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中是个面相憨厚的人,看人始终带着慈眉善目的那种微笑,显得很有亲和力,也是一个好脾气。在他的眼里觉得每个人都是好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主持了市纪委的工作,曾益民心里有些无可奈何。

“嘀铃铃,嘀铃铃”。

“我没说,建兵哥来之前我也和他打过招呼了,他也没跟他们说,他们都以为我们就是同乡的关系,连陈志明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出来打电话的,建兵哥在包厢里坐,他们建司是我们这个工程的施工单位之一,今天我们这所有主体工程封顶,他就过来了。你要他听电话吗?”刘坤解释道。

韩冰扭动了一下腰身,展现了一下尚存的妩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记得姐的好就行了,没事常来看看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好,我明白,那我就过去了。“

“主要是您的意见,我主要是配合,分工不同,这是立场问题,班子团结是一定要维护的,这个分寸我能把握。”曾益民立身很正,不想引起别人太多想法,这其实也是自我保护的必要手段。

“行,你说的有理,我们忍,该毁的毁,该停的停,该封嘴的封嘴,该收的收。但你们也得干点什么,别让他太快活太猖狂了,我看他那样子我就不爽。“

曾益民此刻心情舒畅,他拉着欧阳剑的手笑着说:”晚上给所有参与行动的警员加餐,市政府报销,明天你叫你财务科长拿发票找马秘书长。马秘书长,有问题没有?”

从这个案件中我意识到目前我们市招商引资环境受到一小撮违法分子的公开挑衅,他们用卑劣地手段威胁投资人以及被投资人雇佣的劳务工人,在投资人不愿屈服的情况下,公然实施犯罪行为,手段残忍阴险,已经严重影响了社会治安与招商引资环境,是对市委市政府执政能力的公开挑衅,此等行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必须严厉打击,不能在任其发展了。所以我提议,近期市委市政府组织一次针对我市社会治安进行综合治理的行动,对南江市目前的社会治安犯罪频发的局面进行一次彻底整治,打击各类犯罪,维护市委市政府稳定发展我市经济建设、保卫改革开放成果的坚定决心。“

曾益民打开材料,里面有报告,有照片,还有开发商的申诉书。

刘坤点头答应,曾益民上了自己的车。

一句话,刘坤“啊”了一声,脸色一变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马向前揣摩曾益民的心思:这个领导不喜欢奢侈的地方,性格看来喜欢安静,那就找个有特色的安静点的地方试一下。马向前拿出电话,和一家熟悉的酒店约定了包厢。

“打扰。”叶广元迈步进门,环顾四周,一眼看到桌上刚刚写就的那幅字,便走到桌边,仔细观瞧,不禁赞道:“曾市长好闲情雅致,这副字刚刚写好,墨透纸背、苍劲有力,潇洒自如,张弛有度,功力深厚,可见平日里定是勤耕不辍、日积月累之功。”

叶广元怒视了一眼刘涛,转脸看着曾益民说:“曾市长,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分管内的工作,我没有管好,我愿意检讨。“

“读史使人明智,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我们gcd人要勤于学习,善于思考,以史为鉴,才能不断进步啊。“汪海洋意有所指。

“你先把拖把放下,坐下说话。”曾益民一指沙发。

“好,没事了,你去五楼会议室吧。”高雅兰接着忙起手里的事情起来。

杨培文连忙劝酒,说道:“喝酒喝酒,人马上来,马上来,要多少都有,只要你喜欢。“

马向前伸出双手说道:“曾市长,您好,我是马向前。”

“不留你了,去吧。“方启明伸手拿起了文件。

欧阳剑猛地一点头说道:“是啊,曾市长,我们昨天也是这样打算的,但怕领导的事情忙,就没打电话,没想到你主动联系我们,证明我们想一块去了,哈哈哈。”

“爸有什么事?“电话里的话任静都听到了,但她不知道自己父亲又什么事要和丈夫说,她以为丈夫知道。

“省委领导今天和我谈了,组织上在前段时间对我们进行考察后,已基本确定派我去南江,可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辞职,这使省委领导措手不及,也让他们深为震怒,中间又发生了一段小插曲,有人举报我利用职务之便违法违纪,生活。省纪委随即进行了调查核实,证明举报材料纯属捏造。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但实际上起了反作用,如果他们不举报,而我坚持辞去职务,省委领导可能会重新考虑人选,可是他们这样一搞,省委领导反而坚持了他们的决定。我的老领导今天对我是又激又敲,我一激动就上了他们的当,答应他们了。虽然答应了,但我过来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就做一回小人,让他们骂去,顶多不见他们了。”曾益民内心很复杂,他只能如实相告,在楚江月的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食言小人。

对于曾益民,无论从性格、能力、作风、办事风格等等方启明都是了若指掌,对于这个部下他是又护又恼,爱护他是怕他木秀于林,恼他是此人有时固执的可爱。现在李业成书记把说服曾益民的工作交给自己,自己还不能硬着来,那小子是不吃这一套的。方启明为了这个部下很是动了一会脑子,在办公室里来来去去走了好几趟,待他打定主意,才叫宁伟通知曾益民明天来自己办公室。

那天早上曾益民早早便来到了医院,他先找到医院保卫科的魏科长,把事情再次交代了一下,魏科长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去着手安排。

方启明看他面带委屈的模样,把怒气压了压:“哼,不被你气死我就很知足了。”

“惋儿,爸爸最近有点忙,要过一段时间才回家,你要听妈妈的话。“

“我和惋儿在家呢,她作业还没做完。“

“嗯,我马上到。”

“但是我刚看到他好像对你…“

沈淑仪站起身牵住孩子的手说:“走,看妈妈去。“到了病房门口,沈淑仪推开门,还没等她说话,孩子已看见了病床上的楚江月,高喊一声:”妈妈。“就冲了进去。

“现在看来,她还是愿意听我的话,愿意和我交流,我想重树她的信心,解开她的心结,但这需要时间,我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所以我想为她做点事,弥补一下这些年亏欠她的,对她我真的欠的太多太多了,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做。“话语中那份沉痛与愧疚让仁静的心也感到难受。

曾益民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来:“江月?出了什么事?”

“我对自己的生活从来就没有过高的要求,索求的太多,心里的想法也就越多,人心也就慢慢地变了,你以前也是这样啊,你说过以后工作了,每天把自己的事做好,孝敬父母,善待亲人,闲暇的时候做做画,写写字,简单快乐就好。”

“没,没有,就是想请你打打牙祭”。曾益民编了个最老套的理由。

聚会气氛令人很愉悦,楚江月这时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可当有人问起她现在的情况时,她又脸色一谙,低头不语,王建兵马上一个眼色,制止了其他人发问。

“是楚…楚…”。

韩冰心里明白,这是不能明说的,呵呵一笑说:“还不是一样。”

杨培文轻声笑了笑,不置可否。韩冰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站在临街那边整幅的落地窗前,向外观望,看着街道和大江上的景色,赞叹道:“从这里向下看街道与江面上,感觉好美哟。”

杨培文没有回答她的话,他问道:“喝点什么,xo?香槟?还是红酒?”

“红酒吧。”

杨培文走到酒柜边,从下面拿出了两只高脚杯,回头看了韩冰一眼,见她还是在看外面的景致,就悄悄地从中间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纸袋,向其中一个酒杯里倒了一点粉末状的东西,然后拿起一瓶法国产的波尔多,给两个酒杯里都倒上半杯酒,把这一切都处理好,拿着杯子一边晃动一边说:“这可是窖藏了三十年正宗的法国波尔多红酒,你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