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韦怒极,右手一带把韵儿送到了榻上,左手探出猛击护法面门。后者仰身避过,同时右腿踢出攻向张韦下盘。

张韦思绪全被带到了韵儿那里,哪有心思注意那些,只是看着远处韵儿的身影,呆呆的出神。

沁儿见张韦果然守诺,不禁大为感激,心中的爱慕更深了几分,但脸色上却掩饰不住的流露出略微的失望。

张韦心道:你们赵家大小姐口里没一句实话,又处处留情,我可不敢自讨苦吃。

张韦紧接着一脚为轴,另一脚击出,把顾二黑也依样踢落水中,这两脚既要有力量却又不能伤人,害得张韦耗费了大量斗气,才完成了这两招,只觉双腿隐隐作痛。

话音刚落,只听甲板上一阵混乱,惨叫声呼喝声不绝于耳。原来随着真天教大船的接近,甲板上呆呆坐着的武士突然着魔一般迅速站了起来,一个个双眼血红,抽出兵刃暴喝着袭向毫无防备的商队武士。

张韦笑了笑,心中叹道:“做个快乐的吃货,真好!”

她见众人默不作声,知是在思考脱身之策,她继续道:“依贱妾之见,在不清楚敌人实力之前,不宜妄动,更不可毁掉炼丹鼎。否则一旦局面不利,我们失了依靠,便会极为被动。倘若我们以炼丹鼎为要挟,真天教必会投鼠忌器,届时我们伺机而动方为上算!”

赵玉丹用芊芊玉手撩了撩头发,露出半边的香肩,淡淡的道:“这便是我之前提过的仇家,他们寻上门来了!却不知死的是哪位武士,赵管事一定要厚待其家人!”

胡思乱想着,众人已行至码头,却见平日里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竟被一片宁静所代替,波澜不惊的水面上空停着十数艘小艇,连个人影都没有,空中偶尔传来几只水鸟的叫声,显得码头更加的安静诡异。

张韦愣了一下,显然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张韦笑道:“就是要教你这套剑法,既然你看清了,那你下去试试练练,我从旁给你指点!”

看着沁儿躺在地上,放佛睡着了一般,他的声音哽咽了:“我早就应该和你成亲的,都是我一时的优柔寡断,没能和你表白!”

赵玉丹见张韦胜了,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但看到剩下千余名武者,一颗心不禁又悬了起来。

赵管事满头大汗,强装笑容道:“蒯公子看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我这么点微末的功夫,连一个褐衣武士都打不过,居然能和蒯公子较量这么久,真是令人钦佩啊!”他特意把钦佩两字读得特别重。

正如顾二黑所料,商队在当日清晨就遭受到周武等人的突袭,伤亡惨重。赵管事带着赵玉丹和沁儿等人,在黄衣武士的保护下边打边退,被阻截在了一处山谷中。商队护卫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二十余人,依托马车结成阵势与追兵对峙。

只见山下一支千人的骑兵队,统一草青色的服装,外面披着银色铁甲,正风驰电掣般推进,快速交替的马蹄掀起漫天的烟尘,更壮声势。三人从未见过这样精锐的部队,望着满眼的银甲,仿佛都能感受到那满带杀意的冰冷,心下不禁惴惴。

张韦赶忙再次将他扶起,道:“别一口一个英雄了,我痴长你几岁,你称呼我为大哥便了!当将军可不是靠侥幸,而是靠勇气和谋略,蔡将军手握兵权,将来必是荆州的肱骨,你拜在他府上也可见你极具远见!”文聘被偶像夸赞,心中既兴奋又感动。张韦续道:“只要你记住,将来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也决不可轻言放弃,只要坚持下去将来必有出头之日!”文聘看着张韦,坚定的点了点头。

张韦见蔡福有所隐瞒,心下不满,气道:“那便把这几箱金子,还有那几箱珊瑚、宝石全都抬走罢!”蔡福看了看张韦点的几箱宝贝,一脸肉痛的道:“好,小的这就安排,送到公子的客栈!”张韦这才打了胜仗似的笑了:刘表和蔡瑁都已同意联姻,他只需要回到刘表那里做做样子,诉诉苦,再传达下喜讯便大功告成!

刘表定了定神,心中暗想:“世上怎会有行动如此敏捷之人?定是我劳心过度以至眼花了。”张韦道:“还请大人决断!”当“断”字刚刚出口,唰的一声,刘表的案几一分为二,连案上的批文也齐齐的沿着案几的断痕裂开了。一滴冷汗,顺着刘表的脸颊轻轻流下。

蔡瑁道:“虽说是表姐,却是我的族中长辈,只因她方二十,所以我以表姐相称,至于相貌嘛,这里有幅肖像画,贤弟不妨拿去有个参照!”

张韦在外面听得后背发凉,暗忖:“蔡瑁啊蔡瑁,你真是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幸亏我来探听了一下,否则我真就中了你的毒计了。等我过了这一关,早晚来寻你的晦气!”

张韦忙道:“没有没有,赵小姐美若天人,平时待下属又亲切,在下怎么会怕你,只不过是在下唐突,来的不是时候罢了!”说完起身欲走。

小明听完哈哈大笑,道:“这个人实在是太蠢了,有活命的机会都不去把握,若换做是我,有船就上,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张韦听得一头雾水,道:“大师能挑简单的说说么?”

蔡瑁爽快的道:“有什么事便说出来,只要愚兄能做到的,定然全力以赴!”

刘表沉吟道:“难得见蔡将军夸赞一人,能让蔡将军看上眼的,必定不是俗人庸手!东城校卫尚缺一职,不如便让他先屈居此职罢!”做城门校尉乃是一个肥缺,有实权不说,还能轻松捞到不少好处,尤其襄阳城是交通枢纽,是南行北往的商队必经的落脚之处,刘表能把这个位置让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可见已经给足了蔡瑁的面子。

刘表笑了笑道:“此番的主角可不是我刘表,而是远道而来的沁儿小姐,我们还是赶紧把她迎入城中才是,若我们站在城门前聊得没完没了,那岂不是失了礼数?”只一句话,蔡瑁和蒯良皆无法反驳,只好点头称是。

蔡瑁见众人有些许尴尬,笑道:“这些损坏的物件全都算在我的头上吧,等进了城,我摆个酒席带不肖侄给几位赔罪!”眼神扫视过沁儿和张韦,心中一动,道:“我不打扰了,你们先忙罢!”

张韦想到那封一直没有看的书信,羞红了脸,道:“等你家小姐醒了我去跟她解释,一定不能和蒯绍成亲啊!”

赵管事道:“也罢,钱财的事不急于一时,明日子时你来我这里,我有要事相商!”

青衣武士瞥了瞥顾二黑的褐色武士服,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大爷我叫嚣,今天张韦那厮竟放着山贼不打,却打自己人,恰巧被赵管事撞见,如今赵管事传他过去,你若敢阻挡…”说着,抽出了佩剑,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赵玉丹笑着推开了那公子,道:“眼下这事,却不知如何了结?”

张韦道:“无外乎是些货物,稀奇珍宝什么的呗!”

牛小壮喊道:“快上树,野猪不会上树!”说完率先跳上了一棵大树。其他人立刻有样学样的纷纷爬上了身边的大树。张韦不会爬树,只能一直跑,好在他速度快,虽然身体没有复原,但野猪这种横冲直撞的攻击方式想撞到他,却也非易事。

台下的众人听到有五十两奖励,群情澎湃,就好像自己也要上台比武一样。锣声一响,四个方阵分别开始了厮杀。张韦对阵的是一个手持大砍刀的汉子,只见后者耍起大刀虎虎生风,然后立定身形摆了个架势,惹得台下一阵叫好。

张韦看着刘廷远去,直到消失不见,这才放任已经脱力的身体,倒了下去。

那汉子脸色阴沉,道:“哼,我们凌氏三雄的名声不能让你小子败坏了,今天你就留在这里罢!”说罢三人摆出阵势相张韦杀来。

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一千多里的路要走。张韦望着曲折的小径,犹如面对自己未知的人生,是平坦是坎坷,只有走了才知道。他长叹了一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说完朝着前方坚定的迈出了一步。

张韦不知,其实在这演练和学习的过程中,玉剑锋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的乾坤剑法,传授给了张韦。玉家剑法向来传男不传女,是以玲珑虽也懂剑法,却学不到精髓,加之她生性贪玩好动,也耽误了练武。如今玉剑锋找到了剑法的传人,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张韦本身领悟了道法宝典《九丹金液经》,学习起同出一源的乾坤剑法,自是得心应手,虽只学了一个晚上,竟也能把剑招身法使得似模似样了,欠缺的唯有反复练习熟加掌握而已。

玲珑大羞,掩面而去,张韦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声道:“纳尼?”

就在这时,一队马队开来,为首一员武将,身着亮银铠甲,好不威风。小校见到,赶忙躬身道:“末将见过将军!这队人说是您要求转移俘虏到盘石镇,末将正在盘问。”

马义道:“之前山寨出征的一共就两千余人,经过几天的厮杀,加上于福和王五的叛变,至多也只剩四五百人罢。”

败兵中为首的一个汉子大叫道:“你们不怕死的就过来,老子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梦里?我们两个做了同一个梦?”玲珑觉得很不可思议,瞪着那双大眼睛看着张韦,后者道:“这种情况我遇到很多次了,早就习惯了。”

荆五扫兴的答应了一声,把玲珑抗在了肩上,随后一脚踢飞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剑安,跃上寨墙,六人并肩而立。

甘霸欣然道:“好哇,行酒令我都会,你要玩哪个?”

在此时此刻此景,双方阵容里任何一个人出面说话都在情理中,唯有囚犯出面打圆场,真是叫人匪夷所思。然而出人意料的,双方居然真就垂下了兵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独眼老人又神秘的道:“你只需记住今日既非汝之昨日,明时亦非汝之今时!这部《九丹金液经》赠与有缘人,望你于梦中多加研习,早日完成使命!”说完扔了一本册子过来。

刘县令哪能不知蒯绍的心意,忙道:“正是,正是,张盛其妹受人蛊惑,从轻发落,便任由公子处置吧!”言罢与蒯绍哈哈大笑。

张韦注意力全放在了周武那一桌,全然不知在酒楼的一个角落里,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观看。

张韦一见王五,心下暗叫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