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骁望着那灿若星辰的笑颜:“这么晚了,你要自己回去?”

宇文骁微愣,神色有点不自然,“这个,还没有!可是媛媛,你放心,我会说服我爹娘的!”

尤景旭领会,“姚老板,我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真的只是送您回家!”顿了一顿,又是慢条斯理地,“我们听说,您家里还有母亲和瘫在床上十数年的姨娘,我们司令最是同情弱者,想着改日也该去府上拜访拜访两位老人家!”

抬头望着这座六层楼高的大厦,从一楼到六楼的窗口都是灯光朦胧,隐约可见里面的人头攒动,一楼大厅也是人来人往的,川流不息。

“炯昆!”

刚刚落座,显然是发现了她,宇文骁朝她微微地点头示意,继而眼神专注地望着戏台。

“我,我没事!谢谢你了,宇文公子!”

陶?琳摆了摆手,“不关你事,是我自己喝的太急了!你不要把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远处,高高榕树下,一身着长款风衣,头戴毡帽的男子负手而立,见安寻菲出得门来,男子将手里的香烟狠狠地吸了口气,这才将烟蒂扔在地上,抬脚使劲地踩了下。

宇文骁像是大刑获释般地猛松了口气,探身上前,激动地抓着母亲的手:“娘!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此话一出,前一刻还幸灾乐祸的唐丝影面上忽地一阵清白交替,暗自咬唇,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殷婉素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不禁愤恨地瞪了眼她,却是莫可奈何。

目的已经达到,宇文晃也就不理会她的怒意只是望着她,像是刻意的:“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今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父亲和二弟的谈话,二弟好像是说要去接窦家的小姐去喝咖啡!”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姚珂媛微微地皱眉,强忍着不耐。

安寻菲怔然:“你一直都在这里?可是,珂媛确实已经走了呀!我看到她走了的,难道是我眼花了?哎,彩云,”安寻菲抓住一位刚好经过身旁的一女子,“你看到珂媛了吗?她有没有在里面?”

“不,爹!”宇文骁激动地上去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满脸的恳切,“爹,戏子并不下贱!你知道的,是不是?你不是一向都喜欢看戏吗?”

“爹,这······!”宇文骁紧蹙了下每天,抬眼望着父亲。

想着最近这段日子他总是会不时地与自己不期而遇,心下顿时有点惶惶,但是出于礼貌,姚珂媛还是朝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回头望着侍者,礼貌地道:“不好意思,先生,请帮我谢谢那位先生!就说他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们不好无缘无故地让他请客,这个,”说着,将桌上的几个大洋往前推了推,“请帮我还给那位先生,谢谢!”

魏安兰背着浓重的烟雾呛的咳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手使劲地在鼻端扇了下。

“娘,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刚听陶叔说你连晚饭都没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宇文骁蹲在母亲跟前,一迭连声地问着,伸手抓住母亲的双手,那手此刻却没有往昔般地温热,而是冰凉的。

击掌声在着空旷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突兀,尤景旭立马如梦初醒,接着使劲地鼓掌,台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下一秒,如雷般的掌声在戏院久久地响着。

窦承志一语不发地下了车,也不理会身后的妻子和女儿,脸色深沉地往里走去。张碧的脸色更是不好,满脸的余怒未消,感觉女儿还坐在一旁发呆,不由得粗声催促道:“乐融,怎么还不下车?”

见他进来,众人并没有抬眼望他,倒是唐丝影,见着儿子从外面进来,一副匆忙的样子,心里微惊,这才恍然般地忆起晃儿刚刚也是堂会谢幕后便不见了踪影,在他望向自己的瞬间,忙适时地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去吧!”宇文骁说着,拉着姚珂媛的手正欲走,忽地顿住了脚步,又道,“元奎,一会我娘问起······!”

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怎么,你可喜欢?”

闻言,底下的人脸色均是一变,尤其是窦乐融,她仿若不可置信般地抬头望着正站立着的宇文骁,他是什么意思?要悔婚吗?

唐丝影无辜万分,见儿子的脸色不善,也不,却见刚刚那敢多说什么,只是呐呐着:“督······督军,我······”

宇文晃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便摔门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师兄!”姚珂媛转过身来,望着一身戏妆行头的赵炯昆,忽地忆起昨日就在这里,当着他的面就跟着宇文骁走了,心里一阵的不安,呐呐着,却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