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网,三条花鳗鲵如三条黑索一动不动地贴在鱼箱里底部,看似挺憨厚的,若没有见到昨天的那溜上山的情景,还真的被蒙了。许是昨天捕捉的时候,可能过于挣扎,竟有多处的外皮被网擦伤,如果食用的话倒无所谓,但用来养殖怕感染,林雪芹说该用些药了。

ps:三更之一。

可是,三个女人如一群鸭子般的嘈杂,足以让瞌睡虫远而避之,丁文从刚刚迷糊中被摇醒了。迷朦间,听那桑木兰三人正兴致十足吵着要去水库中央的鲤鱼岛,仍然微酣中丁文也禁不住三人一阵催促,磨蹭着地穿鞋准备上路。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后随着三位各有千秋的娇滴滴大姑娘,总引人注目的。

“老章啦,还有老沈刚好出去,不然看你怎么自处?”

当丁母携着怀抱着嘟嘟的小男孩先行回去,丁文分开过腰的杂草过去,笑说:“傻妞,不怕蛇了么?”

“那个女人混在人群中比较显眼,又似乎那帮人以她为中心,总之旁边有个小伙子替她解说。镇长喊村干部去问话,那女人问:‘你们想搬离这个岛么?’,连我在内的四个村主干都回答不愿意,那个女人有点失望,又远远看到在修建的养殖场,一声不吭转身便走。”

宿舍内的谈笑声传来,却是莫有栋轻松谈起这次考察袖树林的历险过程

“怕啥呢?他一心想找个大靠山,这六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找得精,结果怎么样?人呐,是缘份!”

屋里的四人都把目光盯向丁文。

丁文和桑木兰停住了脚步。

丁文被扰醒了,却不想睁眼起床,用毯子包住自己的耳朵,这下清静多了。其实下雨天睡个懒觉还不错的,一夜秋雨洗去了秋分的暑气,有点凉,覆一层单被正暖和,似乎自己并不怕冷。

桑家坞是落后了些,但这里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几乎是夜不闭户。因为到了这个海岛,偷了、抢了也没处逃,再加上也没什么好偷的,除了家养的鸡鸭。当然,这儿与省城没得比,因为没有路灯,四处一片漆黑,或许是林雪芹突然改变环境不适应吧。

丁文已忍不住动筷了,先盛了碗鸡汤吸了口,香中带甜。

那有鱼病的苗,还得观察一段时间。

果然不能省心,这鱼和鱼苗刚刚下池,就打算好了下一步啦。丁文象只带着耳朵听讲的小学生,真不上心嘞。说实在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创业的热情谁都有,何况他才二十多岁,没必要现在就养老。十亿人,还有一亿在观望,丁文也属于观望一份子。

“来喽,最后一箱清空后就来。”这箱是鲶鱼,鱼箱一浸入水,鲶鱼奋滑而出,入水不见。

看了这份清单,丁文紧皱起眉头。

“有啥好奇怪的,翠花和我自小认识,原来就在我隔壁村子里。”章守志点起了烟,步出厨房。

“张镇长说,湘少正赶上出国赴日留学,这么一判不是要泡汤?我也挺可怜对方了。”

这个老章头的态度有些古怪,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急性子。丁文回房套好衣服后,匆匆洗涮,来到了厨房。一股蒜头混着鱼腥味冲鼻而来,唷,哪来的鱼?自从中秋过后,厨房少了这种味道。

下级直接找上级说这种不光彩的事,若不被训斥,那才是怪事。丁文招呼着三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丁文真想找面镜子照一照,自己哪点像有钱人的样?

桑春一听会意,打发了桑良回村叫人,也叫大伙认识了这帮人。

果然,葡萄逃脱不了憨憨他们的魔掌。他们在场踢球渴了饿了,就随手来摘几串葡萄,或是几颗桔子,都知道丁文只关心那池塘的鱼,便果园当然家里的水果蓝。

饭后,她母亲也拖上了桑木兰,结果成了一行四人。丁文觉得目前和桑三儿没啥好谈的,便想起到大巷中探探,昨晚那波光是咋回事。

丁文搔起头讪讪而笑,“我来说吧,谁叫咱是大老爷们。”

“他哪儿是病?二字不识也学人家摸进去炒股,不仅把自己的老本亏了一大半,还向你三姐夫借了五万。”

“我看为了他自己面子和钱吧!”

“大舅,这路几时能完工?”

“这可使不得!”丁文连忙制止了。这杂草一除,一旦下起了雨,池塘又是浑黄一片。实在要清理的话,就借来镰刀,割短一些就行。可这是秋季呀,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杂草,来年春天又是郁郁葱葱。做无用功,说穿了,咱不要做。

也许拥有了桑木兰所给的这枚戒指,让自己拥有了神奇的能力,否则以自己的这本事连鱼都不如,发现自己仍对被辞退的事有一点点执念。这过过小日子也好啊!在那商海沉浮中,有时连兄弟因为利益都没得做!这里清闲而自在。但似乎自己也没把蓝子当做兄弟?要当伴侣,看来“舆论”的导向对自己影响还是蛮大的。

洪荒湖边,丁文将荷花轻轻放入水中,才起身拍拍手,去看水塘里的夏花们。鱼苗成长的速度有所放缓,也有的已经长至五厘米的样子,丁文还是感到很满足的,换成正常饲养,少不得要一两个月。

“嗯,你有时烦得像我妈,不在里面谈鱼庄的事,出来做什么呢?”

“好玩。”稚嫩的童音,却是答非所问,“我要吃葡土。”还没学会卷舌呐!

丁文知道扭不过他的意思,只得说:“那就跟沈老头三人一样交伙食费。村里老人常说,‘一日客、两日客、三日就和主人平等客。’这么定了。”

聪明,这样好东西自然要先便宜小家伙。

“丁学哥,那盘炒花蛤味道怎么样?”游彩霞抽空问道。

大伙轰声叫好。村内那些土路是该整整了,风一大卷砂,雨一下烂泥巴,不止过年过节时串门难,也影响日常农耕劳作,所以乡亲们终于盼来这一天,干净的水泥路面。

“那卖了吧不加也卖,加了更好。”

这能怪我?丁文大眼瞪小眼,还是很平静地给她上一节授渔课程,“其实很简单啊,将网兜浸到水下,用饵料引它到网兜上方捞起就成。”

如水温过高或较低,则投饵量须减少;天气晴朗可多投饵;天气不正常,气压低、闷热,雷阵雨前后或大雨时,应少投或暂停投饵;天气长期炎热忽然转凉,或长期凉爽忽然转热,均须注意控制投饵量;及时检查鱼的吃食情况,是掌握下次投饵量的最重要方法,如投饵后鱼很快吃完,应适当增加投饵量,如较长时间吃不完,剩饵较多,则要减少投饵量。

丁母坐直了身体,她在犹豫,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向丁父眨了眨眼。

“舅,我先吃了啊。”丁文抓了一个馒头,从中掰开夹几筷榨菜,狼吞虎吞地啃着。桑木兰盛了碗稀粥送到他面前,“别呛着了。”

“看来我得重旧业,将养鱼的领域从食用扩展到观赏。”

丁文抿着嘴似笑非笑看着游彩霞,说道:“你们等着吃就行。”

“粗俗。”桑木兰脸袖了下,还是坚定支持他。

“妈,你们在嘀咕什么,我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大池塘网场看看,顺便捞几条鱼带回去。”丁文擦了嘴,拍拍就走。

“呆子,老章头找你好多天了,说有急事相商。”

这样也行?这个倔强的老教授!只希望两位学妹别向他老学习。丁文对沈清的成见愈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