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蛮有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天分的。

裴澧夜一愣:“你说她?”

“哦,若是见到爹爹他老人家,记得帮我说声谢谢。”宛若卿客套而疏远,若不是娘亲还在宛府,她理都不想理眼前这个人。

她一向告诫自己的手下们,成为一个最好的卧底,就是一定要不引人注意,不要让为自己成为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这是最好的方式。

她永远得知道自己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反正她宛若卿是绝对不会成为这样的女人的,每天就围着一个男人转,恨不得把其他女人都踩在脚底下。

这该死的男人,非要把危险带给她吗?

至于宛若卿,则以病情已在好转为由,拒绝了御医的看诊。

“何伯,你给了他什么啊?”宛若卿笑嘻嘻地看着裴澧夜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见他走远了,忙好笑地问起来。

“等等!”瘟神忽地转了身,一个箭步跑到床边,真在宛若卿愣神的当口,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很好,这样的相处模式,正是她想要的。

“那不是皇上赐的吗,夫君他也没有办法,总要去应付一下的,三个侍妾,便是三天,如今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宛若卿淡淡地撒着谎,她让何伯他们尽量不要去打扰娘亲,所以她知道,燕凤月对外面的传言是不大知道的。

梨香院的灯果然还亮着,宛若卿上了房顶,揭开了瓦片,看到珍珠和青嬷嬷都在屋里,劝着燕凤月睡觉,可燕凤月却只是垂泪,神情恹恹。

宛若卿叹口气:“别的我倒是不怕的,就怕他是朝廷派来的人。你也知道,虽然如今朝廷对我们的追查已经松懈了很多,我们的活动也少了,可追查我们的金燕门并没有解散,说明朝廷对我们并没有完全放心。”

还在书房,没有跑到门口来瞧热闹,这个男人倒也够镇定,和她有一拼嘛……

“六姨娘身子不好,怎么出来吹风?”宛若卿看着珍珠,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三从四德,七出之条,都有说明为女子不能妒忌,不可以因为丈夫纳妾而吃醋,要和其他女子一起好好照顾夫君,还要恪守本分,视其他姬妾为姐妹,相处和睦。

说出若离的不足,想让乔氏看到。若是乔氏能对若离的关注少一些,或者能让若离把重心放回到亲娘身上,多在梨香院待待,也好让娘亲不那么寂寞。

“是!”宛若卿点点头,面色依然平常,与乔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宛若卿开始觉得,可是从阿图出现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哈哈哈……”裴澧夜大笑起来,往书房外而去。

“参见王妃姐姐!”几个女人倒是还懂规矩,过来恭恭敬敬给她请安。

书房门口守着两个小厮,据说是昨日裴娟闹了以后加上的,隐约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丝竹管弦和男女的嬉笑声。

“听说什么?”见锦绣停顿了一下,宛若卿挑了挑眉。

而他如果真的有那种爱好,恐怕皇上会更放心吧?

“皇上赐了三个女人给姑爷,说给姑爷当侍妾!”锦绣一口气说完。

窗外,白璱戳戳裴澧夜的后背:“怎么样,服了吧?”

“小姐,我不是问你这个。”锦绣急了,过去抢了熨斗,“姑爷就这样走了,你怎么一点事没有?”

任何男人,跟个不说不动,没有任何表情的木头美人xing房,大概都会倒足胃口吧?

可是不行,现在不行。

新娘熨烫衣服,难道要让当新郎的独守空房?

她吃力地解着,老半天才把外衣的扣子全部解开,额头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裴夫人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油纸包着的米馒头:“这是喜果,裴府门口到处在发,裴府上下也是随便吃,下人也可以吃的,我吃了不少,味道不错。”

这还是在上京呢,皇上赐婚,尚且敢如此。

千里姻缘一线牵,红娘子就是那牵线之人,取这么个名字,又给她这么好的远程信鸽,他是算准了裴澧夜早有一天会离开上京回御世堡,还是,他想放走裴澧夜?

据说女人一辈子,只会开一次面,就是在出嫁这一日。

宛若卿笑起来,语气一派轻松:“那怎么办,能逃婚吗?”

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啊。

裴澧夜身边跟着一个白衣男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的谋士,御世堡的大管家人称“白无常”的白璱先生。

……

锦绣跳了起来:“小姐,怎么还去厨房啊,不会要准备去皇宫吗?”

宛若卿瞪她一眼:“皇宫宴会还得等三天呢,这三天你家姑爷不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