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的怔愣,却感到身体一轻,像是被什么人从背后捞了起来。

…………

大抵是有凡人在场的原因,他隐去了原本的银发蓝眸,饶是乌发黑瞳,照旧也气质出尘,帅的不得了。

“可她肯定是鬼啊呜呜呜……”

虽然在凡间会遇见什么事情也未可知,但两个人只要一个使得动法术,便也罢了。

也是了,像我这样匆忙修炼的变化之术,唬一唬寻常仙家绰绰有余,在太子殿下那边定是行不通的。

我脸一红,眼神左右飘了一飘,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殿下我今天一早就听人议论宝心阁失窃了,殿下可有猜测是何人所为?”

而是一杀杀一片,谁离得近谁倒霉那种屠杀。

今天碰见两个不知进退的,正好拿来练练手。

我站在原地不做声,气得发抖。

被太子殿下抱着的我:“”

早知道当神仙不是什么便宜差事,当初就应该哭着回禀天后她老人家说不要的,这倒好,被封了个不大不小的降露仙子,飞升却要冒着丢掉狗命的危险……

讨厌~~~

糟糕了。我在心里犯嘀咕,今天怕是凶多吉少。

看不到完全一致的景致,听不到完全相同的口音,有些什么相似的拿来聊以安慰也好。

“你又在动什么歪心思?”玄骋眉头微皱。

言外之意大概是,你不待在自己的客房来老子这边瞎晃什么?瞎晃不够还敢用剑对着老子心爱的女人?废了你丫的!

“画眉,你也不必安慰我。”被称为公主的青衣女子一双美目盯着窗内的一副山河图,语气有微微的凄苦,“他向来是不在意我的。”

“花新不是个听话的,药得看着她好好喝下。”男人目光没有离开假花新,我停在床边的雕花玉柱上六条细泠泠的蝴蝶腿紧张的打颤,生怕他看出来什么破绽。

……

我被那双清澈的眼睛一晃,智商都掉了线,信口道,“殿…殿下平时肯定不会读人间演绎之类的,我们妖精报恩,都是有固定套路的,不是给恩人大笔宝藏金钱拿去逍遥,就是干脆以身相许…侍奉终生……呢…”

我靠这么低声下气认错了都不行?

到了灵草堂,却发现门扉半掩,显然是有人来过……

对方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过来。

太子殿下依然背对着我,赤金色的浴袍后摆极长,覆盖住大半汉白玉石阶,我正以为他又要批评我句什么,下一秒却听到他冷声道,“你还要在里面泡到什么时候?”

我颇有仪式感的吞下一片聪明药,在书架的间隙蹦蹦跳跳,最后翻开一本教授控火之术的秘籍,细细品读,求贤若渴。

皱眉也不理……我抹了把眼泪,继续楚楚可怜,“为了能早日跟太子殿下说上话,我修人形修的好辛苦,可是现在看来,我还不如乖乖当一棵树……总觉得太子殿下你比起我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而言,更喜欢各种树……杏子树不见了,就来桃园找桃子树,那桃子树成了精,你是不是又要去找枇杷树……呜呜呜呜太子殿下你好花心……”

因为是在毕月乌星君的地界上幻化了人形,我先被拉去总管处报备。

那男子生的高大俊美,气宇轩昂,他一袭白金蟒袍,银发高束,正站在我的树冠下,盯着水面的落花沉思着什么,真真是好一副令人想主动祸水的皮相~

话虽这么问,却没抱太大希望。

我得了命令也没法违抗,只能忍着强烈的恐惧绕过吱哇乱叫挣扎着的厉鬼,跳下戏台子,绕到了后面的酒楼……

到了门前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酒楼……

蒙尘的牌匾上写的,赫然是“万应茶庄”四个大字。

不过是间茶庄,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开的如此气派么?

我满腹疑虑,脑内又回想起今日那老翁的话……

——“哎,那个俊俏后生呀,怕是去了茶庄,找万师爷去了。”

茶庄?万师爷?万应茶庄?

“进来,”殿下的声音从华丽建筑的深处传来,“愣在原地做什么?”

“来了来了。”我应道,谁知刚刚一只脚迈过门槛,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仿佛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屋内和屋外根本就是两个季节。

站在茶庄内适应了一会儿,我才发现陡然变化的原来不是气温,而是阴阳平衡。

换言之,屋外是阳气上升的人间,而屋内则是阴气肆虐的地府……

外面强烈的太阳似乎根本照射不进茶庄内,沉重而冰冷的阴气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压的人两腿战战,连气都透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