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静了一下,举起鬼牙对着那块大石头就敲了过去。结果只听噗的一声,石头立刻被我凿下去了一块。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我去,这样都可以呀?

“可是这地方显然超过了佛塔的范围,怎么能是佛塔里面?”

“是这里吗?”我伸手触碰一下那只佛龛,但马上就飞快的缩回了胳膊。

回头再看,刚才咬我的那个东西样子很奇怪,一张惨白的大脸根本就没有半点血色,两只狼眼一样的瞳孔放着凶狠的光亮,下面是一只血盆大口,嘴巴下面是空的,或者是透明的,因为除了一团黑暗外,我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只大骨头虫子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背上的骨头组合成一幅人的五官,两只眼睛一样的红色斑点居然幽幽地放光。我不敢动,深怕惹恼了它,后果跟老铁一样一样,莫名其妙的的中了招。

我了一会儿呆,壮着胆子喊道:“琪琪,琪琪?你在哪?”

二牙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一下僵在了那里,不知所措。卢哥脸色巨变,甩手对着女尸就是一枪。

我大吼一声,拼命挣脱开老皮,冲到卢哥身后,飞起一脚把他蹬了个趔趄:“琪琪快走!”

我干笑一声,冲这家伙点点头:“几位好汉,你忙你们的,我闪了先……”说着我拉住琪琪就要往外走。

我利用这个空隙往门口那里飞奔,结果一头撞在了铁门上。我顿时仰面摔倒,额头把门撞得咣当一声巨响。倒下去的一瞬间我心想:琪琪那妞哪去了?

只见暗门后面赫然露出来一根钢管,钢管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真搞不懂当初为什么会这样修建。这就是那个藏着美丽女尸的墓室了?

老陈又陷入了回忆,眉头紧锁:“后来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河去瞧瞧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的后脑上来了一下,我当场就晕了过去。”

可是当他刚刚站稳,脚下突然一软,有个东西绊在了他脚下,顿时摔倒在地。老陈的脸正好对着一只骷髅头骨,骷髅头上上面的肉尚未完全腐烂,黑洞洞的口中似乎还有蛆虫。吓得他立刻坐了起来,往后面挪去。但是用手一摸,又摸到一个了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又是一具早已冻僵的尸体。老陈的心怦怦直跳,心说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小夏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呢?

“……有些事不是我们人力能够想象到的,但这些事确是实实在在的生过。”老陈从兜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又把烟盒推到我面前,“整个村子一百零四口人,加上我们考古队九个人,整整一百一十人,连续昏睡了三天三夜,村里的狗也全部死亡……”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呀?”

而且最让人蛋疼的是,那只青釉瓶子没了,石函也空了,老子这回这篓子捅得可不小,搞不好夏馆长会把我直接送局子里去,告我个监守自盗。

“谁笑了?”

老铁吓得仰面跌倒,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抓着蜈蚣拼尽力气把它甩了出去。我哈哈大笑,瞧着他的狼狈样说:“你个二货,怎么不用刀砍它?”

妈的,这狗东西下手太狠!五哥这回算是破相了!我越想越气,抬腿踢了地上的怪物一脚。

“我靠,小五你干什么……”老铁的话还没等说完,那个外星怪物又现出身来,弯下腰伸出大手,一把掐在了老铁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就去拽他怀里的石函。

我气得大骂:“靠,老铁你太不仗义了!把我撂这儿你自己跑路了?快给我回来!”

“不可能是吗?当初我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件事就是这么生了。”

“也成,你跟在我后面,咱俩一块进!”

我透过门缝仔细倾听东华馆里的动静,果不其然,那声音停止了片刻又响了起来。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当初进古城博物馆工作,就是为了这里很清闲,天天把自己往屋里一关,与世隔绝,思考人生的同时还能多瞅几眼苍老师。哪知道现在要受这份折磨呀!

警察被琪琪被懵了,接过驾照左看右看。我说:“行了兄弟,我们真的是上医院,回头我找你。”

说话的工夫前面的车辆已经顺畅了,我打着了车,踩着油门把车子轰了出去。

“真有病!”琪琪剜了那个警察一眼,恨恨地说。

“行了,别说了,你带钱没有?”

琪琪瞪着我道:“你看我现在像是揣钱的样子吗?”

我看看她的黑色文胸,忍不住乐了。

到了医院后,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给琪琪,背起老铁就闯了进去。

“你带钱了吗?”琪琪把我衣服穿上了问我。

我摇摇头:“没有!”

“没带钱进什么医院啊?”

我大吼道:“你闭嘴!先给老铁做检查再说!”

现在正是晚上下班的时间,很多身材婀娜的小姑娘挎着包走出医院大门。看见我们纷纷侧目躲避。

我直接把老铁背到急诊室,一位刚刚换上白大褂的医生见到我们立刻吃了一惊:“病人什么况?”

我心想这可怎么说?直接说老铁中蛊了?估计医生会拿我和琪琪当成怪物给轰出去。只得硬着头皮叫道:“就是昏迷了,大夫您给瞧瞧!”

医生叫我先把老铁放在诊室的观察床上,翻了翻老铁的眼皮,愣了一会儿神,接着又听了听心跳,测量一下血压后回过头问我:“病人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

我还没等说话,琪琪喊了起来:“喝多了我能送你这来吗?在家睡一觉不是比你这好?他是中蛊了!”

那个医生扶着鼻梁上的眼镜瞅着琪琪,半天没说出话来,一脸惊讶的表。又掉头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更纠结了。

我心里暗笑,看来这位医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况,况且我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雷人,脸上的创可贴早就掉了,挂着厚厚的泥渍,穿着一件体恤衫,裤子上到处都是窟窿,这形象不把医生吓坏才怪。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医生才磕磕巴巴地说:“先去做个ct和心电图吧,收款处在一楼,你们交钱去,我给你开单子……”

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先做检查再交钱!我们又不会跑了!”

那位医生犹豫了一下,目光在我和琪琪身上扫了几圈,纠结了一会儿,慢慢地写起了单子:“那就先去做检查,但是一定要把钱交了……”

琪琪劈手夺过单子转身就走,我又把老铁背起来,走到门口回头又问:“医生,谢谢你了,你贵姓?”

那个医生迟疑了一下才说:“鄙姓刘……”

我点点头,也不待他说完迈步就追琪琪去了。

随后就是各种检查,我背着老铁楼上楼下来回跑,足足折腾了大半夜。后来老铁安排到了706室病房。

老铁的呼吸还算均匀,只是一直不醒。琪琪在他旁边坐下来就打起了瞌睡。她这一打哈欠我也受不了了,跟她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医院。

我开着车回到博物馆,现在馆里又恢复了平静,我进了值班室,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也没心思睡了,转身奔辽史馆而去。那里的回廊旁边有一间小耳室,里面还摆着一张床。

我进了耳室把鬼牙抽出来扔在床上,然后倒头就睡,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可是却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床头那扇窗户好像开了,冷风一直往屋子里灌。我紧裹着被子蜷缩着,意识中好像总有一双眼睛在窗外注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