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早上好。”

“怎么?你觉得不好?”顾震苏对他的语调有些不喜,“我刚去看了,房间布置得不错,感觉比我的更有意思。我都想是不是该重新装修一下我的屋子了。”

确定这一点之后,她表现得更加淡定,听着孟令晨的话,花瓣般的唇角含着笑意,仿佛只是在听故事而已。

早就经历过一次了好吗?

魏熙然又上前拥抱了魏刚和林晓兰,一副孺慕情深的样子,依依不舍的离去。

她不想摆小姐的谱,但也不是谁都能指着鼻梁骂她!

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化妆师嘴快地说:“忙啊!有时候还要排队呢!不过人越多我们越高兴!”

冯贞静心理挣扎了一阵,保养得十分细致的酥手从牧锦的头顶滑下,抚摸那缎子似的长。她长叹一声,终是开了口。

牧锦随意一瞥就看出了邓朝华表面恭顺下的不以为然,但她没说什么。照她的想法,邓朝华这种跟自己不齐心的助理,她是不想要的。不过留着也罢,反正要培养心腹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邓朝华是父亲给自己选的,这么快就不要她,父亲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理肯定会不痛快。

路仕铭因为魏熙然的事情,跟他生分了几天,不过今天特意打电话叫他来玩,应该是想重修旧好。两人是多年的朋友了,所以孟令晨没有拒绝,还是过来了。

他不再是原来的花花公子孟令晨了,他想要洗脱这个名头。

牧锦道:“妈咪,我觉得不能再小瞧临海大道的人了,现在由于网络达,经济政策改变,导致许多新贵族崛起,不再是从前的格局。我们景山大道还像以前一样固步自封,不跟临海大道的人结交,是不行的。我早听说好多家的生意都已经跟别的区域家族合作了,我们自然不能落后。”

孟令晨赶紧也咧嘴笑了一下,等对方扭回头之后,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有点郁闷。

每个岔路口,顾震苏总是让顾震群选路,不过他每次都会给十岁的小家伙一点提示,小家伙也就不负他的期望,一直照着他的心意在选择。

“牧世叔、世婶,请进,今天的活动在暖花房外的院子举行,家父家母、家叔和家姑母现下已经在那边了。”顾震苏做了个请的手势。

服装厂的厂长听说老板将服装厂交给了女儿,如临大敌,就怕小姑娘跑来惹是生非、干涉厂里的运营,没想到小姑娘只是把私活儿拿给他们做,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当下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好好完成牧小姐交代的任务。

牧锦学得很用心,握着手-枪的手甚至微微泛白。说起来她还真没有玩过这个,很有兴趣!

牧锦摆了摆手,不是很有兴趣谈这个,轻描淡写道:“都是他们胡说的。”

当遇到真心喜欢的女生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得体的事不能随便乱做。

i11iam听得很认真,并且心里在算着账。如果生意做起来了,一个普通的化妆师每天能接十个单,就能赚一百元,四六分成,一个月可以拿两千。这个比在他那里做助理可赚得多。他的造型工作室,有单就能赚不少,但也不是天天都能接到大单,所以助理的工资是很少的,这样的话,天长日久,恐怕人心易变……

裴御东陪着她走了一阵,“姨妈,今晚上没看见熙然表妹?她还好吗?”

穿好衣服,牧锦下楼到休息室。i11iam一见她就很期待,欲言又止的模样。

孟老爷子望着她,“怎么?”

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江丹姿终于开口了,“究竟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

众位太太脑中不断猜测,“令晨”?“那孩子”?

结果一次赏花,她再次坠落,在顾孟两家公子面前露出了凶狠的面目,引来了他们的厌恶。她赖以仰仗、曾给她增光添彩的华裳美服一件件被剥开,底下毫无修饰的肤浅真容暴露于人前。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方寸大乱的样子,把好多不该讲的内心话都讲了出来,“……牌坊街我去过,到处都是地痞流氓,那里的人都在做一些下作营生,肮脏下流……你在那里住了十八年,自然是会沾染一些贫民区的习气,这些我和爹地妈咪都可以不介意。可是,尽管你的出身是牌坊街,但是你应该忘记那里的一切!你可明白,你现在是景山大道牧家的人,你得按照爹地妈咪给你的新身份地位去处事!你要成为安市的名媛,你就得听我说的话!别到时候出去,人家还说我们没有教过你!”

“伯母,这个简单,要不然我写个单子留下来,把这些小食的制作步骤说清楚,照着做就是了。要是想多吃一段日子,现在怕是要赶紧收集八重樱的花朵和叶子,不能迟了,再迟花瓣就都散了,腌制也不能成形。还有,采摘的时候须得留着一截枝梗,更好看。盒子里倒是还有一罐子樱花茶,那个可以直接用,先拿温水洗一遍盐味,味道就很好。再收集一些花朵存着,拿食盐和梅汁一起腌制,能吃很久呢,平时也可以泡茶喝。或者……”

顾震苏拍了几张,便伸手,“来吧,我来给你拍几张,你和你妹妹,还有阿锦也照几张合影。”

“大哥,你瞧,这是牧锦做的樱花小食,漂亮吧?”孟令晨不知怎么,摆出一种自豪的姿态跟孟令檀炫耀,却看都不看孟令煊。

“阿锦,你这衣服好特别,很像几十年前的风格啊。”江丹姿夸赞。

牧玉翔一进门,见自家的三个女人都站在屋子中央,妻子高贵端庄,亲生女素雅纯美,养女也还娇俏可爱,眼睛一亮,心中欢喜。

大告功成。

miss赵深深皱起了眉头。

牧锦回到圣格纳女中时,很快现了不对劲。

“熙然,你怎么了?”

这种时刻,赌场会调整一下政策,让他又赢个一两次,回些本。所以,如果他再继续沉湎在里面,他的心态还将会有大的变动,最终义无反顾地投入赌博的大军中。

牧玉翔笑了,又叹气,“唉,锦儿,你怎么不是个男孩子。”

“怎么这么说,丹姿多乖啊。”冯贞静说:“我正想带着锦儿去参观一下咱们那个时代的教室,要不要一起?”

“嗯,妈妈应该还在那里摆摊吧?”牧锦询问,“我听说爹地在派人给他们选房子,并且在步行街给他们找了个门面?”

牧锦又道:“丹姿,我认识你尽管没多久,可是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会嫉恨别人的人啊。你和韩秀萱,真的有那么多的矛盾吗?莫非是因为你跟韩秀萱竞争过级长?”

“你要不要申请换个寝室呢?可以单独住一间的,应该还有空屋子。”江丹姿问了一句话。

“好的。”

牧锦拿出浅蓝色宽顶翻边绸面小礼帽准备戴上,但是突然间,她的动作停下了,眉尖蹙了起来。

冯贞静拿过来看,也皱起了眉头,“化妆品漏了吗?”

琴嫂吓了一跳,“锦小姐,这是没有的事,我没有不高兴……”

裴御东不是傻子,感觉到自己的出现好像给魏熙然帮了倒忙,于是弥补地想替魏熙然说好话,“姨妈,姨父,本来就不该让熙然住到大板楼那种地方去,那根本不是女孩子该住的地方。”至于把魏熙然接回牧家,就不是他该提的建议了。

“牧小姐!”孟令晨在跟一个三十多岁的清俊男人说话,瞥见牧锦,立刻眼睛一亮,跑了过来,“你来了?”

谁让你一个大小姐半夜三更没事在那种不安全的地方到处乱跑?

这个“再说”,就不知道是不是让她再回牧家或者另有安排了。

不过,死而复生,牧锦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不少变化。沉稳了、内敛了、淡定了,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长足的提升。也许,这是阴曹地府走一遭带来的好处?

牧锦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