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抬你的棺材!别多问!”师父看了他眼,胡家老大缩缩脑袋,不再说话。

师父指着个村干部。那干部不二话领着几个男人去找老太去了。

有男人动了心思要走。我爸站出来说,“走哪去!走到哪你不是饿死?再说,做个梦,群大老爷们害怕个球!人家老先生不是说了吗,这三天有事有他在!”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所有聚集在李广才家门口的男人个个急的骂娘的骂娘,他们饿啊。就等着师父许诺的半分饱呢。

李广才老婆撑着脚步虚浮的身子昨天大半夜回到家找到李广才,李广才问她咋了,女人只是闷闷的哭,李广才问,孩子呢。、`女人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完,李广才就懵了。劈头盖脸打给女人顿。

我老实的摇摇头说没有。

师父明白是他自己卖相不好,面前这干部怀疑自己,当下道,“老头子刘振光!莫叽歪,还没人有胆子敢冒充老头子!”

过了春节,人们就只有吃白菜根,腊菜根,猪牙草,扒榆树皮。春天吃榆钱柳叶。

他们能从难以忍耐的饥饿中,看到陕北“沉淀下来的厚重精神文化!”

我说,“没得,状元没得!人家胡大叔说了,国家不让小道爷考官!”

我爸脸板,“谁说不让!你师父他老人家连县长大老爷见了面都得哈着眼说话!”

我早已经跑得远远的了,留下我爸反应过来,手里揣着鞋子破口大骂,“兔崽子!跟谁应小道爷?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那天放学后,我和几个小孩在我家门口玩打仗。我演的是解放军。在我英勇的解放全中国的时候,我听见附近的的邻居有人喊,“老神仙回咱们村了!”

我根本没在意,正大声地叫着“同志们!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

双大手毫不顾忌的拍在我脸上,我顿时满腔怒火,觉的这是对解放军的侮辱。我把打开那双手,狠狠地唾了口唾沫,掐着腰就骂,“哪来的无名小辈!耽误了小道爷解放全中国,放走了蒋介石你担得起吗?”

“哈哈哈哈,刘老头子呦,额咋瞅着你这徒弟像个瓜货样咧!”

嘿,竟敢嘲笑我。卐小說網-、-、-`、瓜货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敏感的觉得不是什么好词,抬起头反骂道,“你才是个瓜货!你全家都是瓜货!”

抬起头我就耐闷了,俩老头跟我闹个什么玩意。个破破烂烂的,个戴着金丝眼镜,满头白整齐的道线偏左分开,身上干干净净的。骂我瓜货的就是那穿的干净的老头。

这次,脏老头笑了,“哈哈哈,不错,没给老头子丢人!小子,这人就是个瓜货,天天弄得人模狗样,又不娶婆娘,个什么骚!”

“额去你大爷咧,你才骚!”那干净老头怒气冲冲。

我更加迷茫了,“哪来的俩野老头子!别耽误小道爷革命到底!”

俩老头子不说话了,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额(我)弄(敲)你(死)个(你)瓜(个)货(兔崽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瞅不清那老头弄得是啥家伙,明晃晃的根,瞅好会才现是个烟锅子。敲在头上,老疼啦。

我抱着头围着门口的大榆树转着圈跑,边跑边骂,我越骂那俩老头还越来劲了。

我被打孬了,哭着喊“爹!妈,哥啊,姐啊!救我啊,我快被俩要饭的打死啦!”

哗啦啦我家里人被这嗓子全喊出来了。我底气来了,停下脚步,指着俩老头也不擦眼角的泪花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改天小道爷弄哭你们俩老头!”

我丝毫没注意到我年纪大的几个哥哥姐姐看着我坏笑,我爸张老脸涨得通红,我妈早已经捂起来脸了。

我心道,我老子够意思啊,看见我被欺负气成这样,年轻力壮的打这俩老头不跟玩似的。我就等着瞧好了。

我爸急冲冲的走过来,我大喜,“爸,这俩人……”

我还没说完,我爸已经拧着我耳朵差点把我整个掂起来,口中还不停的骂,“能,多大点人就你熊孩子能!老子不打死你!”

我心里咯噔声,完了,我爹不跟我伙的。

我妈那边走过来抓起那脏老头的手,口中直喊“两位师傅,来了咋还不说声呢!你看我们……”

那脏老头笑笑连说不碍事不碍事。

“哎呀,额说秀云是吧,那瓜货你可得使劲打!不打成不了才!”那老头掏出跟雪白的圆条条,用个洋火点,还冒烟。后来才知道,烟还有那样的。

我心里恨死了那老头。

还是脏老头好,走过来拉开我爸的手,“行啦,建国!别拧了,算算我都五年没来看过你们了!不请我俩进屋坐坐?”

我爸连忙露出笑脸恭恭敬敬的把俩老头请进家门。真是个狗腿子!特务!

我跟着进屋,我三姐见我的模样,偷偷的把嘴贴到我耳根小声说,“小弟,那是你师父!”

我精神头下子来了,哪个?三姐说那个脏的。

他就是我师父啊,看起来跟般老头也没啥不样啊,我寻思。

屋里,俩老头正跟我爸妈说些什么,听那个脏老头说,那个打扮的跟大公鸡样的老头姓杜,是个算卦的。

那天师父好像是说今年年底带我走教我些东西啥的。我家孩子多啊,也可能是早有准备。总之我爸利索的跟上大粪样把我叉得远远的。

接着,那脏老头说,“老杜,你来算卦,给我这徒弟算算俺俩师徒缘怎样!”

其实当初我师父只是说着玩玩而已,那老杜头也是陪着闹,接过,个算师徒缘的卦,就这样牵扯出了卦又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