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琴师的声音很轻,大概是在这烟花之地待得久了,柔柔亮亮的,竟有一丝女气。

两人正僵持不下,那边妈妈桑又甩着手帕过来了,哎呦哦哟的用无数个语气词才堆砌明白今儿个盈盈姑娘不好接客。

言外之意是:他不但喜欢男人他还没钱,你们别碰他。

奉完了茶点又倒酒,倒完了酒还要喂着喝,嫌站着喂不亲切,又试图坐在我们的大腿上。

“就是那个万师爷?”玄骋皱眉。

“好嘞!”

小二越说越激动,逐渐比划起来,“相传那白骨相公,每逢阴雨子时,便会趁着淮京城内阴气浓重,踩着一片芭蕉叶顺着十方河逆流而上,到妓院戏场里寻欢作乐,被他看上的都是头牌,最后却统统有去无回……”

又撅嘴小声逼逼道,“来凡间溜达一回,好好的兴致…”

那边的渔家女姐姐们互相嬉笑了一番,又冲我们道,“小公子们初来淮京是客,这些莲蓬你们就白拿去蛮~”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却被男人轻轻敲在头上,“困了便睡,别趁着迷糊诨讲。”

男人皱眉,“我又何时不信任你了?”

莫不是刚才打架伤到了脑袋?居然说得出羞耻度如此爆表的台词

“对。”钢屠仿佛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水祟都是狡猾的东西,本身道行却不高。害人主要靠的是躲在暗处拉拽,最不喜引人注目,那么多水祟成群结队,实在罕见。”

那边钢屠已经将弯刀收了,跳到了戏台子上。

再康康那只只会喊打喊杀的炸毛野狐狸!

“我有后悔药我有后悔药我有后悔药…”我一边念念有词给自己勇气一边在乾坤袋里乱翻……

那狐狸弯刀转了几个刀花,刀尖指着我们狰狞笑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敢支棱着脖子在你钢屠爷爷面前叫唤,狗屁的六道轮回!本大爷今个儿还干涉定了!你们有本事拦着的,尽管放马过来!”

这麻家庄不过牙长般的小地方,这样一声足够他听见了。

我这才看清了来者何人。

半梦半醒中,突然听到一阵轻快的笛声。

没等我开口问什么,殿下他倒是从地上拾起了一截干枯的植物,递给我时脸上的表情很是云淡风轻,仿佛刚才的吓人话根本没有说过,“花新,你来看看,可认得这是什么草?”

我再将眼睛落回那张丑脸上,“啧啧啧”的摇了摇头。

我抖抖耳朵,跳上男人的膝盖,挂上一幅谄媚的语气,“嘻嘻殿下…我只是怕极了才说的气话~你可别当真,殿下你又正直又温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渣男…”

如果真有什么阿飘从玄骋布的结界里逃出来,我岂不是要被追着捶打……

这会儿那老翁貌似已经从诚惶诚恐的参拜中回过了神,被我搀扶起来时茫然四顾,又冲我痴痴笑道,“姑娘住店呀?”

在天后的蟠桃宴不慎瞥见他的脸一次,真tnnd只能用一眼万年来形容……那之后吓得我一个星期都没睡好觉……

玄骋远眺,语气坚定道,“不远,翻两个云头就到,二十里的脚程……”

让我去做那种差事我是万万不愿意的,更别说没用的我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关键道具的一丝线索,搞不好为了逃离罪责和完成任务,我就会偷偷跑去凡间或者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