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芦苇荡,桑家坞人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学校的围墙破例地用芦苇篱起。想五年后,不能再听到芦笛的声音,总会感到一种别样的失落。

ps:以上两更补昨天。

“看这生龙活虎‘溪滑’,皮还挺娇嫩的。”桑木兰看着鱼箱两大一小的花鳗鲵,随意地说。

丁文怀着忐忑的心回头一望。一只老鼠小心翼翼地跳过落叶,跑到附近的划丛里,原来是它弄出响声。

出了门,那午后的阳光强烈得直晃人眼,丁文半眯着眼嘟哝说:“这么好的天气不用来睡觉,可惜了。”

在老渡口摸鱼或倒卖营生的鱼贩子,在做生意之余,都仰头一望;夸张的,还特地转身盯着。他们当然不是那个小伙子,而是桑木兰三人。

章守志难堪地干笑着,将手机缓缓地放入裤袋中,耷拉着头。

桑木兰幽怨地回了丁文一眼,“妈说蛇有啥好怕的,只要用竹杆在前打着草,蛇就会惊走。”

“一班人离开后,镇长阴着脸找到我们,大骂我没带好头,说要撤了我的村支书。呵,我就说你们镇找谁来干都成。镇长气呼呼地离开。”

丁文看到桑良带着几人从正门进来,在门口拐了方向,迎向他们,“小良子,带来什么海货呀?”

丁文折下一朵荷花给了桑木兰,“我叫小良子将池塘边的杂草除光,估计不会藏什么虫子。”

呃,瞧我做甚?蛇又不是我喊之即来、呼之即去,不小心游进池塘,还给大家打牙祭。真正说起来还是蛇怕人的,即使它是毒蛇,仍在这样。丁文若无其事地端坐,暗想是不是改天叫桑良他们也伏在一滴泉那儿,捕了那条眼镜蛇,这么香的东西,一吃就会念想。

“我在想,其实象老渡头那边一样,铺上石条会不会更容易一些。只解决出行方便,又不要载重。”

侧蜷在竹床上的丁文又美美地睡了一会儿,直到

林雪芹低头轻点。因头发遮着,看不清她的神情,丁文当即拿起电话叫来桑木杼。

“大舅,你们吃过了?”

坐台鱼排上的丁文,将自己的饲养鱼种的计划粗想一遍。

看着丁文不热心,章守志并不气馁,似乎做足了准备,居然少有的文绉绉念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身在人海间,仍怀青山意。”

十五箱的各类成鱼被放入网场中,没有想象的群鱼争游,只有平静的水面。

“怎么,有难度?我也是从你的效益角度着想,最大程度地利用好现有的养殖空间。”

丁文不敢调侃章守志,毕竟人家的女儿在这,低头将剩下的粥喝尽也离了座。桑春叫住了他,“等下到你的宿舍谈谈。”

两权相害取其轻,就让他去其他地方祸害算了。不过,那个张镇长有的是办法,管他呢。丁文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事,转而说起明天准备进鱼,下午得将池塘里的网箱清洗一遍,还有育苗室内的各个水池灌水消毒。

“昨天不是停了一天工,桑良他们到海里摸到这些小黄花鱼,就买了来。”

“老章、老沈,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派出所的片警还是找上门来,经桑春介绍他姓林,看样式三十多岁,脑门的头发有些秃,笑起来挺温和的。

本来有一位头的小年青想冲向丁文,却被湘少拉住了。

只得钻进一人多高的葡萄架中,寻找有没遗漏的。恰好在葡萄架的最里边、靠芦苇围墙边,有几串熟透的葡萄。啊弥陀佛,栽葡萄、浇葡萄的人差点没吃到葡萄,佛主也说不过去。

东升的朝阳,将大巷照得光明一片,那石壁的窟窿、岩石的层层夹缝都在诉说着海潮冲刷的沧桑,壁岩因长上了青苔而变得有些生机,偶尔一两株倔强的小树从岩缝中长出,在晨风中傲然而立。

不久土工师傅们喊来收工了,俩人才急急而回。丁文接到了罗元电话,说他今晚凌晨赶来,别让他吃闭门羹。丁文只得打发桑木兰回房,拿了一张毯子自己去往小木屋了。

“所以,你们几个合计起来将我卖啦!”桑木兰蹭地站起来。

丁文走入桑木兰的房间,只听湘少正在恭维,“这里的山和水好啊,才蕴育出象木兰这样灵秀的姑娘来,桑叔,木兰可比照片长得靓多”

“三个月吧。”

还是去采些野莲子比较好,又能赏心悦目的,又有收获的。丁文便挽走袖子、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跨上了木筏。

丁母叫桑木兰去准备一些新鲜的瓜果,要去妈祖庙上香,却悄悄地将丁文拉到一旁,再次问起对桑木兰的感觉怎么样?见到丁文没有搭话,便有点生气上涌了,“成便成,不成就拉倒。她一个姑娘家,整天跟你出双入对的,算咋回事?你要不想的话,妈准备叫她到省城管理鱼庄去。磨磨蹭蹭的,一点都不果决。”

又观赏了那两条丹凤金鱼,这倒奇了。莫非泡泡给的是一雌一雄?又使个法子叫我帮他孵化,但咱又不是接生婆!这个泡泡丁文摇摇头当即闪出空间,毕竟今天是中秋佳节。

“我不想离开桑家坞,那五万就当作给爸妈养老金。鱼庄里也没我的事,财务有泡泡,采购有大舅,外围关系有老章,老章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桑木兰却似母性泛滥,抱起了小表妹,去果园摘葡萄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真要个算那么清。小杼和憨憨在县城,我还得贴你家不少钱。”桑春不烦地挥手说,尔后又长叹,“桑家坞怎么就不能窝出金凤凰?”

待嘟嘟泡爽后,丁文将它提出了鱼箱,放在一边。可那小家伙习惯性抖身,却将水珠抖得丁文一头一脸,还很无辜地仰头望着丁文。

丁文夹来一只花蛤一尝,停住了咀嚼,因为牙间嚓地一声。是蛤肉中的砂没洗净?是整粒的盐还没煮化啊!咸极了!连忙呼了两大口粥才算惊魂稍定。这估计是娇娇女第一次下厨吧?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怪不得其他菜消灭了差不多,独剩下这一份没动。

丁文默默在巡视着那一张张热切而实在的脸庞,默默想还是桑家坞好!

章守志看到鱼箱里的鱼儿吐出小水泡,暗叫老天,一句话就飞了一两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这么简单?”

丁文对这些当然了若指掌,就算拥有了洪荒湖水特效,还得做好日常一些必要工作。

这是怎么呢?在家干脆而有霸气的母亲也有畏缩的时候丁文愈加急切了。

劳作之后,饱塞一顿,才觉得任何食物都是美味,丁文懒得挪动一下,头上还在冒汗。这干劲一松,人也变得松垮。

“好啊,亲爱的同志!明年可以参加一起观赏鱼交流会,你想想那是万众瞩目啊。”罗元为能提起丁文进军观赏鱼行业的兴趣,连忙大打广告。

游彩霞少见地涨袖了脸,低着头拉上林雪芹说搬住处去。

丁文的舅妈对俩人的关系似有耳闻,现在有人替她照料了这个大头外甥,她倒落个轻松,但也不免遗憾。昨天听桑春说,这个外甥挺不简单的,一次就赚上五万钱,正琢磨着给他介绍个娘家的闺女,现在等于白念想。

丁母本想唤住了丁文,他却一溜烟出了厨房,责怪这孩子着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