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溜溜的两条腿上,硬撕开的衣服长摆全是脏污或陈年血迹。

是个,人?

我抓过花剪冲过去阻止,“不能用扯的。”

低血压的毛病让我醒来有一段时间完全处于不受控制的状况。脑子还有九成半处于休眠中。

“要喝姜汤吗?”我尴尬地笑笑,做贼被捉到的心虚。

“身体又没事,干嘛要睡觉,八个钟头很浪费。”他跟我讨论起时间经济学。

“雅明?”我捕捉到什么,“他得罪我家里那只伤患?”

我笑着伸手,旋律的戏份不多,时间久了也无法清晰地回想起她每一次出场的顺序,可是她被黑暗奏鸣曲诅咒还是记得的,那她的朋友最有可能就是剧情灰,例如她那个跑去演奏黑暗奏鸣曲死去只留下一句在旋律口中台词的朋友A,在动漫中也许是无足轻重,一闪而过的灰尘。但对我而言,遇上了,交谈了,有感情了就不是无足轻重的空气,而是实实在在擦肩的人,就算雅明是那个朋友A的可能不高,可就是忍不住要提醒,就算知道这提醒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或带来危险,但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才会更好地生活吧。

我们相望两相喜的笑脸全石化,因为我的筷子是空的,他递过来的碗也是空的,牛排呢?

把伞又撤回,你淋雨我撑伞,我们一起走到屋檐下。正要打开门,他突然猛拉了我一把,我看他挡在我前面,刚不解地问:“怎么……”

看不惯地多管闲事,可能也是种任呢。

我微叹一口气,就算真认识又怎么着,这家伙是好人呢,还是我最欣赏的那类。

“米露小姐,我想为你拉一首曲子,感谢你每次的馈赠,我无以回报。”他拿起自己的小提琴,腼腆地站在喷泉边。

从认真严谨的表情自然过渡到略带青涩的害羞,“还有,也是经济的原因,家里就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我父母……我想至少能让我妹妹有足够的生活费,她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前一阵子还折了手,她一直怪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呢。”

“指甲?”伸出五只爪子,放在我面前。

“你都比我大一岁,而且我还是女的,你是男的,最低限度你得负责家里一半伙食费。”一半还算少,你吃的比我多很多,而且别以为我没发现,家里很多家具跟小物件都坏掉就是你下的毒手,放在角落的一个花瓶缺了一角你以为用巧劲拼回去就可以了吗?我不过路过产生微震就又掉下来有什么用?下次至少记得用胶水粘回去吧!

“对。”

“可是你就是一脸不喜欢,我只要弄红萝卜跟青菜你就沉一整天。”这人毛病真诡异,不喜欢的挑掉,到最后才把挑掉的一起塞进去,那么恐怖的吃饭方式是巴不得人不知道他多挑食吗。

“这才九点太早了,梅雅你还不是吃这些身心不益的垃圾食品,你早该找个女人来管管你。”

“那你先前做什么工作?”

刚才蹲的地方被一个以雷霆万钧之势,力道千斤之重砸碎温室玻璃的浇花水壶轰上,壶嘴牢牢钻入花土里,随即是跟他们对门的哈里斯的狮子吼,“简,把你老婆的嘴用福尔马林堵上,老子被她一声尖叫吓到贝拉把老子踢下床,一分钟内搞定,不然给我吊死自己。”

“波卡伊的诗集,这本给你换。”他毫不客气地夺走我手上的诗集,又硬塞过来一本很有分量的棕灰色封皮的大头书。

他喝一杯后表情有点怪异,鼻子皱了皱,“味道有点不知怎么说。”

我转头看他,他也看我,眼里一片平静诚实。他伸手给我看水龙头的开关,“不是拧一下吗,我一拧水就喷出来了。”真的是很无辜啊,只不过拧一下水龙头就拧下来了。

“米露,那小子好了就把他赶走,你一个小姑娘跟个血气方刚的腹黑小子住一块我会不安心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别动。”他的反太可怕,刚才浴室那幕我可没忘,就是反应神经迟钝几拍,现在才想起那种后怕,只一下而已,因为又没被打到。

那气氛什么安慰的话都掏不出来,我本还想触到他伤心处他哭了怎么办。

“我回来了。”将花放在花瓶里,清艳的颜色让客厅的色调明亮许多。

我只得把哈里斯的药全扫来,又抓了一大把绷带绑他重新捆扎。

喂完鱼汤我就不准他吃,那么孱弱的身体可经不起太多食物的折腾,虽然他在瞪我。

他还是愣愣地看我,黑色得深深的,眼瞳像面隐秘的镜子,什么都看得到,又扭曲得什么都散去。

我了然,有反应就好。

猎人,hunterxhunter,富坚义博,动漫。

米露,我送你的东西,你不可以送给任何人,送一件我毁一件。

库洛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so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