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放慢了车速,跟着前面的车缓缓行进。这时旁边出现一个正在疏导交通的年轻警察,不经意的往我车里看了一眼。我立刻就有些慌乱,因为我刚学的驾驶,技术还不太熟练。这一着急,车子突然熄火了。

四周到处都是呛人的泥土石屑,我大声咳嗽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阿弥陀佛,真是老天有眼,我居然没事!只不过我现在蜷缩着身体的姿势实在是难受,难道要我像盘古大神一样来一次开天辟地吗?

“我要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女尸忽然问我。

“那边有个浮屠你看到了吗?”

我稍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我悬着的心完全落下,右面的墙壁上又冒出一只凶恶的嘴脸来。我差点就要尿裤子了,这也太他娘的吓人了!刚才咬我的血盆大口我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东西,这会儿又出来一个,不带这么玩人的好吗?

我立刻跳到石板上,心头砰砰乱跳,刚才是什么东西爬到了我脸上?太渗人了呀!只是说来也怪,这时候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居然一点点的现出光亮来。我看到一只模样古怪的大虫子,之所以说它模样古怪,是因为这东西颠覆了我对昆虫的所有认知。它的个头很大,足足有十几厘米,全身都是骨头,或者说,根本就是由一些骨头组成的大虫子。下面有很多只脚,看上去倒有些像蜈蚣。

这声音轻柔纤细,但却显得无比的阴凉,我的心砰砰乱跳,有些不知所措。什么叫又见到我了?你是一具千年女尸,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约会了?

“哎呀,疼死我了,二牙仔你她妈快点!”

二牙仔和老皮一左一右把我围住,我刚给二牙仔一个通天炮,老皮就把我架住了,揪住我头,用膝盖狠狠地顶我的脸。我拼命挣扎,不料脖颈也不知道又被谁斩了一下。我疼得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了过去。卢哥揪起我的头骂道:“臭小子,给脸不要脸,我她妈弄死你!”

我一看坏了,要出事!他们敢在光天化日炸开墓室盗取女尸,估计都是亡命之徒,弄不好就会把我和琪琪给咔嚓了,然后来个毁尸灭迹,还真是麻烦!

那怪物没有做声,仍是紧紧盯着我的脸。我被它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住地往后面蹭。

“大姐头你童话看多了,上一边凉快去。”我笑道。

我心说坏了,这老头又要说太阳了,看来他日不成是不会罢休的。

因为坑道几乎是垂直的,所以这次速度快了不少,手指粗细的尼龙绳在冰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磨损,反而大大增加了滑行速度。

我又被老陈说糊涂了,什么命中注定,天意如此?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几个老家伙设的局?有什么阴谋等着我?

“什么坏了?”

可是没抽两口,老铁却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腚就要下地。我急忙丢了烟头一把按住他,把他往被窝里塞。

我忽然不敢出声了,因为虫子的绿水已经流了老铁满脸,但他好像浑然不觉的样子,两只眼睛睁得溜圆,透出一股诡异。突然莫名其妙的的怪笑,令我疑惑不解。

“唉我,这玩意还挺霸道!”老铁坐了起来,把菜刀抡圆了就砍在蜈蚣身上,那条三十几厘米长的蜈蚣顿时被一刀斩断,变成了两截。断裂的身体里冒出一股暗绿色的汁水,迸贱了老铁满手满脸。

“你笨呀?回屋取水浇醒它!”

老铁大声咳嗽着,艰难地掰开怪物的手,回头就去找灭火器。

霎时间又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我立刻明白了,刚才在东华殿楼上,出现在我身后的就是这东西。乎噶木都?那是什么意思?它到底是人还是鬼?

听老陈说,很多地质专家在看了这东西后,都没能叫出这是种什么材质,因此后来很多人更倾向于这是一颗天外陨石的说法。

“我进去?”老铁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大殿,“你个犭句日的,让哥哥替你趟雷是不是?”

估计是个笨贼,否则也不会这么不长眼睛,辽馆里到处都是红外报警和电子眼,如果他们真的进了那里,不用我出手,第二天警察叔叔就会请他们进局子里喝茶。

老铁,老铁你在哪?我忽然心中一动,去他家!

我扔了烟头,启动引擎飞驰出去。老铁的家离博物馆不远,属于古城东门唯一保留的一片棚户区。这里大多是古宅,都是青砖碧瓦的那种建筑。到了他家外面,我把车子停好,来到大门前抬脚就踹。

“老铁,你在没在家?赶紧给我滚出来!”

一连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反应。我看看他家院墙,吐了口唾沫就爬了上去。从墙上翻下来,见到院子里已经荒芜得不像样子,水泥路面落满了尘土与枯叶。水泥路两边的土地上杂草丛生,但是大多都已枯黄,看来老铁比我还懒,多久没收拾院子了?

可是当我到了房门前一看,立刻就迷糊了。门上挂着一只铁锁,而且让人蛋疼的是,这只锁头早已锈成了一块铁疙瘩,下面还有几条颜色不一的锈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一个月前我还在他家喝过酒,这才一个月的时间,怎么跟十年没住人了似的?我赶紧走到窗前往里看。玻璃上沾满了厚厚的土,什么也看不到。

我转身欲走,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于是回到房门前上去就是一脚。门很结实,这一脚震下来很多灰尘。我赶紧擦拭着眼睛,四处寻找可以撬门的东西。

找了半天,我只找到一把铁锹,锹头已经烂掉了一半。我拿起这把烂铁锹,对着门上的锁头使劲砸了下去。锁头虽然锈得不像样子,但锁棍咬合的还很结实。我一连砸了十多下,锁头没砸坏,愣是把钌铞砸开了。我扔了铁锹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我就吓了一跳,地面上画着很多线条,那些线条长短不一,像很多条大虫子。我皱皱眉,接着往里面走。屋子很大很深,阳光到了里面大大打了折扣。我直接进了老铁的卧室,门在里面反锁着,我思索了一下,用脚使劲揣那门。

这张门比房门好踹多了,只一脚就踹开了。我刚一进屋子,就立刻闻到一股十分奇怪味道,像是花香,又像是酱油的味道。

老铁的床上也覆盖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只是中间很清晰地露出一个人形,我走过去摸了一把,那个人形印记里很干净,没有一点灰尘,也就是说,有人经常在这里躺着睡觉。

床头柜的烟灰缸里还残存着几只半截的烟蒂,我夹起来一支看了下,是特供的大红鹰,古城这里很难见到的一个牌子。床头板上耷拉着一只月匈罩,尺寸很大,看样子像是琪琪的。

床的对面是一张书桌,上面也是很凌乱,我走过去看了一下,是几本小说和一些杂志,没什么好看的。我转了一圈,也没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转身出了卧室。

老铁家的房子并大,除了这间卧室就是厨房和他父亲的房间了。我犹豫了一下,朝那间走去,门还是锁着的,但是不同的是,这间门上刻着一只鱼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