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听是个女人,不禁大为泄气。是个男的还可以故技重施,是女人,就棘手多了。

她樱唇一努,骂道,哼,要你管,你们这些臭男人,心里都不安好心,我就是晕倒了也不用你扶。

我一听,跟吸了白粉似的来了精神,嚷道,好,老子马上下去。每次老胡这么神秘兮兮的说话,肯定有重大军情汇报。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拿拖把胡乱把地板上的水迹拖干,走出我的办公室。

老胡点点头,说,你看谁来了?我抬目一看,眼前一人面若桃花,身姿婀娜,正是老板的贴身秘书阎丹丹。我勉强朝她绽出一个微笑,说,阎主任好。

骡子说,对,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政府的新闻发布会,一向形势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气氛一如既往的热烈友好。这次却出现了意外。率先发难的是老胡。在主持人问及还有哪位记者朋友有问题的时候,老胡站起来义正词严地说,我是xx日报的记者,我有个问题想问新上任的市委常委何市长,您担任检察院院长四年多的时间里,对拖欠北升集团8400多万的建筑工程款一直采取不接电话、不接见、不理睬的三不政策,这样的作法,如何能够保证投资方的利益?

我说,你少啰嗦,谁也别拦我,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阎丹丹比我大两三岁,二十七八的样子,身上有股风骚入骨的媚态,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老板的人,和她谈谈情说说爱,调调情做做爱什么的,一定倍儿有劲。哎,可惜老夫现在已经颜面尽失。

蒋得胜,吉林人,25岁,身长176,毕业于哈工大生物工程系,最大特征是獠牙外翻,有如野猪拱地雷,吃西瓜不用勺,大学时靠打《魔兽世界》卖装备赚学费的牛人。北升四杰的军师,《枪挑中国》战略思想忠实执行者。

老板先是一愣,脑筋却转得飞快,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从姓何的贱人手里要回那800多万?

我曾被爱情乱箭穿心,身体正中碗大一个创口,已逾两年,至今仍像女人的月经一样准时流血。

我知道,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我曾被爱情乱箭穿心,身体正中碗大一个创口,已逾5年,至今仍像女人的月经一样准时流血。一直以来,我对一见钟情十分迷信,对不合眼缘的姑娘不屑一顾,并且抱着一个在老胡看来十分可笑的信念,我认为泡妞的最高境界是眉目传情心曲互通,穷追猛赶、死缠烂打属于十分低级的泡法,就是泡到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至今颗粒无收。

老胡是个博爱主义者,秉持着宁可杀错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手执皮鞭,面带淫笑,俯阅世间百媚千红,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的手段说出来其实也稀松平常,就是胆大心细面皮厚,不达目的不罢休。这种常规武器,就像一条普通的少林长棍,习武之人人人都会使,可是要练到化境,那真是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所向披靡,莫可匹敌。现在,老胡硕果累累,战绩辉煌,战俘都可以编成一个营了,爆牙胜叫他胡营长,骡子发音不准,说成了胡淫长,倒也贴切。

不知为何,我发觉自己今天特别虚弱,貌似经期已到,定力尽失,以往所恪守的信条正在我心中温柔而缓慢地崩溃,只想随便找个女人,让她匍匐在我身下高声求饶。我想今晚如果还是没有进步,明天得去三婆庙烧烧香祈祈运,拜拜如来佛祖观世音了——我他妈都快成中华鳖精了。

我们先去妖后,在里面晃荡了一下,每人喝了一瓶矮脚炮嘉士伯,这里的女人不是名花有主就是惨不忍睹,偶尔有一两个剩女,后面看了想犯罪,侧面看了想后退,前面看了想自卫,被迫转战城南的夜迷离酒吧。夜迷离的情况更遭,里面的人全都目光涣散、表情迷离、动作飘忽,像走进了疯人院。我们退了出来,到了大学城附近的指间流年,里面尽是些未发育完全的少男少女,在唱一些爱来爱去的流行歌,十分没劲儿,加上我们都没有洛丽塔情结,只好上车转移阵地。

一连三个地方都不尽如人意,我们不禁有点心灰意冷。爆牙胜说,他妈的,为下半身奔波劳碌了大半夜,徒劳无功,多么悲哀。

老胡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干与被干。因此我们决定,今晚无论如何要把姑娘弄到手,于是锲而不舍地继续寻找。

老胡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兜圈,我高涨的欲望已被折腾得昏昏欲睡,恍惚之间,感到自己御风而上,变成那只睡在风中的鸟。那只鸟一辈子只可以落地一次,那次,就是它死的时候。爆牙胜大叫一声,看,那有个新开的酒吧,看样子还不错。把我从半空中震落地上,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