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书记,主意是你拿的,现在这么个局面,你得教教我该怎么收场,两家公司的代表催的我快疯掉了。你该不会撒手不管吧。”

“有事吗?”曾益民没有回答反问道。

早上上班以后,沈佳平来到曾益民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领导,今天江中区法庭对朱有光进行宣判。”

“韩主席,不知道怎么回事,曾市长今天突然过问起你介绍的那两个项目的事,他问了曹局长,叫曹局长跟我说,那两个项目必须严格审查,如果涉及‘三高两低’。叫我们必须终止谈判,刚刚他的秘书给我来电话,叫我到他办公室去,肯定也是这个事情,你看该怎么办呐。”

“汪书记,您…“

“胡说什么呢,这次这样困难我们不还是把消息传出来了,只要我们在,出不了什么事。另外叫那个姓孙的藏好了,别没事到处溜达,他才是关键,只要他不被抓,其他人的死活于我们何甘。哼,在我看,他呀,最好是……“萧晨光手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曾益民接着说道:“今晚的行动还是第一步,明天公安系统的同志们还要继续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与工商、税务、物价、质检、安全等各部门的同志一起配合,完成此后的联合整治行动,保证此次社会治安综合整治行动取得圆满成功。已抓捕的嫌疑人也要抓紧审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继续扩大战果,争取破获一些积案旧案。你们不要担心办案经费的问题,明天我就叫财政局给你们先拨一笔款子过来,不够再追加。此次行动中一些表现突出的干警,把他们的功劳记上,等行动结束,我来给你们局开表彰大会,给他们立功受奖,并在媒体报道,让全南江人民都记住他们。”

会场一下陷入了沉默,人人都缄口不言了。从实际情况上讲,如果是一个简单的刑事案件根本无需上常委会进行讨论,但案件涉及到招商引资的层面,影响到政府的公众形象问题,就变得很有必要,并且已经有媒体开始关注这个案件了,如果舆论导向发生偏差,那么就可能带来很恶劣的影响,会让南江市市委市政府及各大班子颜面扫地,上级追究下来,谁也脱不了关系。

“还没有,我是先送过来给你看看,然后由你确定该怎么做。”马向前带着小心的回答。

曾益民打了个电话给赵世永,得知他已经到了收费站路口等候。挂断电话时曾益民就远远看到了收费站。

刘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自嘲的“嘿”了两声。

马向前接到消息郁闷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心中暗暗使劲,这次一定要让新市长改变对自己的印象,不能再出岔子了。自己赶紧去做准备,把这边的事安排一下。

“绝无虚言,这样的字首先是师从名师,还要自身的灵气加上后天的勤奋苦练才能练就。”

“哦,是这样。呵呵,叶副市长,我今天叫你们二位来,并不是想指责什么,责怪谁,只是想对我们市的城管行政执法局的工作做一个了解。可是目前看来刘局长汇报的和我知道的有一些出入。我这里有一段视频,请两位看一看。,也好说明我不是在乱说。“

济南风话说的言辞恳切,态度也感觉非常诚恳。但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那是自己的小舅子犯了法,自己作为市委副书记如果在党委面前没有个态度那是说不过去的。虽然心里恨得痒痒,但该低头时还是要低头,今天到汪海洋家来就是要来摆个姿态。

曾益民返身回了五号楼,到了门前,看到门是开着的,曾益民知道可能是服务员在打扫房间,便没在意,径直走了进来,走到客厅一看,曾益民从心头腾的下涌出一股怒火。客厅里那个叫谢彩凤的女服务员正在拖地,时至重阳,但中午的气温还是有点高,谢彩凤拖地拖得满头大汗,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衫,下身一件长裤,可她的领口有两颗纽扣没扣,并没有穿戴乳罩,从领口望去,一片白花花的,两个半球随着身体的摆动一晃一晃。她听到声响,看见曾益民进门,便站直了身体,她的身材本是极好的,这个时候汗水浸透衣衫,胸前凸出两点,头发盘起,仪态撩人。

一会马秘书长来到会议室,手里拿着一张纸,看了五个人两眼,对着之上看了两眼,没说话,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说:“你跟我来。”

萧晨光冷笑一声:“你个淫货,正事不上心,玩这个挺来劲。”

见到曾益民笑容很亲切,马向前很兴奋的说:“曾市长,待会我先陪您看看您的房间,如果您感到满意我们就先安顿下来,然后再去市政府,您看看您的办公室。”

“明天我就要去南江上任了,以后不能在您身边与您一起工作了,您现在身体不太好,平时要注意血压,要多休息,少喝酒,不要熬夜,总之,您要多保重。“曾益民的眼眶红了。

严力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说道:“曾市长,你说的对,我们的职责我们很清楚,从所处位置而言,真正的主战场是在你那里,你在明处,要堂堂正正地与那些人正面交锋,还要躲避他们背后的明枪暗箭,你依仗的是组织上的信任与自身过硬的素质,用的需是阳谋,所以真正的压力大部分都在你那里。而我们可以使用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方式来做事,受到的正面攻击会小很多。和你所处的环境截然不同,所以我们还是挺担心你即将面对的斗争形势与复杂性。”

“是,任职文件在下午就下发了。”

楚江月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又接着说:“我知道,也不否认,我依然爱着你,但爱你不是一定要拥有你,你的天空不在这里,你现在是一只强健的鹰,应该在更广阔的天空里翱翔,而我只要能静静地注视着你,能眺望你矫捷的英姿,能默默地为你祝福,我便心满意足,这也是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一个人的一生,有一个人值得自己牵挂,又能被他牵挂,那他真的是幸福的。我知道你现在担心我,可你一定能看得出来,我现在是看到了希望的,对未来生活也是赋予冀望的,所以我会把病治好,会重新开始美好生活,你不用为我担心。”

李业成想了想说:“这样,必要的时候,有些话你可以跟他透露一点,好让他有思想准备,你们看怎么样?”

从七点开始,几名护士就来到病房开始忙碌起来,侯建也早早的来到科室,到病房看了看楚江月的状况,和她交流了几句,便去准备去了。等到了手术开始的时间,护士与护工推着手术推车进了病房,准备送楚江月进手术室,等楚江月坐上手术推车的时候,她把眼睛望着曾益民,眼圈一红,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曾益民连忙跨上一步,站到推车旁边,伸手握住了楚江月的手,微微用力,把这力量传递给她,然后展颜一笑,那笑容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烟尘。楚江月看到他的笑,感受着他的力量,就在那一刻,她原本脆弱的心再次得到鼓励,精神为之一振,眼中透出一股勇敢的光芒。她放开曾益民的手,看了一眼其他人,微笑着对护士说:“走吧。“

“事关他人清誉!“方启明又重复了一遍:”事情有那么重要吗?你不知道这个星期省常委会要确定这次人事任命吗?把我们这些个老头子当猴耍吗?“方启明越说越快,脸变得通红,气急败坏的模样。

曾惋儿乖巧的回答令曾益民满意的笑了,他微笑着说:“告诉妈妈,明天记得打电话。“

中年人站起身来,甩手离去。

到了江和的办公室,江和和两个人在里面等着,看见曾益民进来,江和指着其中一个人说:“这是保卫科魏科长,那位是章副科长,他们两人都是复原军人,已在医院工作十几年了,经验很丰富。”又指着曾益民说:“这是省委曾副秘书长。”两人赶紧站起身来,和曾益民握手。

楚江月听到这话微微一愣,脸色一变回答道:“我妈回家拿点东西,刚才那个就是杨培文,我前夫,他应该是早就来了,在外面守了好长时候,看见我妈出去才进来的。“

杨扬在她怀中问:“妈妈,你怎么了,生了什么病?“那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

仁静想了一会说:“你是怕她现在对生活失去信心,不配合治疗?”

“别废话,到底什么事。“曾益民厉声问道。

曾益民走进房间,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靠窗的那边有一个两人座的布艺沙发,里面角落是一个九十年代流行样式的梳妆台,沙发旁边有一个小圆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琉璃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金桂花枝,上面开着的桂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中间一张床,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相框,里面是一个大约7、8岁模样孩子的照片,孩子扬着笑脸,天真可爱的样子,这边有一张老式书桌,上面有电脑和音响,还放着几本书,电脑开着,里面正放着歌曲,曾益民一听就听出来了,那是美国民谣组合四兄弟的《trytoremember》,那是曾益民和楚江月在大学时就喜欢的一支乐队,他们低沉又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打动了无数的人。书桌这边墙上挂着一幅工笔画,画中人就是楚江月,纸质已略略泛黄,而画中人依然栩栩如生,曲线优美,仪态传神,这是曾益民在大学时为她画的,她一直挂在自己的卧室里。这边墙角是两个衣柜,整个房间显得简单干净。

“不是不是,还有点别的事”。曾一民被抵的没办法。

王建兵笑道:“有个当官的同学就是好,又省我几百块,还白得两瓶茅台,呵呵呵。”

就在这时,“卡”的一声,客厅的门打开了,曾益民来不及收拾心情,慌乱地站起来,“哦,你回来了”。

“滚蛋,我做的事都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要你用这样偷鸡摸狗下三烂的手段吗?他有问题,党纪国法在那里。他跑不了,迟早会被查出来的。我们是国家公务人员,做事讲究名正言顺,讲究真凭实据。”曾益民的声度降了一点。

“是,哥,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赵世永看见他如此暴怒心里发慌,赶紧认错。

听到赵世永认了错,保了证。曾益民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一点。

“做事讲究方法,方法有许多,那些能用,那些不能用。一定要分辨清楚,你到好,偏偏用了个最冒险的,如果能用阴招。还用你出手吗?随便编个理由都能查,没查出问题就说是有人诽谤,一点事也不会有。可这毕竟不是正道。这些人目无党纪国法。肆意妄为,最后都会当啷入狱,那是他们的最终归宿。你以有用之躯,为这些人行此不法之举,不值当。明不明白。”

曾益民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教,赵世永心中感动,他知道曾益民是怕自己出事,自己以为别人包括曾益民都无从知晓,可万万没想到今天还没过呢,案子就破了。

“哥,我明白,你来之后,欧阳队长给我机会,到你身边工作,我当时就想过了,先做做看,如果你是一个好官,我就继续干下去,如果你干那些伤害老百姓的事,我就不敢,还会揭发你。在你身边也有快三个月了,你所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早就看明白了,你做的那都是为老百姓干实事、干好事,我就下定决心,跟你干下去,为你服务,保护你,让你能多为咱南江百姓做一些实事好事。昨天你和严副书记聊天,谈到现在的困难,我听在耳朵里,急在心里,我就想为你做的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猜到是我做的。哥,你是真厉害,你要干刑警一定是最好的。”

赵世永一番话表露心迹,言辞恳切,曾益民心里也是大受感动,这个曾经的兵王不太爱讲话,身怀绝技,侠肝义胆,不善言辞孤寂的外表之下,怀揣着一颗火热的心,是至情至性的性情中人。

“哼,我聪不聪明要你表扬。这次的事情有可原,下不为例,听见没有。”曾益民最后断喝了一声。

“哥,我认错,绝不敢有下次,你放心。”赵世永见他原谅了自己,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起来。

此时的严力就泡在专案组了,他的业务能力强,简怀中剩得自己出面,就把案件都交与他负责。他晚上也不回去,就和专案组成员在一起盯着这案子,这也让这些下属们都打起精神,不敢有一丝马虎。

严力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不急,咱慢慢来,抽丝拨茧,总得叫嫌疑人把心里的那点货都掏干净。

但案件进展的却是一帆风顺,从吴进生的检举揭发牵扯出曹向东,曹向东没能抵抗到三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不但把自己的问题都交待清楚了,也检举揭发了两个同是谈判组的成员和自己同单位的一个副局长,于是有人相继落网,几个投资商也被专案组请进了专为办案而租赁的小楼房里,配合调查。

此次案件震动南江市,也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个那个谁,贪了多少多少,家里发现了什么什么;嗨,这新上任的书记与市长真厉害,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好啊,南江的天也该变变了。如此等等,议论纷纷,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