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家门,仁静正走下楼梯,看见进门的丈夫,脸上便满是笑容。

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马向前的离水上岸,成功地主动交待问题并被免于刑事责任从轻处理,当这个消息传遍南江官场的时候,一部分类似于马向前的人心动了,他们在经过内心的天人交战之后,匿名打电话咨询市纪委,如果现在自己主动交代问题,能否获得从轻处罚。他们也不冀望能像马向前一样还能保留职务,降级处理,他们只希望能免于刑事处罚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曾市长,如果能判有罪免讼我已经很满意了,你不必太为难。”马向前对曾益民想为自己保留职位的想法不抱太大幻想,但是却感激不已。

第四天早上,赵世永开车送仁静回阳城,分别前,仁静又是一番嘱咐。曾益民连连点头说马上要过年了,这几天自己就会回家了,叫她不要担心。

曾益民总算反应过来了,他把眼睛一瞪:“你们干什么?这个时候不在自己岗位上,来看我干什么?外面那么多的事情急等着要处理,你们还……”

“你先吃点东西吧,今天还有的忙呢。”马向前关心地说道。

一行人快步进入会场,曾益民让汪海洋坐上主席位,自己坐到左侧,又扫视了一下会场,发现还有几人没到,其中包括萧晨光。

“咦,你不在家里休息,跑出来干什么,不怕又伤风了让病情加重吗?”曾益民关心地问了一句。

“行,你一个人在这边,也不方便不是,以后有空就来坐,没事的。”祝梅露着那种慈爱的笑说道。

杨培文显得很高兴的模样;“好啊,届时恭候领导莅临指导工作,那里敢说嫌弃的话。领导开玩笑呢,哈哈哈。”

“为什么用不得,只要他们确实工作能力强,我照样推荐。”曾益民脸上的笑容更甚。

汪海洋淡然一笑说道:“好,就这样,以后关于招商引资的事情就按此执行,江秘书长发个通知,行文下发执行吧。”

沈佳平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赵世永在前面开道,高雅兰走在中间,曾益民走在最后,三人依次下山。到了半山腰。面前有个岩洞,这时山风刮得更加的猛烈,人都有些站立不住了,雪也下的更大。雪花被风吹起,打着旋,密密层层的。让人的双眼都有些睁不开,曾益民喊了一声赵世永,指了指那个山洞,赵世永走到洞前,探身向里面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东西,回身招呼了一下两人。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个聪明的女人发现了自己如果以一种亲密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反而得不到他的关注,甚至是故意疏远自己。自己想见他一面都非常困难的时候她改换变通的一种处理关系的方式,而这种方式一经采用,两个人的关系很快就正常起来。也能经常见到他了,能多听听他那充满男人厚重磁性的声音,他有事也不用转个弯叫沈佳平去向自己转达,而是直接与自己联系了,只为了这样能多见他几次,多听听他说话,她才强摁住自己内心不停涌动地波澜,故意摆出的一幅姿态,其实作为一个独身女性,想爱不能,欲罢也不能时候,她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与悲伤。

韩冰心中纳闷。王道正有时会不接听,但刘凡一定不会,每次都是第一时间接听的。再打,还是如此,一个小时内,两人的电话轮流的打,却一个也没打通。

专案组根据他交待的,在他的父母家中再次起获了一笔赃款。到了下午,市纪委专案组又传出消息,吴进生举报了身为招商引资谈判小组成员的招商局局长曹向东有收取他人贿赂的违法行为。

“那就只能拖了,我帮你,我们两个出面找投资方谈谈,他们总得给我们一些面子吧”。

“权利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是为你们这些资本家盘剥wcjj剩余价值的工具。”

吴进生与曹向东是在政府大楼的大厅接到各自单位办公室打来的电话,两人面面相觑,心想:这算完,又得重新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要会汇报一下,去了与不去是两个概念,不然韩冰那里没办法交代。

“该怎么说你自己去想,我想作为一个领导,在这样的原则问题上会有更高的认识与觉悟,你瞎担心个什么。”曾益民把事没有往自己身上拉,打了一手太极。

到了六楼曾益民的办公室门前,停住脚步,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竖着耳朵听了听动静,没什么声响,举手敲了敲门。

“哦,说来听听。“

曾益民只睡了一会,回到房间以后他又对今天即将开始的行动做了一份详尽的安排。然后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就被自己设置的手机闹铃声给叫醒。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刮了脸,让自己尽量显得精神一些,对着镜子看了看,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去了前面的早餐厅。马向前与沈佳平赵世永已经等候在那里。他们也只睡了几个小时,但他们也都是很精神的样子,甚至还保持着昨天的兴奋,曾益民边吃边说,把今天上午要安排的工作提前向马向前做了一个交待,让他马上通知。

“好,市局技术科的报告我也看过,就在今天早上在市公安局里,你说他们那里不严谨了?“曾益民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紧接着问道。

很快电话里传来汪海洋的声音:“曾市长,有什么事?”

下午两点半左右,曾益民起来,洗了一把脸。然后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组织了一下措辞,才拨通了汪海洋的电话。

曾益民脸色阴沉,话中带着威慑,刘坤额头立马见汗了,他把嘴一咧:“我当时不是没办法么,大家都找人,我不说明着吃亏。“

“哦,老吴这么霸道,下了死命令了,那行,我不住还不行吗!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曾益民哈哈哈一笑。

“曾市长过谦了。”

“广元同志客气了,谈不上指示。”曾益民适时改变了称呼,一下把彼此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汪海洋看着他口是心非的表演,心底好笑,嘴上还赞道:“好啊,我们身为领导干部就应该这样“。

“不,你是有意的,”曾益民没打算和她绕弯子,直接指了出来:“但你是被人指使的。”

“是,曾市长。”沈佳平挺了挺胸膛,脑子开始飞快的运转。

这时那群人走到一对年轻人摆的摊位面前,高个胖子还是原话:“违规摆摊,罚款五十。”

从市委招待所向后,经过一道园门,曾益民两人来到一个载满各种花草树木的园林,大约六七亩见方,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几栋小楼,几条由青条石铺设的路延伸到各处,环境幽雅宁静,空气清新。

十六年前的分离,对于曾益民而言,那是撕心裂肺的痛,与楚江月却是迷茫辛酸与怨恨。今日的分别两人都满含着对对方处境的担忧与牵挂,心灵感受到忧伤,楚江月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泪水,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却悄然无声。

严力还是那样很沉稳的样子说道:“曾市长放心,这是我们职责范围内的事,

曾益民谦顺看着他地说:“是,南江的情况我是不太了解,您知道什么就给我说说。”

“不用,我和我妈说和你出去那天手机摔坏了,你拿去修了,没修好,我让我妈叫建兵买了,他这两天就送过来。还有那个账号和密码都记得吧,别太顾忌我,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方启明突然“嘿嘿”笑了两声,这下让曾益民浑身汗毛倒竖,神情也有些紧张起来,可是方启明开口说道:“你小子混挺不错啊,瞒了我这么多年,原来你小子以前还和楚风家闺女谈过恋爱。“

时间仿佛停下了脚步,和着这寂静让人怀疑世界是不是停止了转动。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听到“嘟“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人们的心一下子拎起来。曾益民看了一下表,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这时手术室里传来脚步声响,门打开了,肿瘤科主任侯建走了出来,楚风和沈淑仪赶紧上前,侯建对着他们说:”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所有肿块都已切除,标本已送检,等病理报告出来,再确定后续治疗方案。病人马上就出来,大约要过两、三个小时才能醒,这段时间要注重饮食调理,尽快恢复病人体质,以保障后续治疗的体力。“

“没事没事,你去把手头的事交待一下,然后等通知。”郝明泽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依旧是原先的模样。

“你放心,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的,但需要时间,你想和孩子在一起,那你就要把病治好,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保证会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掉,到那时候你就和孩子一起好好的生活。“

“好,我会小心的,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有事。“仁静的心里很是紧张,她没有料到楚江月的事这么复杂,心下有些后悔了,不该答应丈夫管她的事,她最担心的还是丈夫的安全。

一番话分析的有理有据,曾益民与江和频频点头,都认可了他的说法。曾益民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定格的背影,沉思了一会说:“这样,这份录像资料拷贝一份给我,我的那个朋友既然没有什么损失,我看就不报案了,但要烦请魏科长和章副科长帮个忙,要加强医院的治安管理,根据你们的分析,此事是有针对性的,那么我这个朋友在省立医院住院期间请你们加强对7号楼7层的监控,并加强值班,算是帮我的忙,我不想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这里我先向你们表示感谢,江副院长,你看怎么样?“

此时仁静接着说:“江月姐,我今天来看你,一来那么多年没见,想来看看你,二来也是想告诉你,你不孤独,有很多朋友站在你身边,陪你共度难关。其实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我现在提前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在昨天,益民做了一个决定,他和我商量,准备辞去职务,然后好有更多时间陪在你身边,给你信心,给你力量,一起努力把病治好,并且为了不让人对你说三道四,他提出与我暂时解除婚姻关系,我同意了,我是想现在我们大家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们在努力,而一切的重心都在你,如果你还是那样消极低迷,那我们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所以你要振作,这样我们所做的才有价值。”

“见过无情的,没见过这样无情的,当年我当南江市长的时候在我面前低眉顺目,那比自家的亲儿子还好些,他现在都敢找好些理由阻止我接孩子,还对我冷嘲热讽,笑我家教不严,说我们家江月不检点,在外面与别人勾三搭四,我自己的女儿我不清楚吗,她从小眼界就高,性格孤傲,洁身自好,我们一直教她要自尊自强做人,她对自己的名誉看得比性命都重要,这种事怎么着都沾不到她身上。别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自己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却往江月身上泼脏水,卑鄙无耻。我真的是瞎了眼。“说完眼中带着懊恼的眼泪,恨恨地摇着头。楚风离开官场也已三、四年了,现在对于许多事情也看得很淡,但是别人如此的诋毁自己的女儿叫他不能忍受,对于那个曾经的女婿现在是恨的咬牙。

“我们准备明天把江月送省立医院再做个专家会诊,听听他们的建议,你看行不行?“

车子快速向阳城驶去,王建兵一边驾车一边问:“那天晚上你们谈了些什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当年曾益民因为楚风的话受到打击后,要求楚风不要把他放在阳城市,本身有躲避的意思,他知道一旦他看见楚江月的脸一定会控制不住,一定会放弃自己用了万般努力才下定的决心,这也是楚风乐于看到的,于是很痛快地帮忙把曾益民安排到明阳去工作,这对于他而言是很简单的事。

两个人吃完后,楚江月笑道:“这样多好,又经济又实惠”,曾益民也笑笑,心中被她的善解人意感动着。

“坐啊,喝茶。”沈淑仪泡好茶端到曾益民手上,曾益民慌张地接过茶杯,瞅见一张沙发,就靠着沙发边缘坐下,双手端着茶杯放在腿上,仍然低着头。

“哦,我四点半去接惋儿,你几点出去?”仁静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