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烟的功夫,太阳已经红灿灿的露了脸,男人们都回来了。便有人急着问“老先生,俺们几个人去打墓坑吧!”

都认得,那女人是李广才的老婆。有人说,你孩子已经死啦,赶紧安安心心的走吧。那女人仿佛不能听见死这个字。狂了半,嚷着,不要不要,孩子,孩子,把你们的孩子拿来陪我。

人们瞅的不是师父,而是个个巴巴的看着洋车子后座。师父说话算话。

有人说,前几天李广才让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去投奔山东的表亲。路上母子三人饿的不行,在过个地方的时候,看到有把洒在路边的棉花籽。

我不明所以,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县城哪里有热闹这说。可是我很爽快的同意了。有个地方喝茶于我无疑是雪中送炭,我感激的冲他笑笑。

看食堂的小干部纳闷的接过师父递过来的小本本,他寻思着个破老头拿个本本算什么回事。

后来官方给过统计,信阳那年非正常死亡人数过百万,这是上过新闻的。、`

“不行,我这人特爱数学,沾阿拉伯数字我就更睡不着了!”

我们村子不大,可是那片荒地却不算近也不算远,三四里地的脚程,走起来也要二十分钟。

走到半,直到出了我们村,四个杀猪匠的脚步直都很松快。

抬棺材又讲究棺材不落地,可是,“哐当!”声,在这个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师父回头看,四个杀猪匠已经蹲在了地上,个个满头的大汗。

四个兄弟看都有些慌神,咬着牙脸红脖子粗要把棺材重新抬起来,可是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劲,那棺材纹丝不动。

“他娘类,大哥这棺材咋突然这么重!”棺材尾的胡家老三骂道。

师父掏出四张黄纸符,塞到四个兄弟兜里面。“再抬!”

胡家四个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何意,但还是依言再次鼓起劲。卐◎小說¤網`、、、`、、```

嘿,怪了,棺材被轻而易举的抬起来了。因为用力过猛四个人差点仰过去。

“老神仙……这……”胡家老大感觉不对劲,身的鸡皮疙瘩。

“莫慌,人家两口子跟你们闹着玩呢!”我师父老神在在的背起手,“走吧!继续往前走!”

哪能不慌,四个杀猪匠头皮早已经炸开了样麻。

约莫又走了半里路,棺材的两兄弟忽然齐齐摔了个跟头。

“谁他娘的使阴招子绊我!”倒在地上的两兄弟爬起来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就愣了。哪里有别人。

“老老……”胡家兄弟已经有人带着哭腔了。

“枉你们杀了这些年的猪,怕个啥?”师父上前人踹了脚。

“抬!”

四兄弟现在是哭都没地方哭,抬吧。

可是这次还没走半里路,四个杀猪匠停住身子,眼珠瞪着前方,傻了般,忽然喊了声鬼啊,撂下棺材就跑,可是腿早已经吓软了,个个摊在地上。

我师父这次倒没怎么怪他们,平常人没被吓死已经很不错了。

前方二十步的距离白花花树干上麻绳挂着个人,不就是死去的李广才吗。

“咚咚咚!”四个杀猪匠这才想起来我师父,窝蜂抱住我师父的腿,“棺材响呢!鬼啊~”

“啥个熊样子,撒开!”师父蹬了蹬腿,甩开,走到棺材边上,绕个圈,呵,棺材边上个女人正拿头使劲的往上撞。卍§卐§◎`、-、``

这李广才家两口的尸体可正在棺材里躺着呢,四兄弟是心知肚明。那这外面的。

那树干上吊着的李广才已经转过了脸,嘴唇乌青个大舌头把整个嘴巴填得满满的,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了我师父和几个杀猪匠跟前。那棺材边上女人血糊刺啦的爬过来。

几个杀猪匠吓得魂不附体,我师父却是指着那李广才,“还闹!”

那李广才哭般对着师父叫,拿下自己脖子里的麻绳子就要往师父脖子里套。

“找老头子做替死鬼?凭这点,老头子可以灭了你!”师父翘着胡子瞪眼,随后又道,“罢了念你俩人生前也是本分人,遭遇也过于凄惨!”

师父抬手掐了个诀指点向李广才眉心,那李广才眉心冒出道青烟,连带着那女人再不敢靠近我师父。

我师父道,“知道你们念叨什么!别再想着祸害村里人了,生前都是家人,哪分谁跟谁!”

说完,师父拿出了之前的那个小棺材,打开,阵阵白烟。在场四个杀猪匠都以为师父这是要出手收鬼了,个个睁大眼睛。

可惜,从那白烟里跳出两个半大的孩子,脸色白中带青,反正不带人色。胡家四兄弟哪里不认得,其中胡家老三是个爱孩子的人,村里的孩子这胡老三都贴的熟。

“大虎子,二猴子!”可是看到两个半大的孩子轻飘飘的走向李广才夫妇,这胡老三就明白过来,俩孩子早已不是这世间人。心中想起这俩孩子的遭遇,悲由心来。

俩孩子飘到李广才夫妇跟前,李广才呆滞的眼神明显松。那个女人血糊糊的脸上也出现丝迷茫。

“爸,你舌头咋了!”大虎子拽着李广才的衣袖,摇着,那二猴子也道“妈,你脸咋都是血啊,我给你擦擦!这几天俺哥带我找了好久,找不着回家的路了!可看见嫩俩了!”

师父不忍的别过头,那胡家四兄弟个个已经抹起了泪。

李广才的脑门忽然冒出道道黑气连着那女人也是,等那黑气散完,李广才的大舌头已经不见了,那女人的脸也干净起来了。除了脸色苍白之外跟平常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