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妃笑了,道:“母亲,您还不知道阿峦嘛,那是个惯爱玩的,恐怕不到天黑啊,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迷了路。”

小心思被戳破,阿峦非但没有半点羞愧之色,反而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她笑道:“既然阿沅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满你了,其实在这宴会开始之前,小堂兄他就特特特意的嘱咐我了,让我在宴会上想办法把你带出来。”

她的脑中忽然闪过前世她和李弈成亲时,安亲王妃来看她的画面,安亲王妃待她特别亲厚,还特意嘱咐她,让她闲时去安亲王府找她说话…当时云葭只觉得安亲王妃说的是客套话,可是原来不是!

云葭余光瞟了一眼安亲王府大门外的几辆马车,没在其中看到她熟悉的标志,心头不禁涌出些许失望。

谢氏亲自把谢应送出了百允院。

家族长对谢氏的态度很是诧异,但他仍是摆了摆手,道:“族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我等今日就不留了,待回头百川和云显凯旋归来,我等再来登门道贺。”

百得含笑称是,坐在了百道的对面。

“嗯。”钱氏慵懒应着,身子靠在了美人榻上,已把刚才的问题抛诸脑后,在百道的按揉下,渐渐睡着了。

谢氏从心底不愿意让百川知道此事,这一年多来,百川给她写了得有七八封信,但她一封都没回。

偏生她虽然接过府中的中馈一年了,但是对百允院却仍是半点也渗透不了,谢氏就算病着,也把百允院护的滴水不漏。

灵脂道是,生月和生雅则都是向谢氏福了一礼,而后才跟在灵脂身后退了出去。

一句话,一声轻呵,就逼得那时的她低下了头。

孙氏本就没叫底下的丫鬟伺候,这会儿屋里便没了人,只剩百得和孙氏两个。

月上枝头俏,百允院里满是温暖的气息,正如是三月的春风,暖的让人心头痒痒。

而云葭的眼泪,却不仅是思念,还是前生一辈子的懊悔。

…三月二十五日,在近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后,云葭终于跟着谢应来到了京都。

福伯点头,默了一会儿才道:“看二爷的意思,这回怕是京都里出了事,你俩最好早做准备。”

这事儿成了周家村妇人们闲时谈论的新八卦。

易水对谢应多少有些了解,闻言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默了一会儿,他又道:“学生屋里有副棋,谢先生可愿与学生对一局?”

易水轻拍她的肩头,笑道:“我知道。先跟我来东屋吧,外头冷。”

谢应笑着,问话的语气也算是柔和,但谢应行商多年,惯会的是笑里藏刀这一套,你看他笑着,他却未必是开心了。他若是板着脸,倒也说不准是有了喜事。

她停下了脚步。

云葭准备了三道菜,但为了不让饭菜那么快就变凉,她仍是用碟子和碗盖住了饭菜,周大海和刘氏朝着桌几上瞄了一眼,心道那小丫头片子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刘氏摇了摇头,道:“不吃,俺们在家里吃过了。”

月圆思乡。

谢子愈靠近易水,眼神迷惑,细细打量了起来。未消片刻,他忽然张大了嘴巴,“易、易…易水兄长!”

易水默了默,抬眼看他,“生寿?你们公子身边可有叫生长的人?”

易水顿了顿,亦放下一字,回道:“想通了。”

用晚膳前,易水将这件事告诉了邱大夫,末了他道:“依师父您看,周二叔这是怎么了?”

因为说了也无用,因为她清楚那封信不可能送到二舅舅手里。

云葭乖乖点头,心里忍不住偷笑,看来硬跟出来是对的,才刚到县城,易水兄长就跟她说了六个字了,直直要赶前几日的总和。

邱大夫沉默了一瞬,叹息道:“既如此,你便将你家在何处,父母为谁,细细告诉老夫吧,老夫给你家中送封信。”

云葭虽然躲在了东屋里,但是刘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真切。

————

要下盲棋?云葭眼睛晶亮,这难度可高了不止一层!她看着邱大夫,邱大夫会答应吗?

难道,害她平白无故被打一顿的是易水?

易水的脸上却忽地闪过一丝落寞,云葭看在眼里,不由问道:“兄长还有事?”

易水眉目这才渐渐舒展开来,开始不紧不慢的吃起菜来。

周二叔细细打量了一番,暗想反正他和易水去县城也是去,多带两人也无妨,快过年了,多挣些铜板,这趟出去他就能多买半斤米。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云葭把桌上的菜热了一遍,又端了过来,邱大夫才回来。

她敢在易水面前下棋,是因为她知道易水不会把这告诉邱大夫。

但是进了屋子,易水却只是说了两个字,“随意。”

云葭走过去,看着那盘咸菜笑了。少年不想她拿重物,又怕她什么都不拿,进堂屋的时候会受到他师父的刁难,所以他把轻巧的咸菜留给了她。

云葭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心中滑过一股暖流。

水温略热,昏迷中的云葭不自觉的嘤咛了一声。

啪!周村长抬起手照着周常的脑袋就是一拍:“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快去洗洗睡吧,别吵着你娘和你妹妹。”

周村长中过举人,村里的人都敬畏他。此刻,众人都随着里正夫人的视线看向周村长,希望周村长能拿个主意。

刘氏一听愣住了,村长!这事儿还闹到村长那里去了!

他们庄户人家,就是做一辈子的工,也挣不来一百两银子!周齐娘哪能不后悔?又每日瞧着周刘氏一不顺心就暴打云葭,拿着人家娘亲留下的白花花的银子,却将人姑娘祸害成了如今这幅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秦妈妈离开后,陆云葭复又局促的坐在了李暖暖对面,她笑了笑,道:“暖暖啊,天亮了以后你就是新娘子了,怎么不开心呢?”

说罢,阿峦便靠在附近的一颗桃树边上开始休息。

云葭见状,亦跟在阿峦身边照看着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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