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玦敛目道:“都是亲戚兄弟姐妹的情分,姐姐也托我给老太太、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妹们问好,只是姐姐如今到底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便是过来了,也没得往表哥房里凑的道理,反倒给老太太添麻烦。”

福灵安还好,至少小时候也是被父亲盯着念书的,做两诗,不会太出挑,也不至于太过不通。多隆和福尔泰就显得有些愁眉苦脸了,这两人,于文上面都是极欠缺的,胡诌两打油诗还行,这正儿八经地作诗,却是无从下笔。

虽然后来老妇人被贾政的长随和轿夫拖开了,但贾政已经狠狠地丢了面子,在赶往各部门应卯的官员们眼中,成了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

永璔很恼火,脸上的傻笑都不由得淡了几分。

只是,小燕子的份例是固定的,因为跪经的关系,没有荤腥,令妃在这方面也不好给她开方便之门。

所以,皇后见夏凝珏时的态度倒是挺亲和的。

夏清莲接着道:“退亲的事情,我当年也和你提过,只是如今这事儿却生了些变数。当年,我伯父家的大姑娘未婚生女,致使夏氏族内诸多女儿受连累,我也被孔家退了亲,父亲为此一气之下便去世了,我堂伯父一家也被逐出夏氏宗族。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谁知……那非婚生下来的小姑娘,如今竟成了还珠格格。”

德嫔圣宠不及令妃,却敢在晋封嫔位后跟令妃对着干——拉拢永琪,绝对是因为她背后世家的实力强于令妃。可是四大家族中,能够在朝中说话有些分量的王子腾,如今还在广西做巡抚,远水救不了近火。史家虽说一门双侯,却无实权。所以,德嫔将视线转向了林家。

尤其在皇后宣布的处罚是“在淑芳斋置个小佛堂,让小燕子每日到小佛堂跪抄四个时辰的经,给忆嫔祈福”的时候,越觉得皇后大度了,这处罚不重,反倒轻了。

乾隆一时有些讪讪,他接回夏雨荷、认下紫薇和小燕子,都是事后才通知太后和皇后的,确实有些不地道。如今小燕子闯祸,却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和侄子,尤其这个侄子自己正当大用,颇有些被人打了脸的感觉。对于小燕子,也越有些不喜。

永璔皱了皱眉,这宫里哪来的这么大胆喧哗的人?

而送出珍珠项链的令妃更是自责不已,哭得肝肠寸断,甚至动了胎气,还是乾隆安慰了她,她才勉强回房养胎。

恭妃当然不是真的起不了床,只是懒得去应付这一群麻烦人物,便躲在房里,逗弄逗弄永瑆混日子罢了。至于夏雨荷,自然有的是人应付,她就不必去蹚浑水了。

皇后漫不经心地道:“既是你皇阿玛认下的,也就认了吧,不过两个格格,年纪也有十五了,回来后找个婆家嫁出去也就罢了。至于她们那个娘,便以从前留在江南行宫的答应的身份带回来便是了,这宫里,多一个少一个答应,又有什么要紧。”

小燕子顿时就跳了起来,欢呼道:“哈哈,我有爹啦,我有娘啦,我有妹妹啦,我有哥哥啦……”一边欢呼,一边还绕着乾隆和永琪跑来跑去。

船上一时慌乱起来,在甲板外围巡逻的一队侍卫飞快地赶来,却没有人敢闯进去,只能围着船舱干着急。

薛蟠怏怏然而走,留下小叫花将烧饼塞入怀中,继续寻找乞讨目标。小叫花名叫陈文杰,跟着父亲陈青云一起来京赴试,谁知路上遇到强盗,抢了所有的盘缠衣物,两人一路乞讨进京,吃了不少的苦,终于在春闱之前进了京。幸好引荐文书没有丢,陈青云这才顺利进了考场。

贾母和王夫人自是都点头同意,这万一要是被人闯进了内院来,这许多女眷,可是要被坏了名声的。

饭毕,又稍坐一会,林家便起身告辞。

取了东西后后,一行人便坐着马车回京城。这次,贾家算不准他们抵达的时间,倒让她们一路平稳地进了林府。

皇后微微一笑,并不再多说。

因着婚期订在两年后,夏凝珏便想着还是回去扬州罢了。

好在喀尔拉家向来习惯了低调,猜不透,便也不去猜度,对外更是不透半点口风。只是客套疏离地照顾着夏凝珏的起居生活,好在夏凝珏是个安分的,进宫之前,便只是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林瑿钰不依,在夏清莲怀里扭来扭去:“母亲,好多字的,少抄一点行不行?”

夏安瑜如今已有十四岁了,身姿颀长,容貌俊秀。已经过了童试,今年便打算下场参加乡试,若能过了,便能赶上明年的会试。便是不过,也能积累一次经验,下次再来便是。

林墨玦忙右手握拳抵到唇边,轻咳一声,免得自己笑出声来。

永璧转头看到她,撑着要坐起来,博尔济吉特氏忙将药碗放到桌子上,上前和丫鬟一起将永璧扶着坐好,又拿了一个靠枕放在永璧的身后。

林墨玦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说他叫什么?福尔泰?”

永琮回到自己在阿哥所的住处,便使人去传了和亲王的八阿哥永璔来。

夏凝珏回到夏清莲的院子里,却现气氛也不太寻常,皱眉走了进去,却见黛玉和林墨玦站在外间团团转。黛玉一看见她进去,便如找到主心骨一般,扑上来拉住她,急道:“凝姐姐,怎么办?母亲动了胎气,如今快要生了。”

韩嵩站起身,在白杨端来的水盆中净了手,道:“我应该会比你先离开金陵,你也不必来送我,免得让人现原是我和你勾结的,坏了你的计划。你养好了伤,便自己滚吧,有事传个信给我,朋友一场,两肋插刀你就别想了,有偿帮忙,我还是挺乐意的。

太叔公冷笑道:“你确实是族长,但是我薛氏宗族,也不是族长的一言堂,要知道,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便是罢了你的族长之位,也未尝不可。”这话,理论上确实如此,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不能,薛王氏的身后,站着的是贾家和王家,而薛氏如今,根本得罪不起这两家,若非如此,他们当时也不会让薛蟠做了族长的位置。

“滚吧。”薛蝌恨恨道。

林墨玦拿出一封信,说是薛蝌给夏凝珏的。夏清莲和林墨玦都古怪地看了夏凝珏一眼,倒是夏凝珏面色不改地接过来看了。原来薛蝌是在金陵无意间现了一件绣品上面绣着的标记——是夏凝珏当时被刁二拐到金陵时绣的,后来薛蝌就着力调查,但难度终究大了些,他又年纪小没有什么得用的人,所以直到如今才查明。后来现在夏凝珏的身边,有夏清莲这样一个人物,便联想到了秦恋,于是便带着母亲前来求诊,兼认老乡。见到林墨玦——前世的林默,倒是意外之喜了。自此,几人更加坚信,其他的同伴肯定也跟着一起穿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