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梳着碧落髻,身着娟纱金丝绣花长裙,披着梅花纹纱袍女子一手塔在门框上,身材婀娜,妆容艳丽,眉眼明明妩媚,偏带着一丝凌厉。

琴师依旧坐着,没有动弹,可就算是隔着一个屏风,我也能察觉到他神态不安。

“这话说的,”我嗤笑,做足了暴发户地头蛇的模样,“小爷掏钱来寻乐子,还要听别人论贵贱?今儿这盈盈我还见定了,方便就拿了钱带了人出来,若是再这样磨磨叽叽,仔细你这寻芳楼!”

那老鸨虽然没见过我俩也不敢怠慢,点头哈腰的道歉,“哎吆看我这狗眼~~小公子息怒息怒~~我不知道这位相公是小公子的人,冒犯了~~~”

小仙男涨红了脸,语气凶狠道,“业障之地!令人发指!”

玄骋接过酒坛子,干净的手指在坛子底下蹭了一下,皱眉道,“果然。”

“那是!”小二哥一边将玄骋面前的瓷碗倒满,一边得意洋洋道,“这酒在咱家配槽发好后,都是在埋骨林的竹子底下仔细藏上一秋一冬,吸了经年的竹香和老阴少阴,才得如此清冽解暑。”

我嘴角不由抽搐,“风流鬼?”

玄骋放下筷子,淡然回应道,“还不错。”

因为在麻家庄这几日都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我整棵树瞬间就很开心,便扭过头冲玄骋道,“殿下殿下,你吃不吃莲子?这大热天的,很下火的!”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哦?”男人轻笑。

“殿下你别装傻,”我听他语气里有笑意,变得更加气恼,“琅轩木一事我追着你问了那么久,你却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讲。”

殿下依旧维持着一张笑脸,淡定的语气有些吓人,“前辈,我说这话当真的。九重天的事随便谈,她不可以问。”

“谁知潜进了湖里才发现,作乱的水祟不是一只,而是一群。整整三百多只水祟成群结伴,从十方河上游,一路流进南湖,困着出不去了。”

他从破损的袍子里掏出一颗糖,递给那少女时笑得眉眼弯弯,一瞬间身上的煞气全部收敛,仿佛方才毁天灭地的那个上古邪神,跟他一丝关系都没有。

看看我家小仙男!

我眼睛瞬间一亮!

我因仗着灵力上涌了几分,内心也不惧,愤愤上前一步,却被玄骋单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