他们哼哼唧唧起来。

“老爷!我好难过。”赵婕妤一边晃动身子一边娇媚地说。

顾公公眨了眨眼睛:“戴大人放心!张贵妃已经都考虑好了,我现在马上带着轿子回去,你随便给我找两个婢女,把手脚一捆嘴巴一堵,到了宫里后把二位娘娘的衣服给她们换上,往御花园的池塘里一推,回头就说她们追念先帝自溺身亡,而这二位娘娘从现在起就是您府上正儿八经的二位夫人了……”

他迅速走到轿子旁边,一拉侧面的一根细绳,“呼啦”一下,从轿子顶尖上坠下一整块灰布来!这样一来,整个顶子成了淡灰色,皇家特有的轿子就成了外面富贵人家的常用轿子。

朱翊钧其实也是刚进屋,两个漂亮宫女打来一盆水让他洗脸,脸盆一下由全银换成了纯金,连毛巾上也是金丝闪闪,绣着金龙。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这儿似乎不是自己的东宫,而到了一个陌生之处,到处钟罄齐鸣,锣鼓喧天,满眼都是黄白饰物,幔帐连天。

朱翊钧继续说着详细方案:“逼他退位养老,就象他当年对张居正的老师徐玠那样,这样张居正也会全力而为!我们就利用高拱现在的居功自傲和不可一世,只需‘十多岁孩子,如何治得天下’这一条将他定罪,然后把他私通东瀛作为辅助证据,让他心灰意冷选择退位,同时也留有余地,就不会激起他的兵变之心!”

李太后猛的一拍手:“太好了,这个刚柔并举的办法好!就这么来!”说完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迅速移开密室门追张居正和冯保去了,剩下朱翊钧一人在密室里发呆。

……

未雨而绸缪。乾清宫外,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反间”刘一鸣被“###”蒙上了眼睛,带到一个京郊外偏僻的木屋里。

在这儿,他见到了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刘一鸣“扑通”一声跪下了,拼命给父母磕头,都磕出血来:“父亲母亲大人!孩子不孝,孩儿不孝啊!”

白发苍苍的父母将刘一鸣扶起身来:“儿啊!你要感谢圣上和冯总管啊,是他们救了

我们啊,你一定要尽忠尽孝,做一个有用之人!”

刘一鸣坚定了神色,起身跟着“###”走了。

回到高府,刘一鸣用重金收买了高府的管家。

趁高拱出门的时候,他轻轻撬开了高拱的书柜……

……

张府别院内,雨竹正在屋子转来转去。

已经半个月了,居然连一点张居正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青龙就象一个鬼魅一样,说是在身边照顾自己,但却成了甩不掉的尾巴,把自己完全看死了,根本动弹不得。

这天晚上,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冯保和青龙。

两个男人进来,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两双鞋子和四条足带扔到了桌面上!

雨竹一看,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