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脸上露出吃惊之色,不过心里却是暗叹,李斯此人果然诡计多端,他的法子与自己所想大致相同,不过自己是占了后世知道历史的便宜,而他能单凭自己想出这个毒的办法,也足以可见此人才智是有,手段也狠辣,又不拘于小节,实在是一个成大事能靠之人,自己刚刚唱作俱佳,先将他傲气与防心打碎,又让他死心踏地一心靠在自己身上,他这会儿才会说出这法子,如若不然,他心里恐怕还存有尤余,往后成自己大患。

越想,李斯倒越是激动,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染上些许激动之色,连眼睛里头的期望与野心也自然是迸发出来。

“怎么,你心疼了?”吕不韦听她这话一说,眼里露出诮讽之色,伸手勾了勾赵姬如玉似的光洁下巴,眼里闪过一道冷意与探究,赵姬看他眼睛,当下吓了一跳,后背一下子沁出一层冷汗来。吕不韦与她相识多年,面前这人是个什么格,她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当下心里一冷,脸上也不由露出几分怯色来,下巴被他捏住,也不敢挣扎,只是略有些吃力的摇了摇头,陪着笑意道:“奴家自然是一心只放在吕郎身上,你也清楚的。”她说完,眼里露出哀求之色。

“起吧~”赵高在身后跟着高声唱了一句,众臣这才谢恩起身,蒙骜身为赢政忠臣,第一个率先举杯开口:“吾王天赐恩德,才使王上身体渐好,显然王上是有大福之人,臣感激不尽上天恩赐,祈求王上开坛祭祀!以谢上天恩德。”他第一个开口,众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份,并未有什么异意,蒙骜如今身份不同,又得先王宠幸手里握有兵符,如今也是嬴政身边头一号信任的人,他先开口,名正言顺。

“不敢瞒您,绝无虚假!”少年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目光坚定,当下就看嬴政嘴角边露出一个冷的笑容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更显苍白了些。

下来也难免有些吃不消,不过这会儿嬴政身上伤势严重,深怕出了什么好歹,才一直强撑着,但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难免就放松了几分,连忙唤了自己儿子过来,亲自与蒙武一块儿将嬴

那中年人眉头皱了皱,想到之前并未感觉到这二人的存在,谁知这美貌少女却突然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老人钻了出来,以自己的功力竟然也发现不了,心下不由谨慎,听她问话,不由挤出一抹笑容来,谨慎的看了她一眼,才不答反问:“不知小娘子又是谁?”

蒙恬临危受命,脸色凝重,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时眼睛却是锐利,点了点头,这个少年一惯温和的脸上却是首次露出杀意来,再配上他满身血迹,倒是气势十足,没人敢小看了他。嬴政看他变化,心里也不由满意,头一回经历这样的杀戮,蒙恬难免有了几分变化,气质里隐隐透出危险来,正在此时,那草丛被压过的声音突然间停了下来,众人还未回头时,前方左首处一个男声看着这冲天的火光,略有些惊怒道:“此地发生何事,你们究竟是何人?”说到这儿时,场里突然像是被一道气机锁住,令众人口憋疼,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三十步开外,一个穿着藏青色宽袖单薄衣袍的中年男了站在树梢上,远远的俯瞰着下头场中众人,脸现惊怒之色。此人身材消瘦挺拨,约八尺,面留长须,容貌清俊,一双眼瞳如电般,手里捏着一把约一米左右的长剑,此时人都爱将剑别在腰后,因拨剑时恐动作不便,因此剑身都不太长,而此人的长剑则是嬴政头一看过最长的剑了,而且这剑身漆黑,远远的看去并不是普通青铜的模样,但外表却是平凡至极,嬴政目光微微缩了缩,那人的眼光却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般,落到了他的身上来。紧绷,将右手死死按在自己剑柄上头,眼露警惕之色,盯着这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

狠之意一闪而过,还未等他出手,嬴政已经率先出剑。‘咔嚓’两声,那少年双手手腕应声而断,以诡异的角度垂在一旁,他硬是忍得,竟然一声痛哼也不发出,不过袖口里却是掉出一个深棕色物件来。嬴政拿剑尖挑了,凑近眼前看了一眼,这东西像是用牛皮缝成的袋子,里头隐隐露出一个奇异小瓶来,许是他口中所说的天下奇药,也不伸手去碰,只是轻声笑了笑,一脚踩在了那少年受伤的口上头:“如此东西,也敢狂妄称天下奇药?”冷感,听嬴政这么说,不由露出希冀之色来,勉强忍了疼,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主上不如尝一尝,奴这药绝对能当天下奇药!”说到这话时,少年语气肯定,脸上也露出自傲之色,显然并未说假话。

两刻钟过后,渐渐离公羊式所说的五十里地近了些,早在之前嬴政等人就已经下了马车,蒙骜吩咐人将马车藏进草丛里,自个儿则是与嬴政一块儿,藏在黑暗中行走,一路走来众人都放轻了脚步,渐渐的,听到了远处的说笑声与谈话声,甚至能看到中间生的那几堆篝火,几个穿着华丽深衣的年轻人围坐在火堆中间,上头架了烤羊,众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气氛竟然极其欢乐,酒影里。

嬴政如今正是看中蒙氏的时候,也不欲在这样的小事上逆了蒙骜好意,更何况他也有话要与蒙恬二人说,因此就点了点头,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来:“政来此作客,旦凭蒙将军作主就是!”他丝毫没有摆高高在上的架子,反倒是随和异常,蒙骜眼里露出一丝感动之色,此时人情都极为重情重义,俗话说士为知已者死,蒙家本来就耿直,这会儿见嬴政对自己如此礼遇,当下蒙骜神色更是恭敬了几分,原本就效忠嬴政,这会儿更是觉得自己选择无错,遇上这样的君王,也算是臣子之幸。

来往不拒,统统收下,只是都会送一半给成峤。夏姬其心可诛,送来的女人中大多都是貌美柔媚过人者,那成峤如今已是虚岁十三年纪,已知女色好恶,又不像嬴政两世为人,如今渐渐养成了个好色脾,因房中事尝得早,如今比嬴政年幼,看起来神态竟与双十年华之人差不多,脸色青白,目光无神,身高比寻常男子还要矮上许多,令夏姬每每想到时都咬牙切齿,原本是想害嬴政,可惜没料到嬴政狡猾,倒令长安君成峤的好色名我以声传了出去,咸阳城中竟然少有人不知长安君爱美人儿之名号。

神本来就较常人要好,这么几个时辰在他看来是丝毫不累,但这郑国不过是普通人,虽然身体较常人好一些,但熬上这么几个时辰,如今虽然神尚佳,但嬴政依旧看得出来他不过是靠着这一股兴奋而已,反正想着他要在秦国多日,来日方长,总也有再叙之时,因此连命了赵高要他将郑国送出外安顿下来。

求见。因这事儿本来就是他有亏,嬴政也毫不客气,将他手中权柄收了一些,虽说与吕不韦地位无碍,但好歹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王上吩咐奴,只说这些珠宝美人儿,俱要与仲父共享!”吕不韦沉吟了片刻,眉头一下子紧急了起来,赵高没等他说话,顿了顿才又轻声道:“回相国,王上身边还需要奴侍候,奴就先行告退了。”说完,福了一礼,又渐渐小碎步躬腰半退着往后走去,直到看不清吕不韦的身影时,才转了身子朝章台行去。

等赵姬一走,嬴政还未说话,那半撑在榻子上的嬴楚却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一下子倒了下去,脑袋碰在瓷枕上头,发出响亮的声音,嘴唇大张,喘着神,脸色又灰败了几分。嬴政连忙将伸手将他半扶了起来,身后又拿了锻子给他垫上,他这几年时常修习真力,虽然算不得多么厉害,但好歹是自个儿索着入了门,力气比以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嬴政如今已经十三岁整,身材比嬴楚还要高大几分,再加上嬴楚常年女色不断,身子早坏了,又在病中,嬴政抬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不绝的恨与绝望来,真恨不能此刻就死在面前,不过仅剩的理智却是让他强忍住了心里的不甘。

“臣有罪,还求太子责罚。”他并未说什么借口,反倒一开始就认错,嬴楚脸色稍霁,不过心里却仍旧有些不舒坦,只是语气平静道:“丞相何必行此大礼?丞相乃寡人之恩人,寡人没齿难忘,政儿年幼,有些礼仪,能免则免罢!”他越是这么说,吕不韦脸色越是有些惶恐难看,君王欠的恩情可是那么好消受的?到最后恩情无以为报的时候,就是那恩人命丧之时,他此时真怕嬴楚翻脸不认人,两人也算结盟多年,对方什么秉他是一清二楚的,当下抬头冲那赵姬使了个眼色,才又匍匐得更虔诚了些,嘴里谦卑道:

一语既出,殿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起身跪拜在地,额头紧点地板,嬴政也跟着跪在了地上,众人皆拜于地,高台之上,只有嬴楚与赵姬高高在上的站着,凌驾于众人之上,嬴楚声音远远的自高台传了过来,大殿内顿时安静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这就是君王的权势!

兄弟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从当初争王位时期就开始,嬴傒为人虽有才干,生母也比夏姬得宠,可惜他不得华阳夫人喜爱,就是再得嬴柱看中也是敌不过枕头风之威力,只是如今眼见着属于自己的王位被人占了去,还被派往那命随时都可能不保,嬴傒却是别无他法,谢了恩之后,不日就在庄襄王派人的护送下起了程。

“公子身份高贵,你们二人怎么可以如此尊卑不分?”他昨日时就与公羊式谈过,嬴政是太子嬴楚唯二的两个儿子之一,生母赵姬又极得宠,又是嫡长子,身后有华阳夫人楚系一脉与吕氏相扶持,往后继承王位的可能极大,这样一个往后注定身份尊贵不凡的人,今日落难能得蒙氏搭救,想必他日也会记住蒙氏的恩情,嬴政此人面目情又冷淡不多话,看起来极不好相处,他深怕自己两个儿子没大没小,惹了他不快,到时给蒙家惹来祸端,只是这两个孩子竟然是看起来与嬴政极为难舍难分的样子,倒是令蒙武心里有些为难。

“啊!你流血了!”那小娘子正对他不给自己让位置心里郁闷,以往不管走到哪儿,人人都争先恐后的讨好她,唯有嬴政,还是她头一回遇着的大恶人,心里既感疲惫又感委屈,看了他一眼,谁知却看到了他嘴角的殷勤,下意识的惊呼了起来。森的盯着她看,一双眼睛因抬头的动作,泛着冽凛寒光,看得黄盈心头一冷,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突然间闭嘴不敢再开口了,只是身子还在轻轻抖着,小脸惨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自然。”李斯点了点头,想到那日见着的灰衣仆人,犹豫

了一下:“大王,那吕氏府中有一灰衣人,可是您的人?”嬴政所说的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想到那个古怪的灰衣人,每回正巧在关键时刻跳出来说是派人过来也是说太后有请,当着吕氏食客之面已经请过了好几回,吕不韦颇有忍耐不住之意,门下食客也渐渐有对他心灰意懒者,自请离去的人也多,吕不韦最近有些慌乱了起来,已经许久不去兰池情放荡,但好歹也是太后之尊,不会如此不顾脸面低三下四求欢,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嬴政从中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