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姚老板!”一道身影立在了二人的桌前,伴随着那刻意拔高的声音,姚珂媛反射性地抬头,只见宇文晃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侧,臂弯里挂着一位打扮妖娆的女子,“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宇文晃故作沉思状,他手上挂着的女子已经讨好般地抢先开口,“将军,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姚珂媛恨恨地瞪着宇文晃,并不上车。

毕元奎将手里的烟狠吸了一口,而后才将烟蒂丢下,用脚踩灭,这才转身上车,将车开到一处不显眼的边角去,静静地等候着。

赵炯昆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双手,淡淡地扯了下嘴角,也是伸手一握,瞬间便放开了,须臾,才抬头复又悠悠地望向珂媛,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久闻二公子的大名,今日应该是我的荣幸才是!只是,有些话初次见面或许是不应该说的,但是,我是一个粗人,没见过多大的世面,只懂得一些基本的道理,有些话或许不好听,我还是希望二公子能将我的话听进去!”

心里也是酸涩难耐的,仿佛只是一转眼之间,却是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都已经那么大了。

宇文骁见妇人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眉宇轻皱,以为她撞伤了哪里,将身子微微俯低:“太太!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能起身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说完,便示意一直跟在身后的毕元奎上前帮忙。

说着,他调整了下坐姿,将母亲的身子稍微扶正,指了指桌上的药碗,示意自己来喂:“再说了,娘如今的病也是我给气的!”

“真是羡慕呢!”安寻菲望着她平静的脸庞,心里愤然,“姚珂媛,我倒想看看你能镇定到几时”!眼波转了一圈,忽地瞥见窗外有人影闪过,她定睛望去,却只来得及望见那抹淡蓝色的衣角。心念一动,她随即起身,朝着窗口走去。

“娘!你说什么?”宇文骁刚想凑前一步,身旁的李医生拍了拍他的肩,“二公子,太太现在很虚弱,我先给她把把脉,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陶佩琳望着这样的父子二人,心里既痛且怒,她由陶婶扶着,颤颤地上前一步:“督军······!”

宇文骁远远地望着依偎车旁的那两道身影,宇文晃体贴地解下披在了姚珂媛的肩头,单薄的身子紧紧地被包裹在那件风衣下面,只露出了一张细致白嫩的脸蛋,仰头望着对面的男子,男子随即低头,虽然只是刹那,宇文骁却只觉得心都裂开了,紧紧地拽起拳头,宇文晃在吻她!

车夫吓得一个哆嗦,“不敢不敢!”忙转身:“小姐,那个,那个,你看,这······!”

“啊,瞧我这记性!对,是从后门走的,我居然给忘了!宇文公子,你这······!”

“胡闹!”宇文淮闻言气的一下子拍案而起,怒目瞪着他,“你把我这督军府当什么地方了?一个下三滥的戏子居然也想着让她登堂入室?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宇文淮在的一天,那个戏子就休想进我宇文家的门!”

“爹!”宇文骁领悟了父亲的意思,低头在那张报纸上仔细地研究了一番,指着某一处道:“与日本人的这一战,是迟早都要开打的,这只是个时间上早晚的问题,中国人被凌辱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但是作战是一场实打实的硬战,可不同于纸上谈兵!以我看来,这里,这里!”边说着边指着地图上的两处,“只可智取,不可硬对!”

姚珂媛和安寻菲闻言惧是一惊,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而后又望向侍者,不约而同地道:“谁?”

杯子拿在手里一圈一圈地转着,小心地把玩,眼睛盯视着那还残留着些许白色液体的杯子,沉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寒夜里响起,说得那样轻描淡写,无关痛痒,却是直击着她的耳膜:“告诉我,大娘是怎么一回事!”

陶婶急忙把托盘又端了回去放在桌子上,转身催促着:“二公子,快,快点进来!太太她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等你!”

“嗯,不错!”宇文晃若有所思地望着已经转身而去的虞姬,道,“钱老板,您这戏院可真是卧虎藏龙啊!不错,非常不错!”说完,便带着一班侍从转身大步而去。

最后,宇文骁只能退而求其次,表示要延长婚期,心想着此时只能从长计议,目前先过了这关再说,等日后在找个合适的时机在慢慢告诉母亲媛媛的事。

宇文淮余怒未消地瞪着面前的儿子,想着刚刚堂会谢幕众宾客相继离去,却迟迟不见他的身影,最后导致窦承志及其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去,自己还陪尽了笑脸,想想就窝火!

“阿骁,不关他的事,他一早就来了!是我有事耽搁了,所以······!”

话音刚落,身旁已经有人笑开了,揶揄着宇文骁:“我说二公子,你这未婚妻可真是有意思,说话太幽默了!”

宇文淮一愣,疑惑地望着他,道:“骁儿,怎么了?”

宇文淮点点头,身旁的丫鬟见他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马上动手为他面前的杯子里注满了酒,而后为其他人也都注满了酒。

“知道不?”宇文晃跨前一步,伸手霍地又一次捏住了她的下巴,使劲地将她的脸转向自己,盯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宇文晃是个男人,是个有着正常需求的男人!既然是有需求,那自然是少不了女人。可是我又不愿意去窑子,因为说实在的,哪里太脏了,我怕惹病上身,怎么办呢?后来想着,既然暂时娶妻还没有着落,而我又不能没有女人,于是就觉得你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