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了过去,他指着眼前那个有几百米长宽的山谷:“大泽,这是龙眼,我跟你保证,如果这里有大墓,一定就在这下面!”

也可能是我们饿的久了,这顿饭吃起来格外香,等我盛上第三碗稀饭的时候,那小丫头回来了,兴冲冲地搬了个凳子坐在桌边:“听说你们遇见鬼打墙了?”

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焦躁,他现在一定很想发动汽车离开这里。

“两位帅哥住店吗,一人三十!”

“大泽,起了,起了!”

一个星期之后,陈老头躺在了新打的棺材里,坟前干干净净,墓碑也是用的好石料,我自觉问心无愧,可看到老马在坟前大哭,心里还是觉得歉疚。

“娃子,先看,看完了,老头子给你讲个故事。”

我感觉全身都在发烫,脑袋里一片混沌,匆忙折腾的疲累和睡意洪水一般袭来,我逼着自己睁开眼睛,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倒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我到底是没出息地哭了,尽管已经在心里做了一千次一万次的准备,但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哭了。

不知是水汽重还是天凉,也可能是衣服上的杀虫剂有了效果,我没再遭受蚊子袭击,整座山好像睡过去了一样,身后只有老马的喘息声。

脚下的泥土还是很潮湿,却比昨天好走了一点,我感觉今天的行程格外顺利,等太阳整个露出脸来,我俩已经穿过了那段最难走的路,距离山顶只有不到一半路程了。

后面的行程简直顺利得出奇,我竟然一次也没滑倒,等我们登上山顶,手表的指针才指向七点四十,比昨天少用了近一个小时。

阳光暖暖地照在我们身上,山里的鸟鸣和虫鸣也渐渐多了起来,仿佛整座山突然活了。

我们来到昨天的山谷旁,山谷很陡,角度最起码也在七十度以上,想要直着身子下去简直是做梦。

我昨天就已经观察过,这里是整个山谷最缓的地方,地势也比较低,最关键的是这里植被稍微稀疏,山坡上覆盖着一片绿油油的藤蔓,一直延伸到谷底的树丛里。

我估算了一下,这里到谷底最起码也有六七十米。

“就从这下吧,咱现在没绳子只能用这个。”

老马点头,我伸出手去,想试试藤蔓结不结实,却感觉手上像被一排针扎了一下,触电一样就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我艹!”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汗瞬间就冒出来了,老马吓了一跳,一把掰过我的手,只见我手上是一片淡绿色的细小绒毛,就像仙人掌的小刺,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掌心。

“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儿……”

我眼睁睁地看着右手肿了起来,老马赶紧从我背包里拿出了水,对着我手心就要冲。

我一把挡住:“这可是喝的,咱总共就两瓶!”

老马把我的手一把拉过去:“一瓶也得洗啊,你知道这个有没有毒,要是你死这儿我可拉不回去。”

老马的力气大的出奇,我拗不过他,只能由他去冲,手上的绒毛倒是一冲就掉,但掌心还是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疼。

真是出师不利,我满满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只觉得眼前的谷地像个巨兽的大嘴,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幸亏是今天,”老马突然开口,“要是是真的要去的那天怎么办?”

我突然的觉得被扎这一下也没有那么糟了,我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藤蔓,只见上面全是绒毛似的倒刺,顺着去摸没事,倒着碰就是我这下场。

可惜我们现在没有绳子,要想下去还得靠它,我把外套脱下来,胡乱折一折垫在手下,再去拉就没事了。

外套只有一件,我看着老马,从包里拿出一把指甲刀,用力剪了个缺口,“刺啦刺啦”的撕成了四块。

“走吧,要是不在这下面赔我衣服。”我赌气似的说道。

老马乐呵呵地看着我:“我保证在下面,不在赔你十件。”

我俩一人拉了一根藤蔓,把鞋底蹬在山壁上,尽力伸直胳膊,现在都穿着短袖,碰上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藤蔓下面全是湿漉漉的青苔,我俩鞋底滑的要命,手上的衣服也远没有手管用,几乎是以云霄飞车般的速度滑了下去,我本来就有点恐高,现在完全是紧闭着眼死咬牙关,如果像女人一样叫出声来肯定会被老马笑死。

几乎是眨眼的工夫我俩就滑进了树里,我想刹车都做不到,只听到背后稀里哗啦的树枝树叶声,可怜这棵树不知被我们压断了多少枝叶。

茂盛的植被挡住了阳光,头顶一下子暗下来,我却感觉手里一松,没了抓手,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我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脸边被草划得生疼。

这藤蔓竟然在离地三四米的地方就到头了,我此时心里只有一句卧槽,这才感觉背后疼的要命。

好在下面都是松软的泥土和厚厚的杂草,上面还有树枝缓冲,不然我这一下肯定把五脏六腑摔个稀烂。

“大泽,你没事吧,可别吓我!”老马从边上跑过来。

妈的,这货运气怎么这么好,怎么他挑的藤蔓就长到底了?

我气的要死,后背也不觉得疼了,噌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老马看我没事松了口气,抬手就去拍我背后的草屑。

“卧槽,你轻点!”

老马的手一上来,我就感觉自己像挨了一记铁砂掌,背后不去碰还好,轻轻一碰就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