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轻易取人性命!”程坤并不理会他的话,愠怒地问。

程乾和程坤的船停靠在了崇门港,港口除了两条破损的渔船外,并无一人。沿路走进崇门城,城里也是残破不堪,零星开着几家门店,三三两两的行人低着头,急匆匆行走在大街上。这与他们爹爹描述的繁华景象有着天壤之别。看见他俩的行人都惊讶和胆怯地避在一旁,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程志强擦干眼泪,惊喜地说:“晓娴,我们有孩子了,是两个儿子!”

“无影幻形!?”沐晓娴吃了一惊。

“不要听他胡说!”左庆气愤地上前说,“笓沨门所有人都知道他与我师傅不和,时常违抗师傅,是他杀害师傅,盗走秘笈,这是我门中有人亲眼见证的!竟还敢在此狡辩!”说到这里,他拽出人群中的莫延举,对他瞪了一下双眼,莫延举惊慌失措。左庆让莫延举站到人群前,对他说:“你来对大家说说,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

“好!”“同意!”“赞成!”众人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传了下去。武林盟主金武绝很欣慰地看到自己的一番话起到了作用,再看一眼刻在崖壁上的字,运起气力,发出一阵流星般迅猛的乱掌,那些写着字的山石表层顿成粉末状,纷纷落下,看到的人都惊叹不已。

“有一次,他从安定山回来后很生气,不住地骂沐老先生太贪心,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被我听见了。他告诉了我他们之间的交易,他们要让你们金程两家结怨。左庆让我找人伪造一封信……”

“这里是一个峡谷地带,好像人体的毛细血管,所以涨潮比别处更为壮观。不过这里的涨潮跟时间有很大的关系,每个月月亮最圆的那一夜,涨潮最大。一个月大概只有三十六个时辰海水才可以进得了千佛洞来”沈溪石说,“到了出口,可以看见我新造的大船停在那里,上面还有我的航海记录。”

沈溪石抱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摇他:“不!师哥,我们不能放弃!我们是医生,我们不能让恶毒的人继续用害人,还用我们的名义!我们是师父最优秀的弟子,我们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解得了这种毒!左庆他自以为能骗得了天下人,祸害武林,我们一定会阻止他!你看!”沈溪石指着程志强让莫延举看,“这位是南海程门的继承人程志强,对不对?对不对?”

程志强的话让谷栢石感到惊喜又意外,他看着程志强问:“你们,是朋友?……可是,后来江湖传言说他杀害了师傅,偷盗秘笈,又残害师弟,背叛山门……”

程志强接过谷栢石扔给他的药,程志强觉得谷栢石现在挺和蔼的,似乎愿意和他说话了,跟上他问道:“谷大哥对我这么照顾,这么坦诚,为何不告知真实身份呢?”

沐晓娴被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哎”其中一个师弟打断他,插话道,“我听说那沐小姐以前和金公子定过亲,是不是有过这事?”

程坤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这样。他说:“我们现在走的是古龙山。我听爹说,去中原不用走这条路的。”

“还有,你看这些喽啰和脚夫在这般偏僻的路上,还一直保持高度警惕,这就有些奇怪了。”程乾说。

程坤回头一看,果然。“还是把他们叫过来问一下吧。”程坤指着地图说。

“好。”程乾同意。

“哎!过来!”他们停住了马,招呼为首的一个喽啰过来。

“特使大侠,什么事?”为首的两个喽啰点头哈腰的过来了。

“我看了地图,怎么我们走的路绕了很远呢?走的这一条路,很偏僻,路又不好走。为什么不走大路?”程坤问。

“噢。”那个领头的喽啰眼珠子一转,说:“路是不好走,可是为了安全起见,也只能如此了!两位特使是不知道啊!我们崇门是红花会逆贼活动最频繁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有红花会的影子,让人是防不胜防啊!”

“红花会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为什么称他们为逆贼呢?”程乾问。

“两位特使没听说过红花会吗?”后面的喽啰奇怪地问。

程乾程坤正在为难,领头的那个喽啰插嘴说:“你不知道,咱们这两位特使以前只知在深山潜心练武,长时间没有在江湖走动,当然会对红花有所不知了。”说完嬉笑着脸讨好地看着程乾和程坤。

程乾笑着点了点头,说:“还是你有眼力劲,怪不得能得到梁庄主器重!”

一句话夸得那领头的眉开眼笑、神采飞扬。他开始侃侃而谈:“红花会是近几年才崛起的一个反人类,反江湖,反世界的恐怖组织。他们蛊惑人心,煽动武林人士背叛盟主和武林总部。他们杀人不眨眼,对不听从他们或是看不顺眼的帮派进行攻击和烧杀抢掠。”

“这么厉害?”程乾挥手示意继续前行,“那他们的领头是谁?”

领头的甩手挡住后面想要发言的喽啰,说:“这红花会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门派,他们做事很隐秘。到现在最高领导人是何许人也,谁也不知道。但是他们近几年在江湖上闹的动静可不小,也让人们认识了几个人物。名气最大的是人称‘夺命剑花’的霍思缈,曾带头闯入玄真派,一人对决玄真派的七星阵,在过招一百七十四回合后,全身而退。还有金刚霸龙狄元庆,两支百斤的重锤在他手上抡得是虎虎生风,霹雳手邓排风就曾败在他的手下。……”

正说着,山上一声口哨响起,接着两边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梁镇海的喽啰们四处张望,吃惊不少。

随着口哨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从山上树林冲下来二三十个武林人士挡住去路,为首的是一个蒙着面发髻高高挽起的清瘦男子。那男子先对着程坤甩出一支红花,却被程坤手指轻易接住,程乾示意他别再逞强。

“义云庄多行不义,罪恶滔天,我红花会几次告诫,不仅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竟还得寸进迟,囚禁我红花会兄弟,与我为敌!今天这些不义之财你们休想运出去!”清瘦男子的声音在程乾和程坤听来有一种特别的磁性,如丁冬的山泉般动听。清瘦男子说完,就带领手下一干人等与梁镇海的手下激战起了。

程坤看程乾一脸的冷静,清瘦男子带的人渐渐占了上风,他忍不住问道:“哥,我们怎么办?”

“再看看吧。”程乾还是无动于衷。

梁镇海的手下士气溃散,开始丢下箱子后撤。清瘦男子那一方的有些人开始打开箱子。

“轰,轰,轰”打开的那些箱子忽然间爆炸,炸死炸伤了很多人。程乾和程坤惊了一跳。清瘦男子也惊呆了,再看自己带的那些人,多有死伤,情景惨烈。梁镇海的手下重整旗鼓,又奋勇地杀回去,与那些人厮杀。

“住手!”程乾和程坤大喝一声,朝激战的人群飞去。他们各夺下一支剑,以流星般迅猛的速度分开正在打斗的人。

清瘦男子大叫着跑到一个受伤的同伙跟前,挑开那个喽啰刺向同伙的剑,左右甩剑,以如影随形式逼向那个喽啰。眼看一剑就要刺中要害,这时程坤飞到,用剑挑开他的剑。那男子的剑被强劲的气力弹回,从自己头顶抡过削在了发髻上,顿时发髻散开。男子变成了女人!

眼前分明一张美丽的女人的脸!落地的程乾和程坤都被眼前美丽的面孔惊呆了。周围没有了厮杀声,没有了哀叹声,没有了人影,没有了天地和山川,只有这一张略带愠怒的迷人的脸。这张迷人的愠怒的脸,一剑刺中程坤胸口!血从伤口流出,可是没有疼痛,程坤还是忘情地被这张脸吸引着。

女子惊了,一把拔出了剑,程坤还是丝毫无觉。

正在这时,梁镇海的手下重新聚在一起,在带头喽罗的指示下组合,亮出手中淬有剧毒的飞镖暗器,扔向女子那方的人。暗器密集地从程乾身后过来,程乾突然回过神来,把手中剑甩着花扔出去碰撞飞向程坤和那女子的暗器,还有很多暗器朝远方射去,伤到了女子那方的几个人。那女子惊恐地回头看到自己那一方的人,伤败的惨不忍睹,连忙赶过去。

“谁让你们乱杀人的!”程乾回头怒眼圆睁地看着梁镇海的这些喽啰。

那些喽啰持着剑一愣,仍向那方伤者扑去。程乾忍无可忍,快移脚步冲向他们,打得他们七零八落。

“特使,你……”为首的喽啰倒在地上,一脸的不解。

“在我面前,任何人都不能胡乱杀人。滚!”程乾瞪得血红的双眼,吓得那些还面带疑惑不解表情的喽罗连滚带爬地跑了。

女子那一方的人聚在了一起,一只唯一完整的箱子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这些人看看箱子,又恐惧地看着程乾和程坤,不知该怎么办。

“弟弟!你怎么啦?”这时走上前来的程乾才发现了程坤胸前的伤口,很是吃惊。

“没事,哥。那个姑娘我认识!她是好人!”程坤向女子那边走去。

程乾看着弟弟痴傻地迷恋那女子的眼神,心中也不知是什么复杂的滋味。

女子那方的人看着程乾和程坤惊恐地后退。

程坤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朝那箱子打去。众人一惊,就见那箱子的盖被打掉了,里面确实放着精金软猬衣。

那女子急切地拿出软猬衣,惊恐疑惑地向后退去。

“别怕!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程坤问。

“我们一定要拿走软猬衣的。”那女子看着程坤的伤口脸上浮现出一丝的愧疚。说完就和众人相扶逃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程坤看着他们即将远去,急切地又问了一句。

那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