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眼睛都看直了,过了半晌又面露难色,“这位小公子,今儿还真不是金子的事儿,盈盈姑娘现在……实有贵客相邀……”

【冷静的画外音:什么?】

我看着被劈裂的茶壶和桌子角,认真道,“殿下,干嘛随随便便打坏人家的东西,要赔钱的……”

“诺。”我将小坛子一翻,底儿对着男人道,“殿下你看,这里有贴过符纸的痕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叹道,“好酒!”

“何止是名字斯文!”小二来了劲儿,不怀好意的嘿嘿笑道,“咱们淮京有传闻,都说那鬼还是个风流鬼!”

因刚刚被玄骋多打赏了几两碎银,小二路过我们这桌的时候格外热情,“贵客,怎么着?咱们酒楼的菜可还合两位的胃口?”

桥下又有热情开朗的渔家女冲我们的方向娇声道,“哪里来的小公子们,唇红肤白的好生俊俏~姐姐们这里有刚采的莲蓬,你们一路赶来好辛苦的嘛~拿去解解渴蛮~~”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我转转眼睛,打趣道,“殿下你可太小看我了,我心思也多的很呢,哪里用得着专门去学?”

玄骋看我生闷气,半是笑着道,“你想要什么答案?”

那边钢屠拍着桌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将手摆着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哈哈哈…不抢不抢,不问不问…”

“正是。”钢屠一五一十答道,“四年前我从北方赶来麻家庄的路上,路过一个名为淮京的繁华地段,听闻当地南湖里有水鬼作祟,搞的百姓们苦不堪言。便想着顺手除了,也是功德一件。”

一高一矮两人对视片刻,钢屠蹲下来,身量竟跟那少女站着时相当。

“十三万年前炽焰银狐一族曾镇守北方大幽目一代,也是四海八荒内声望极高的神族,却在镇守北方的盘裕松一役中伤亡极重,几近灭族。”殿下徐徐道,“晚辈没想到能在凡间还遇到骁勇银狐一族的后代,三生有幸。”

最后在角落里翻到一团捆仙索。

我明明修行了一千七百年!!!

我倒退着踉跄了几步才险险站稳在屋脊上,对方不知是因为突然受到袭击吃惊,还是因为发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仙器而吃惊,总之就是站在屋脊另一端不动弹了。

这麻家庄不过牙长般的小地方,这样一声足够他听见了。

这半个活影看不见的麻家庄,在午夜之时竟突然有了人?

命不久矣这么严重的吗??!

天宫人事部的这群家伙们,真是越来越宽容了。

男人闭目沉声道,“刚刚不是你自己怕的要死?”

玄骋这个家伙!睡觉之前讲什么鬼故事啊!!

玄骋道,“恐怕是三魂先离了体,才被鬼差拿了去,魂不附体,魄也留不住许久,怕是时日不多。”

而看女鬼还不如在这里乖乖等玄骋……

这tnnd跟想象中金光闪闪从天而降沐浴凡人憧憬目光的桥段不一样!

之前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来着……离别往往很匆忙,道别要提前好好做才行。

鸿蒙!

玄骋转过身去,“你们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却将你们管教的极好,既然自知死罪,认命领罚就是了,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那出言不逊的女官被掀翻在地,趴在地上捂着脸,满眼都是燃烧着的恨意。

“姑娘!这会儿子太早了,殿下可能还在沐浴更衣!你别冲撞了殿下!”

“啊啊啊他们两个站在玉兰树下的场景真好看,该叫画师画下来”

“离我什么?”男人追问,表情莫测。

挡在我前面的殿下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儿臣代花新谢过,然而花新顽皮,又没什么分寸,恐怕无法当此重任,还请母后收回成命,另寻别位仙家。”

“花新在毕月乌行宫附近的灵草堂照料花草。”

这个不解风情的死傲娇……

被我发现以后的老父亲仿佛更加不知所措,眼神游移到一边虎着脸道,“还说没有偷跑去凡间。没有的话,你如何能知道这东西叫做什么?”

打量了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太子已经带着我进了书房。

青衣女子在窗前慢慢踱了几步,仪态庄重自持,面对着一株紫藤独自立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冷声道,“天家的事,也是你一个奴才能随便议论的?太子是继任天君,他想宠着谁,除了天君天后以外,谁都没资格去管。”

男人侧过脸去,表情一冷,“别大声小嚷的,一只蝴蝶罢了。”

瞪着瞪着我心里便有点凄惨,凄惨的原因是殿下说的好像并没有什么错,除了帮着磨一磨墨和晾晒一下字画,我连端茶倒水都侍奉不了,留在这里好像真的挺没用的。

啊!好想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