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浮雕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只刻着一张怪异的巨脸,笑容静谧而诡异……

老人摇摇头,“可怜哟……”又低头看到了怀里的盒子,嘴边突然裂开一个神经质的笑,摇头晃脑絮絮叨叨,“金豆子……都是金豆子……全是我的…哈哈哈全是我的……”

回到房间的我对自己说,花新大大,你将来好歹是个女魔头,这六界之内,死鬼怨魂都是要给你捧洗脚水的,忌惮死对头还说的过去,怕自己的小弟又是怎么回事?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癞蛤蟆,只觉得可笑,索性弯了腰去扶他,却被一只手扳住了肩膀。

那间客栈正在戏台子后面高高的立着,招牌被挡了大半,也看不清叫什么名字。

然而好歹下凡公费旅游一次,碰见灵力运转不畅这种事着实让人郁闷……北海的人在触我霉头这方面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强。

也就是说……他早就料到了我会憋不住讲实话?

想到之前动了杀心,我只能低头红着脸,一时惭愧到没话说。

另一个补充道,“奴婢们不知尊卑,冲撞了姑娘误伤了殿下罪有应得,求殿下降罪……只是恳请殿下千万别让公主知道今天的事情,主子她素来身子柔弱,昨日又受了邪祟侵扰,知道我们两个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定会气急攻心,求殿下降罪开恩!”

那种需要仙人体质的正途,原本是不适合我的,不能飞速见到成效的事情,我总是不屑花费时间去做。

………………

“阿缦你别挤我,让殿下和姑娘发现咱们在偷看怎么办?紫滁姐~你看阿缦她老挤我”

抹眼泪的手腕被男人捏住,我赶紧用另一只手遮住眼睛。

我化身一只娇羞的鹌鹑,含情脉脉的将玄骋偷瞄了一眼,又一眼……

等等……

我盯着云盖下的烟火重楼,语气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只是没看过人间什么模样,想去看一看。”

一秒被识破的感觉很尴尬,我觉得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我又没说我要去人间玩。”

澜衣公主的声音明显有一丝迟疑,“澜衣请太子殿下明示。”

不过她那小丫鬟叫她什么?公主?

我也顾不得变化术会被拆穿,飘飘忽忽飞进了窗内,正逢紫滁将帘子打了,太子看着床上安然入睡的假花新,缓声道,“这两日她的虚寒之症,可好些了?”

我继续维持着夜里宝心阁修炼,白日太子书房虚度光阴的规律生活。

“太子殿下竟不知?我们山精鬼怪一类,都是靠因缘长存的,殿下也提过,我修成仙体是您亲自种下的因缘,花新连名字都是太子殿下赐的,哪里有不报恩的理?”

银发蓝眸的男人看我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不怒反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拒绝再次被班主任教训的我就晃了晃身形,演技绝佳的晕倒在太子殿下怀里……

早晨偷偷回到灵草堂的时候,只觉得看了一晚上书,浑身都是僵硬酸懒的,就去仙娥们平日里浴池泡了澡,抱着木盆头发半湿着瞬移回灵草堂,满脑子里只有“睡回笼觉”四个大字。

嗯?我没听错吧?他在夸我?

下一秒我听到男人冰冷的声音,“躲在茉莉花里睡,就不怕虫儿鸟儿的将你叼了去,灵草堂的床硌着你了么?”

从小到大,我就从未那么专注开悟过,若是当初高考的时候有这等利器,清华北大哈佛麻省什么的,还不是上着玩。

我抓住太子殿下水蓝色的前襟,把鼻涕眼泪桃子汁统统蹭在上面,再接再厉道,“天上的小姐姐看我是个妖怪,都不带我玩儿……还说我身上的味道甜的腻人……太子殿下……你也嫌我是个妖怪才不理我的么……”

但是周围环境过于肃穆,宫娥肃穆,总管也肃穆。

嗯!作死是一定要作死的!祸水也是一定要祸水的!但原主的苦逼剧情就不必再为难着自己经历一遍了,就算是做任务拿赏金,也要找出一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不是么!

咦?竟是有的吗?我一惊。

“炽焰银狐?”我疑惑反问。

殿下将手伸到我眼前,只见他干净的手指上粘了两根几乎微不可见的狐狸毛。

那狐狸毛颜色很是稀奇,根部到中段白的通透,尖上的一小段却是冷冰冰的蓝色,十分干净漂亮。

我盯着那狐狸毛,手里握着火龙峨眉刺跃跃欲试,“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妖孽的真身,我们要不要就地埋伏起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妥,”殿下拍拍手,将狐狸毛抖掉,“事情尚未明晰,切勿打草惊蛇,我们先回客栈。”

踏出万应茶庄的一瞬间,阳光普照心情舒畅。

果然我作为一棵树,向阳的本能还是极强的。

只是……

我走着走着又不禁顾虑重重的望了一眼那困了一众贞子姐姐的茶庄,又回过头巴巴扯着男人袖子问道,“殿下,你设的结界困住那群厉鬼没问题吧?我……我不是怀疑殿下啊……只是昨儿个您自己都说了,现在灵力波动不稳…万一…我是说万一……”

“昨天只是随口说来玩笑的,”面瘫冷冷答道,“之前那茶庄就有结界,大概是那只狐狸设下的,道行极高,术法极强。不限制他人进入,却不会让任何阴祟之物逃出。”

那只炽焰银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