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是军人,怎麽能杀手无寸铁的俘虏。”木英还有些犹豫。

三、体格强健,身体素质好,必须是天足。强健的身体素质才能够完成残酷的军事训练,才能够有能力掌握精湛的实战技巧。没有足够的自卫于攻击能力的间谍是脆弱的是不堪一击的。只有身怀绝技,才能有效完成以后面临的艰巨任务。中国农村女人裹脚的陋习比较根深蒂固,三寸金莲限制女人无法快步行走,只有天足的女人才能有能力接受训练。

“刚才有人提出,昨天晚上占领兵营后就应该一鼓作气攻打谷口的伪军。我想大家应该明白,昨天我占领了兵营,可大家身体却十分虚弱需要补充体力,二是女兵们敌我不清,很难让她们一心一意跟随我们一起冲出谷口。三是,敌情和地势不清,一旦战斗处于胶着状态,鬼子的援军马上就会赶到,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会遭受灭顶之灾。即使是现在,我们如果发动强攻,也存着相同的问题。”松本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训练基地,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只不过他防范的方向不是谷内而已。木英已经看过他的说明,她拿出说服大家,并作为下一步行动的参考。

夜深人静,慧慈师太将大绳的一端系在山顶的松树上。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就和木英一起等待时机。半夜,例行的夜间训练又开始了,这次鬼子又架起机枪,训练女兵在弹雨中行进。这次训练持续的时间比较长。训练结束,女兵们和鬼子好象都比较疲乏,一会工夫兵营和山谷里就重新安静下来。

屋外站立着几个端着武器的士兵,张华神情紧张地盯住房门。

山谷内四个鬼子分别趴在两侧的巨石上,手中的机关枪喷出火焰。射出的子弹飞溅在地上,弹着点之间只有将近一米的通路。一个身穿鬼子军服的士兵,手里拖着训练用的木枪在这一米左右的路径中,时而奔跑,时而匍匐爬行。他有时需要越过前面的障碍,有时又要爬过离地面只有几十公分的绳索组成的巨网。他的身后一挺机关枪追着他射击,子弹飞溅在他的身后,如果动作迟缓或心神不定,这些训练的鬼子兵就会被机关枪的子弹击中。木英冲慧慈师太骂了句脏话,心想鬼子真是残忍,连对待自己的士兵都会采用这样极端危险的方式进行训练,完全不顾士兵的安全。

“慰安妇?”木英不知道慰安妇是干什麽的,有些疑惑地问。身边的金娥第一次开口说:“就是中国的妓女,她们只跟鬼子兵干那事。”张二兰一见金娥说了话,也不甘示弱接过话说:“雪子真不要脸,每天都和一个鬼子睡觉。鬼子让我们光着身子围在旁边看。雪子一边和鬼子干那事,还一边教我们咋样最能让男人满意。”

慧慈师太行为谨慎细密,她害怕此次行动暴露木英身份,惹来麻烦。师太用一种药水涂抹在头上的戒疤上,头上的戒疤颜色变深了,不仔细看,就象癞痢头一样。经过乔装打扮,两个人装扮成进山打猎的山民。

“娘,您就救救金娥吧。救出金娥我们两个一起孝敬您,您不就又多了一个女儿吗!”木英开始哀求师太。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咱为她争,让她少花钱,她还不领情。”

慧慈师太讲完双泉庵的传说,又特意告诉木英,后来和尚庙改成双泉庵。那些妇女回家后往往为家人所不容,有的人不堪人们的羞辱,自杀身亡。大部分妇女被逼无奈,又回到双泉庵来找娘娘。她们最后都削发为尼。慧慈师太讲佛法、说佛事、叙述传说慢慢化解木英的心结。

吃过晚饭,刘家死一样沉寂。西屋里,秀芳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丈夫,偷偷爬起来,步履艰难地走到柜边,拿起柜下做豆腐用的盐卤,狠狠心咕咚咚喝了下去,然后决绝地又喝了一碗凉水。听说喝下盐卤还能有救,如果紧接着又喝了凉水,就完全没有抢救的机会。

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了。木英左手提着一个小包裹,右手提着父亲留给她的战刀,一步步走向人群。木英在跪着的人群中前行,哭泣的人群已经自动移向两边闪开了一条小路,木英走到那个人的跟前,他就会向木英磕三个头。不知道是在感谢木英,还是向她请求原谅。

“要按你说法,应该赖张顺、二愣,他们最先被鬼子杀死的。”

“你没事拿枪干啥?小心走火伤人。”躲在家里生闷气的二爷,看到疼爱孙子摆弄大枪,心里的更加不快。

“咋不是报应。平时咱家少照应哪家了?咱家一出事了,他们躲起来看笑话。难道不该遭报应吗?金娥咋没出事?那是她心好,老天爷保佑她!平时咱家对张顺多好,于五把他当成亲兄弟,关键时刻,他干啥去了?要是他念一点兄弟之情,替五儿去‘开门’。能被鬼子打死吗?”于五妈神经了似的自言自语,突然高声哭了起来:“顺子啊!不是大妈记恨你啊!是大妈心疼你啊!嗷!大妈从小把你当成亲儿子啊!一念之差,你就送了命啊!要知这样,大妈说啥也要拉着你去给你哥上坟去呀!都怪大妈小心眼儿啊!”

看见村民的表现,刘二黑是一大家安静,他说:“好啦,好啦。不用再找人了。既然你们大家同意了犒劳太君,那我就挑人了。”说完就带着几个鬼子向中间的年轻妇女走去。妇女们突然意识到将要发生什麽事,都跪着向后倒退。三婶子的大儿媳妇已经被吓得尿屎尿裤,身子动换不得。刘二黑走到她跟前,闻到一股骚臭味,用脚狠狠踢了两脚骂到:“你个懒娘们浑身搔臭,还有脸往前挤,就你寒碜样,白让太君操,都没人要,快滚一边去。”说完开始在女人中挑选模样俊俏的。

“小生瓜弹子,你懂啥。啥叫骚货、浪货。赶明给你娶媳妇了,你就不说嘴了。”张顺得意的教训二愣。

“别说见外的话。你有这个意思,你大爷、大妈就知足了。大冷的天,你还是回去吧!别人让张顺惦记。”危难时机见真情,只有这时,才能看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于友德夫妇已经很满足,他们不想让金娥为了自家招惹丈夫的不满。女人在婆家没有地位,一旦令丈夫不满,今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金娥,又出啥事了?”木英左手提着雪亮的战刀,右手去拽金娥。金娥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狐疑地盯着木英的脸,看清楚确实是木英。一下爬了起来,高兴地说:“姐,你没死啊?”

“不愿来就得了,你先吃饭去吧。”从来不会缺礼数的于友德第一次没有派人催请缺席的客人。他清楚大儿媳妇的哭诉已经在乡亲们的心里起了作用。儿子死了,媳妇受辱却好好活着。她丢了自己的脸,丢了于五的脸,丢了于家的脸,也丢尽了老祖宗的脸。他哪还有脸面对村里人。

纯山看木英没敢继续反抗,就一步一步向木英逼近。木英无奈之下只好一步一步退进西屋。这时,于友德夫妇知道将要发生什麽。于友德跪在地上高声哀求:“纯山太君,咱们可是朋友,你就饶了孩子吧。她小,她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放过她吧。”见屋里没有动静,于五妈以为木英已经被纯山糟蹋了。于是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这可咋办啊!你可别糟蹋木英啊,不然我可咋向我儿子交代啊,我哪......”,听到哭声,二门外集聚了许多村民,听说木英被鬼子堵在屋里,半天没有出来,就知道她肯定被鬼子了。看到二门口村木大枪上雪亮的刺刀,村民一个个是敢怒不敢言。付金娥把木英的儿子交给婆婆,就要往里闯,被婆婆一把拽住:“傻丫头!你想干啥?你闯进去,能救木英吗?你要是进去了,你也会象木英一样被日本人按在炕上吗?不是羊入虎口,自找欺负吗?”金娥一听无计可施,急得她连连跺脚,在二门外团团乱转。

“爸,咋能让我哥躺在冰冷的门板上哪?”木英不满地说。

“你咋还没走?要不是我,日本人早捅死你了。”刘春林摆出官长的样子教训着车把势。

“我,我……”大儿媳妇用手捂着红中的脸,还想争辩。

“您别急,我马上给您拿医书去。”木英跑到自己的房间,拿来了几本书。

“不跟你玩了,你就会欺负我。”金娥撒娇地说。

“汪队长,哪得华多少钱合适?你看五十块大洋行吗?”于友德咬咬牙准备拿出五十块大洋打发走着帮大兵。五十块大洋在当时对于普通农家不是一笔小数目。

“于家老五人长的挺精神,又懂事。他给你端药递水,照顾多周到。我刚来几天,就大姑长大姑短,就像亲侄子一样,这样的人为人处事绝对错不了。他比木英大两岁,我看他对木英十分宠爱,对木英言听计从,以后准是个会疼媳妇的好男人。听说他医术也不错。家有万贯,不如有一技在身,日后的日子错不了。”姐姐看看弟弟没有反对,又接着说:“清水湾山好水好,就连风水都好。听说,这里几百年都没有遇到过兵灾。嫁到这里,哪怕遇到乱世,也不用东躲西藏。这年月,这样的地方越来越少见了。”姐姐好像对于家庭有感情,极力述说这里的好处。

“真没玩?”

“对,对,决不能侍候小鬼子。”众人点头应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