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件能带来如此重大的影响是曾益民始料不及的,省纪委也有些手忙脚乱,赶紧请示中央纪委,听上面传来的消息说,中央纪委的领导很是兴奋,正在开会讨论研究这个事件,讨论该如何处理应对。

曾益民又问:“需要什么层面的人说话才能算数?”

曾益民回到了办公室,经过几天休息,他的身体基本康复,只有一点虚弱,又是春节前夕,许多事情还需要他来解决。所以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南江陪仁静回去。

“曾市长,曾市长。”许多不同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呼唤,里面还夹杂着女人轻微的啜泣声。

曾益民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着今天要做的事:各县区的统计数据很快就汇总准时上报过来了,目前的情况还行,没有出大的问题,心里稍安,可是情况依然严峻,因为天气预报说今天还会有暴雪,如果这样持续下的话,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不能有丝毫懈怠。要尽量把问题考虑的周全一些。

“是呀,你做的好,警惕性高,我深感欣慰。”汪海洋拉着他的手说道。

曾益民懊悔不已,心想像这样还不如乘车回去呢。打了哈哈,说道:“我是路过这边,准备回去的,喝了一点酒。”他实话实说了。

“祝大姐,是我,小曾。”

陈育林哈哈一笑:“杨总太客气了,好,我就却之不恭了。”

“我本不该问的,这两个人有什么蹊跷吗?”高雅兰谨慎地问了一句。

汪海洋听到了他的话,头没抬,眼睛向他那个方向瞟了一下:哼,好难看的吃相。

小孔答应着离开。

而高雅兰感受到接触自己身体的这臂膀厚重坚实的力量,顿时有了一种依靠的安全感,这种感觉在自己身上已经失去的太久太久了,以至于产生一种幻觉,这不是真的。

她依然是表情冷艳的模样走到曾益民的面前。

韩冰的担忧是正确的,此时的王道正与刘凡被专案组成员分别安置在纪委租赁的那栋临时办案小楼的两个房间。前后相差不到半个小时,都是在他们所住的宾馆里被带走的,理由是配合纪委调查。

汪海洋赞许地点点头:“好,大家都说的非常好。案子已经发生了。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我对曾市长与济副书记的意见深表赞同,现在我以南江市委的名义决定免除吴进生工信局局长的职务。开除党籍,并对其进行双规的处理决定,市纪委专案组人员应对其进行说服教育,尽早主动交待自己的违法犯罪行为。争取立功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待其将问题交代清楚后。移交检察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再者就是开展一次全市领导干部廉洁自律,加强自我防范意识思想教育活动,活动期间所有党员干部自查自纠,深刻反思自己的存在或可能存在的思想作风问题,向上级党委递交自查报告,必须做到人人过关。”

汪海洋的办公室里,曾益民正与他相对而坐,汪海洋眼睛里都是笑意的看着他,看的曾益民有点不好意思。

八点钟左右,王建兵的电话来了,告诉曾益民他与刘坤到了。曾益民告诉他们位置,又和门卫打了电话,他们来到了曾益民居住的五号楼。

曾益民淡淡一笑:“通知已经下发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新政策很快就会出台,到时按调整后的政策执行。你们耐心的做做工作,曹局长那里也加快一点进度。把制定的报告早点拿出来,修改后,在常委会上讨论通过后就可以执行了。”

曾益民态度非常坚决,没有跟他们这些人打马虎眼的意思,在与汪海洋的交流中,他是知道汪海洋的态度的,所以这也不是一个人的意思。

这才慢慢小心地推开门。看到曾益民坐在办公桌后,他把嘴咧了咧,想是露出一些笑容,但这刻意的动作让他的笑变得很难看,曾益民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老百姓因此而欢欣鼓舞,喜笑颜开,一些受害人及家属因为自己的案件得到侦破感激涕零,敲锣打鼓给市公安局送锦旗的事频频发生,南江市人民群众的人身及财产安全得到保护,群众的满意度与安全感大大提升,对市委市政府的决定齐声称颂赞扬声一片,还有那天南江日报对这位新来市长处理那个上访事件的报导,让大多数人认识了他,都认为图片中他的笑容透露着的亲和力,处理问题的方法稳妥得当,获得绝大部分市民的称赞,在加上此次治理社会治安问题果断彻底,深得民心,因此人们对这位市长的到来会给这个城市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充满期待。

昨天的行动曾益民暂时没有让各副市长参加,因为昨天的行动只有市公安局与武警参与了,其他执法单位没有通知,而今天行动要深化,覆盖面也要扩大,其他行政执法机关就必须要参与了,税务、工商、安全、质检、卫生、食品、文化、交通、城管等等,都要分成若干工作组,对各区、各街道、各县及下面的乡镇进行全面清扫,针对各项工作同时展开联合大检查。

钱学斌瘪了瘪嘴,面带不屑的说:“是啊,那些开发商可都是些奸猾之徒,他们吃肉不吐骨头,为了钱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别说是伪造证据和材料这样的小手段了。”

“益民同志主动挑起责任,我深感欣慰,我同意你的想法,你先出面把事态平息下来,然后来市委,我们开一个碰头会,看看应该怎么处理。你看好不好。“汪海洋很平稳的语调显示了他对曾益民态度的认可,同意了他的看法。

曾益民接过照片一看,里面什么都有,照片的角度都是在窗外,微微一笑说:“行,就这些就够他喝一壶。我说叫你,你爬人家窗户干什么,也不怕危险。”

曾益民眼睛一瞪,刘坤吓得把头一缩:“以后绝不这样了,你,你放心。“

刚进大厅,值班经理就迎上前来,省委招待所的没几个不认识曾益民的,只见她满脸微笑的开着玩笑说:“曾市长,您这可算是回家吗?我们这些老下属可得列队欢迎一下呀。”

“这样省得麻烦,哈哈哈。”

刘涛吓得额头显出一层白毛汗,不敢再说话了。

杨培文接到济南风时,他还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杨培文陪着笑安慰一句:“济书记,别气坏了身体。“

谢彩凤稍一迟疑,还是点点头。

“报告领导,我认为做一件事之前,准备工作一定要做好,而不是事后去补救。如果我是领导的秘书,在下乡之前我会把领导的手机充满电,带上需要的材料,准备要用的所有东西。或者类似领导的充电器之类的这些东西我会带在我随身的包里,随时都能用上,所以,如果我是领导的秘书,这些事就不会发生。“沈佳平回答的很流畅,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时步行街的入口处,走来七八个人,有的身穿城管制服,有的却是平民打扮,但个个满脸通红,酒气普天,像是刚吃过饭的样子,他们大摇大摆,目空一切,当先一人,高个子,身上肉墩墩的,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走到第一个摊位前,摆摊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穿着长袖圆领衫和牛仔裤,好象在校大学生。

马向前看到曾益民的表情心中暗暗高兴,开口说道:“曾市长,我先介绍下情况,这里就是市委干部宿舍区,但大多数领导在南江都有自己的家,所以只有三位领导在这边住,汪书记以前住2号楼,后来搬出去了。周正书记调走后,市委将1号楼重新整修了一次,给您预备着,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进?”说着一指正中央的一栋两层小楼。

曾益民至从听说楚风的那些往事以后,对他这样的表情也就心知肚明,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想法,暗自感叹人性的贪嗔痴,舍或得本只需一念之间,领悟或痴迷却总是如此纠结。

曾益民与欧阳剑听到他的想法,深以为然,齐声赞好。

曾益民有点明知故问:“有什么问题?”

曾益民一直等到楚风夫妇回来才离开,去南江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必须把许多工作做在前面。他先回到省委宿舍,在房间里打了妻子任静的电话,将今天谈话的内容大部分告诉了她,任静听到了他已经答应去南江心里不是欣喜而是担忧,她担心丈夫去的是一个险境,她声音里也带出了这种担心:“现在看来,南江是个大泥潭,你去可要千万小心谨慎。”

方启明没有抬头,嘴里很随意地说:“坐。”

这时曾益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侯建的手,用力一握:“非常感谢。”

方启明挥了挥手,便低下头没在理他。

“我做这样的决定有我自己的道理,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会解决好这一切,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曾益民故意地笑出声来:“呵呵,我在自己房间里,我没事,你放心。但是我现在很担心你们,我想今天的事是因为我突然出现在这个事件里,让对方慌了手脚,我现在还是省委里的人,所以我让他们害怕了。“

曾益民点点头:“非常感谢,带子我一会来取,另外你们如果有什么发现,麻烦你们及时和我联系,我朋友家人那里我去说。“

楚江月轻叹一声:“我没想过我回来会带来这么多麻烦,回来见他主要是想解开十六年前心中的疙瘩,我一直认为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当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我便再无疑惑,那样我也能走的从容,我没想过去麻烦任何人,更不想让我与益民曾经的过去变成他的负担,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随它去吧。”

曾益民低头想了老半天说:“不知道,现在她身边一个不能离人,第二不能让她想多了这些事,嗯,如果能把思念变成动力就最好了,可以增强她活下去的决心,尽快把病治好。”

这时曾益民的手机响了,曾益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建兵有些气恼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杨培文就不是个东西,他在外面养,表妹和他离婚,他赖着不肯离,拖了两年,后来没办法才同意了,但他还想保住他自己的声誉,挽回对他自己的影响,就污蔑说表妹在外面有,向她身上泼污水,还大肆宣扬,表妹只一心想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也不解释,也不争辩,结果还是被他争去了”。

“刚开始是工作时要写报告,觉得枯燥的时候学得,后来一到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情不自禁了,瘾也大了起来,没想过要戒。”曾益民解释着,但还是没有把烟点燃。

曾益民没有回答她却道:“我们去莫愁湖边走走好不好?“

那是他刚毕业不久的一天,他正在家等待毕业分配的通知,王建兵突然跑到曾益民家里,把曾益民拉到房间,神神秘秘地说:“你和表妹的事我表姨知道了,今天她突然打电话到我家,把我叫到她家,问了我你的所有的情况,我全都告诉她了,最后她叫我来叫你到他家去,小子,你的好事来了”。接到这个消息,把曾益民吓了一跳,旋即紧张地不知所措,满脑子猜测着楚江月的妈妈叫他去的目的,设想着各种问题,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硬着头皮曾益民走到了楚江月的家,也是副市长的家,这是一个单门独院的小楼,院子里种着两棵金桂和一些花草,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满院飘香。院门敞开着,曾益民鼓着勇气敲了门,开门的是楚江月的妈妈,姓沈名淑仪,那也是一个全身散发着艺术气质的美丽女性,大家闺秀,出身阳城沈家,沈家是阳城的名门望族,前朝出过数名巡抚、总督的大家,在皖江名声显赫。曾益民见面后鞠身一躬:“沈阿姨,您好。”

“好”。

“还是要谨慎,他们越是收敛你就越要小心。”

“是,他们中有人已经被我盯上来。正在查,一旦查出问题,立即动手。先除掉一个算一个,慢慢来。”曾益民透了个底,就是想老丈人放心。

“对,消除他们的力量,最好是先解决一两个,等他们抱成团难度就更大了。”仁正阳很认可女婿的方法,他接着说道:“南江的问题是沉疴宿疾,所以给它治病也要用抽丝的办法,不能上来就用猛药,这样会出乱子的。以前汪海洋孤掌难鸣,现在得到你那是如虎添翼,你们两个联手,一个坐阵指挥,一个冲锋陷阵,那就是绝配,手段要老练,想事情要全面,特别是到了关键时刻,更需谨慎在意,最后要一击溃敌。”

“是,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