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宝蓝色的头发纠结成团,脏兮兮的高领黑衣遮去了三分之二的脸,加上乱七八糟的头发的遮掩,完全看不到轮廓。

在礼貌方面,他一直学得很快,我想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个很合格的绅士。

我气息不稳地抗议,“小鬼,不准你勒死我。”话语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过滤。

来到房门前,徘徊几圈。才轻轻搭上门把,想打开看看他有没有老实睡觉。

身体没事就不睡觉,等到你被乱刀捅个九成死你才睡觉,那是睡觉吗?那是重伤濒临死亡的昏迷,一不小心就可以睡着见马克思同志去。

“没出门?他天天……”梅雅语气全体变调,又咽又吞地把天天后的话给噎回去。

雅明伸过手,我们礼貌地胡握了下。

我开心抓起筷子,“哪有,你太夸奖了,都是些平常手段,能吃就行,你试试,这牛脊排,我用文火煎的。”

门突然打开,一张傻子脸笑着探出来,正好对上一狠厉快速的拳头,我抬着手,笑脸瞬间石化,来不及出口的招呼变成“啊!”

想想他并不是我第一个捡到的伤患,这个世界的各种伤亡率应该比上一辈子的高,我经常路过某条小巷时看到满身是血的人,也曾在路边看到晕的不省人事的,在广场偶尔也会捡到断手断脚的家伙。有时打医院热线,有时自己把人拖去,严重的会直接求救哈里斯,让他先来急救吊住命送医。不过倒在我家门口的真是第一次看到,还摆明了你敢送我上医院就要你死的恐怖样子,明明那时快挂的人是他。

将东西捡好,他一手提一个那叫轻松。

“是啊,好了不起,为梦想拼搏的人很不错呢。你是要离开了吗?”不然不会眼巴巴地跑过来吧,那么害羞的一个孩子。

有为少年,未来的有为青年,社会英,诚实而善良的人啊,更是个努力养家的好哥哥。

招呼他一同坐在沙发上,从杂物篮里挑出针线,直接就着裂开的线头缝起来,只要缝仔细点是看不出来的。

“啊,你忘了,那你以为我每次往家里提东西都怎么来的,抢的啊。”

一口茶差点全喷出来,“你家?”两句同样的话是完全不同语气。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怎么一大早就跟我哭饿,每天晚上明明都有弄宵夜。我习惯看一下床头的时钟,十一点五十六分。

“你说谁几百岁,我才十五,我心里年龄成熟不可以吗?”我气冲冲地起身冲出门,一出门就后悔了,怎么真较上劲,还真跟个孩子生气不成。不过只要是女人都会在意年龄吧,我上辈子可没老到连年龄都不在乎的化石境界,想想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情理之中。

无辜无辜——

一个满脸惺忪的男人蹲在一犄角旮旯里打电话,“我说医生,我家纱咪的歇斯底里又发作了,什么?你没辙,你不是艾斯米最优秀的心理治疗师吗?什么,你说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也会被她吓跑,我老婆不就拆了你几张桌子,打残了你几个员工,你什么医生,一点职业神都没有。什么?你说我也有病。医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哪里有病?我一顿吃七盘生拌牛面。

我看书名,花地。一本我熟悉的书,关于花与一个旅游者的小说,里面有大量的花类介绍,后面更是附赠一百来页彩色照片,也难怪会这么厚。这书是我书房里的。

如果不算偷,那警局干嘛成立专案小组啊!

我一语不发走开,还是快点叫修理工,不然水漫过客厅整个一楼也废了。

哈里斯看着身后的空荡荡,又看向我一脸享受地品茶,恼羞成怒地说:“可恶的米露,你又整我。”

放下手抓住他的肩膀,我瞪圆眼睛严肃而一字一句地咬给他听,“我、生、气、了!”这次真的很生气,笨蛋,很生气。

翻书中,干脆地扔出两个字,“没有。”

这孩子,真是任。

他几次开口又因痛苦吐不出来,就反复地听到“不……医……。”

我头痛地拍拍他的头发,像安抚孩子一样,总觉得他眸里的光又亮了些,我怕吓到他轻声细语地说:“饿了吗?我的手不是食物,你受伤还记得吗?这里很安全,我不是坏人,真的。”

他直视着我,平静无波的表情,眼神像今天的天空,有点暗色的寒。

放下水果刀,捧着苹果慢慢啃,慢慢地回想,慢慢地听着优美的散文诗歌。

以前,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派克,飞坦失败了。”

玛琪走到残破的里、楼梯上坐下,对面是雀斑脸的女人。

“不,如果团长真的在那条街,那飞坦弄出的动静就足以告诉团长很多信息,我们只是无法确定团长到底在不在那个地方。”

被唤作派克的女人靠在墙角,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她对玛琪说:“我们一共分三批出流星街,团长跟窝金先走,结果窝金被俘,我们救回窝金时团长已经不见了,照窝金说的话可以分析出团长应该出了流星街,出了流星街的团长一定会在艾斯米停留,因为等着接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团长在艾斯米的哪个地方。”

“那群虫子,烦死了。”玛琪沉着脸说。

“贝贝街、第13号街、丽大道,驻扎艾斯米的三个中坚力量,团长一定会去其中一个。我们目前的力量不足以入侵这三个地方,但我们只要去闹一闹就够了。”派克冷笑一声,手轻抚着铁盒。

“是啊,大闹一场,团长如果在绝对会知道是我们。”信长口里塞着面包,一只手抓着后背痒就往楼梯上走。

“先把贝贝街杀光毁光。”躺在黏漉鲜血中的飞坦眼底闪过一片暴戾,声音中的沙腻带着疯狂的愤怒。

“得了,等你爬得起来再跳脚吧,难得找到个好停脚的地方,我要睡觉去,二楼左二间是我的。”信长摊着八字脚刚走到楼梯最后一阶,转头看去,一脚踏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坐在楼梯口的玛琪身一侧,任由他从身旁滚滚而去。

信长一手撑地,一个空翻稳稳落地,抬头即失声怪叫,“团长!”

所以人的目光“刷”地往二楼望去。

黑色柔软的头发,清冷的黑眸里有些闲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少年平添几分高深莫测。

被称呼为“团长”的少年双手放在栏杆上,笑眯眯地对一楼的几个人打招呼,“hi,有段时日没见,窝金呢?”

“他受伤了还留着流星街,团长,你真的在贝贝街。”派克从角落走到开阔处,仰头看向楼上的黑发少年。

“这样啊,留在那边也好,等计划开始流星街有窝金在可以抑住很多不确定因素。”他轻抚着嘴,沉思了下才笑着说:“昨天晚上那个人果然是飞坦,打伤你的是守门的哈里斯吧。”

“他叫哈里斯?”飞坦面不改色地忍着内脏叫嚣的痛楚浑身血淋淋从地上爬起来,金眸蔓满红丝,“我要杀了他。”

“你现在的实力还杀不了他,毕竟他只用一掌就把你丢出去吧,呵,哈里斯。伦德,还蛮难缠的。”他将遮住眼睛的刘海习惯地往后顺了顺,手指离开发丝的瞬间,那跟着重新垂落的头发下,额中央黑色致的等臂十字架清晰显现。

“我知道,哈里斯。伦德,呵呵呵,那就等待,再强也是个老不死,还真不信等不到机会。”飞坦笑得压抑而险,蜘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人的耐心。

站在楼上栏杆前的少年笑得温和而含蓄,仿佛觉得飞坦这个孩子气的反应很有趣。

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