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点头说,你们几个没向财务申请借款,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没有?

我要了一杯蓝山,曲丽媛要了一杯卡布奇诺,老胡他们继续战斗,爆牙胜明显已心不在焉,连续痛失好局,看来买单之人非他莫属了。

一星期之后,我们把四辆团购的奇瑞qq按墙上的图片改装成四辆娇小妖艳的minicooper。望着红黄蓝绿一溜儿四辆色彩鲜艳的minicooper,有型有款,怎么看怎么像,我们都觉得很过瘾。这车改装带入户上险,每人花了四万不到,连爆牙胜也一咬牙跟我们一起买了一辆。老胡则是把那辆捷达四万五卖了,除了应付这车,剩下的几千块钱还可以卖个超大浴缸,以供将来鸳鸯浴之用。

我们公司谣言凶猛,要是被阎大妈陈大荣这样的人看见了,我俩就是一人一艘救生艇也要被他们的口水淹死。

“咣噔”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五楼到了。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喂,曲大总裁,到了,我刚才逗你玩呢。这时外面走廊的灯光也射了进来,把电梯里的惨淡阴暗一扫而空。

我说,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万一被人看见,老夫一世清誉岂不是让你给毁了?

老胡会意,打了个哈哈,说,不过那边好像是军事禁区,偶尔还有登陆舰在海面上巡逻呢,还是别去了。

一会儿,她拿了一条裙子走过来扔给我,说,喏,裤子就没有,裙子倒是有一条。

刘泽民委屈地说,江总,我没有去游泳,我的衣服……

离我两三米之遥有一个穿着白色睡袍的女孩,脚上蹬着一双小熊拖鞋,长发凌乱,明眸善睐,在东张西望,不时跟着游行队伍心不在焉地喊一两句口号,十分有趣。我走过去对她说,喂,你怎么穿个睡衣就跑出来了?

老胡的车丢在了办公区,我们现在只能步行。从宿舍区出来,途中路过高管别墅区,刘泽民的别墅里亮着灯,他的司机开着那辆淡绿色的捷豹缓缓从生活区门口驶来,门前的花园里晾着两件长袖、两件短袖的白色衬衣,还有四条西裤和两条领带,除了冬天的西服,公司发放的夏装都齐了,我想,刘臭脚,这下有你的好戏看了。

老杨这么一问,把我给问倒了。

老胡大声说,哈哈哈,刚才——

这时,有一辆大众汽车从后面缓缓开来,天窗里钻出一个人,举着摄像机在拍摄,原来是电视台的采访车。见有记者来拍摄,游行队伍的热情更高了,口号比先前喊得还要宏亮,前锋部队甚至唱起了国歌。接着有二三十辆出租车开过来,车里的乘客挥舞着写有标语的旗子,边挥边唱,招摇过市。

我们一看到这种架势,高涨的热情顿时低落了下来。僧多粥少,狼多肉少,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趟为妙。想当年,有一个叫海伦的淫女,据说美得可以用她那张脸刷卡,凡是银联的通通好使,使得两个城邦、两个国王、十万战士为她打了一场十年的战争,75000名士兵战死,最后攻陷特洛伊的阿喀琉斯却连她一个脚趾头也没摸到就挂了。成本高昂,代价巨大,收获甚微,属于典型的投资失败案例。无独有偶,明朝末年,一个叫陈圆圆的江南名妓,诱使两个爱江山更爱美女的男人为她上演了一场中国版本的特洛伊之战。海伦水性杨花,始乱终弃;陈圆圆人尽可夫,谁有钱谁就可以睡,由此可见,红颜祸水当真一点儿不假。对于这种祸水级别的女人,我们一直深自警惕。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这种女人,只有铜头铁臂黄金枪的人才有福消受,估计老胡状态好的时候可与其勉力一战。我和得胜,还是算了吧,连鲁迅先生都不赞成无谓的牺牲。

一个操广东口音的dj走上台,敲了两记鼓,对着麦克风说,下面,有请我们的黄泉妖姬上台,大家掌声欢迎。掌声过后,一阵妖风吹过,一束强光射向舞台,七个穿着暴露的妙龄少女在翻滚的烟雾中粉墨登场。她们脸上涂着蓝青色的眼影,黑色的唇彩,惨白的底粉,指甲上还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一个个都披散着头发,活像七个刚才盘丝洞里爬出来的妖精。七个女妖上身一件肚兜,下身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短裤,脚蹬黑色反光皮靴。女妖们每人抱着一根钢管,施展各种妖术,但见雪白的大腿上下翻飞,丰满的胸脯左右晃动,嘴里还哼哈不停,公然卖春。灯光遽然熄灭,音乐霎时间停止,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漆黑一片。黑暗只维持了三秒钟,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随着光束的指引,我们再次望向舞台,七个女妖已把肚兜脱去,每人的乳房上面只贴着一片胸贴,身体晃动之际,峰峦起伏,波涛汹涌。

软:哎,蝴蝶姑娘,我可是个好人。

一连三个地方都不尽如人意,我们不禁有点心灰意冷。爆牙胜说,他妈的,为下半身奔波劳碌了大半夜,徒劳无功,多么悲哀。

我朝丫竖起中指,张嘴无声地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当然,主要是问候她妹。

三个露点对此十分不满,尤其是李璐,委屈得眼圈都红了。眼看后宫妃子即将要大闹御膳坊,老胡不愧为老江湖,拍胸脯说,晚上带你们出去吃海鲜,吃海鲜。露点们的表情这才转阴为晴。

当天晚上,老板给我单独布置了一个任务,他给了我一份材料,让我去佛山追讨一笔拖欠了三年的人血白蛋白货款,90万,并且让我现在就立即动身前往,三天之内必须要到货款回来。

老胡说,他和叶蓓都是彼此的第一次,初夜是如此的美好,在他们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如果有谁一枪把他给崩了,他一定会感到大欢喜大圆满,无憾而死。老胡毕业的时候,叶蓓大三,叶蓓对她说,从今以后,你负责努力赚钱,我负责美丽动人。

我这一沉默,就是整整两年,当了两年尽职尽责的清洁工。这一年里,我一有时间就泡在公司的图书馆里,把我认为值得一读的书全部看完了。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在书本上原来可以学到这么多东西,包括计谋、策略、智慧,甚至还有勇气和决心,而不是课本上那些学了注定要被忘掉的知识。

老板拿起遥控器一点,指着对面墙壁的大屏幕微笑着说,还算你有良心,没跑到我的车上去跳舞。你那几天晚上在地下车库里,反反复复地说同一句话,说什么呢?是不是在骂我,啊?说来听听。

被逼得无处藏身、躲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罗梓走过来,对老胡说,伟哥,松岛枫也是我的偶像,我这也有一套,还有一套武藤兰的,你先拿去顶着。说完递给胡雍伟一个日立的移动硬盘。

吊车驾驶舱的舱门打开,一个彪壮的汉子举着一个喇叭站了出来,说,车里的听好了,给你们一次机会,赔偿我们所有的损失并向我们赔礼道歉,就放你门下来,不然,就丢你们进海里喂鲨鱼。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那么熟悉,放眼望过去,由于逆光,看不清那人的脸,倒是驾驶舱里操纵吊机的那小子很酷地朝我和曲丽媛做了一个v字手势,哈哈,不是骡子和老胡又是谁?

等了三秒钟,悍马里的三个家伙仍是骂骂咧咧,没有丝毫要息事宁人的意思,老胡和骡子朝我们这边望过来。我看了看曲丽媛,她正在好整以暇地玩手机,她调出一首杰克逊的《beatit》放到我耳边,杰克逊在满腔愤怒地唱beatit……

领导发话了,要我们痛扁他们。于是,我向老胡和骡子做了个“杀”的手势,骡子点点头,在仪表盘上轻轻一按,那辆悍马开始表演高空坠落,从十几米高的空中“轰”的一声掉进海里,接着一口滔天巨浪打来,激起漫天水花。

几秒钟之后,三个家伙从车里游了出来,一片鬼哭狼嚎,其中夹杂着不少粗言秽语。隐约还可以听出车里那个黑衣人在骂两个马仔是饭桶,两个马仔在极力分辨。坏人内讧,显然是广大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结局。

这时,建筑公司总经理老潘赶到,我和曲丽媛跳下车,把事情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我握着老潘厚实的手掌说,潘总,剩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老潘说,好的好的,110随后就到。放心吧,路主任,曲总,我们会处理好的。

我和曲丽媛向老潘挥手道别,并肩向老胡他们走去。我们五人围成一个圆圈,击掌相贺,发出一声痛快淋漓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