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斯还不是后来世人尽知的丞相,他如今不过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普通中年人,身上还带着警慎与不安,以及一丝对出人头地的渴望,嬴政打量了他几眼,李斯低眉敛目,连眼皮儿也不敢微动,心里激动间只能听到自己疯狂的跳动的心声,面对这少年君王明明年纪不大,但一举一动说笑间,却自带着一股慑人的魄力,叫李斯心里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斯自个儿都觉得跪于地上身体有些僵硬了,才听嬴政温和道:“先生还请上座!”

“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吕不韦此时火气未消,看赵姬美艳的容貌,又想到嬴政与她颇为类似的脸,当下更觉五内俱焚。今日嬴政当众玩了这么一手,虽说没有实质占到什么便宜,但朝里诸卿都瞧得一清二楚,他没占到便宜就是输了!吕不韦这几年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当着众人面不能将嬴政如何,这会儿却是跑到赵姬里撒气来了。

“王上乃是上天庇佑的君主,得上天恩宠,自然是福气隆厚。”吕不韦说这话时,只觉得自己牙子都有些发酸,面色自然也不好看,但当着众朝臣的面,他身为丞相,位列三公之首,蒙骜说完开场的话,剩余的自然该由他来结尾才是,因此吕不韦依旧是笑着拱了拱手,随即才坐了下来。

“你说这千机子,是何效用?”嬴政也未打开这小瓶上的木塞子,只是在指尖抚了两下,这才低头看着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少年,他明明脸色苍白,额头满是豆粒似的大汗,却偏偏不肯昏厥了过去,咬牙强撑着,足以可见此人格。

,谁知嬴政却是摇了摇头:“只梳洗即可,政还想去麃将军府上走上一趟!”今晚蒙氏人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蒙武等人几次舍身相护,嬴政心里对蒙氏又看重了几分,因此这趟目的,他并未

两手相碰,唯一传进嬴政心里的,是少女指尖略冰细腻的肌肤,滑得如同上好的丝绸般,那种清冷感直接传达到心里。嬴政又看了她一眼,才接过药瓶,道了声谢。

嬴政一看公羊式眼神,就知晓不好。眼前这中年人估计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厉害,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今日出来本是为了击杀赵氏女一行人,赵府势力如何,他是一清二楚的,就算是有赵姬撑腰,也最多请上之前那批剑客,这中年人一看就气质不凡,不像是会因财帛被人驱使,可这样一来,情况更糟!

“倒不料还有漏网之鱼。”嬴政冷笑了两声,手腕微动,将长剑一并抽了出来,他用的是反手,这下子又运行了真力,倒是吃疼不轻,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显现出来,那少年显然吃的苦头更大,连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看嬴政眼里露出的杀机,当下后背出了一层白毛冷汗,下意识的喝道:

嬴政看着那几个年轻人梳着赵国人特有的发式,说话都带了赵地口音,其中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然颇为面熟的样子,定睛一看,依稀是那赵府当年曾经与赵宗欺压过他的人中之一,当下更无怀疑,只是冲伏在草丛中的蒙骜点了点头,自个儿捏紧了手里的青铜长剑。第一回做杀人的勾当,嬴政心里不止没有慌乱,反倒带了些微的兴奋与嗜血,如豹子般,耐心的等待着那几个年轻人喝酒吃之后渐渐变得放浪形骸,显然已经酒意上头了,就连那守在营帐周围的剑者脸上都露出几分疲惫之意,这会儿夜深人静,倒正是时候!

蒙骜这话一说出口,嬴政眼里的冷意当下褪去几分,手指顺着冰冷的青铜剑身抚了几下,嘴角边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赵高对嬴政打算心知肚明,面上却是露出恭敬之色,听他吩咐完,答应了一声,见嬴政斯条慢理的擦拭长剑,脚步还未移动,不远处又有一个穿着灰衣的侍人小碎步移了过来,远远儿的就求见道:“奴奉赵太后之命,邀王上回兰池殿,修得美轮美奂,亭台楼阁,位置既好风景又美妙,颇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嬴楚死后,赵姬就从章台迁了过去。

“此乃先生亲手所绘?”嬴政听到这儿,确实对眼前郑国印象有了改观,原本不过是因为他有才学而敬他几分,这会儿当真是肃然起敬。此时的条件可不像现代时方便,出入都有车,又有摄相机等,这会儿全是靠人的两条腿与双眼,那陕北一带全是深山老林,林中野兽丛生

倒并无厌恶之意,也并未因他是吕不韦带来之人就行生恶心。毕竟如果此人当真颇有才学,能为自己所用也是好的,嬴政来自后世,深知作为君王不能以先入为主的观念看人,更不能以一已之私定好恶,那样于自己无益,只会将原本可能对自己有用的人推入敌口罢了,因此倒是和颜悦色命人送了绣团,自个儿先跪坐了,才让人上了些酒菜。

诸国使臣一来秦国,借着奔丧的名头,率先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到他府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嬴政如今中所有的,俱都是他已经挑剩下的而已,但这会儿嬴政不仅不恼怒,反倒还说要与他共享,吕不韦心里有些忐忑,刚刚从赵太**中出来时志得意满的笑容早就不见了,整了整衣裳,看了低

嬴政看着这盒中的丹药,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丹药一瞧着颜色就不对,恐怕其中有些不妥当才是。嬴楚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般,目光更是温和:

惮,反倒是在赵姬蛊惑之下,对吕不韦越加宠信,继封他为一国之相后,庄襄王二年更是封他为文信候,享受洛阳与河南一带近十万户供奉,足以可见其势力之大,其中吕不韦又广招门下食客,一时间风光无两,朝政几乎把持在他手中,嬴楚对这一切却毫无所知,只顾一心沉溺于温柔乡中,而此时夏姬一党韩系族人却迅速开始茁壮成长,渐渐有要与吕氏争锋的势头,只是赵姬与吕氏勾结已久,一时间韩系还成不了气候。

嬴政看了埋头于竹简中的吕不韦一眼,心底冷笑,不过面上却并不以为意,反倒是上前与嬴楚行了礼,看赵姬带笑心不在焉的表情,突然间笑了起来,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里新进了一侍人,颇有才学,倒是想引见与父王母后瞧瞧,丞相如若无事,不如也一并看看,如何?”他说完,目光已经转向了愤笔疾书的吕不韦,见他目光闪动,放下了手中毛笔,才微微侧了下头,说道:“赵高,还不上前来!”

需要效忠的对象,再加上蒙氏兄弟又对他印象极佳,心内不止对要效忠于他没有丝毫的抵触之心,反倒隐隐带着一种士为知已者死之自豪感,听嬴政开口,连最为内向的蒙毅也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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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嬴傒一走,危机除了一个时,嬴政才有了空余的心思,将那张他已经珍藏了许久的布帛取了出来,这上面的话与图他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原想记熟之后就将这东西给毁去,但无论他用火烧还是刀剪,这布帛却是安危无事,甚至上头的字迹都未变,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治成,但毁坏不了,嬴政也只有将它贴身收藏。

他这冷淡淡的话一说出口,侍人们当下呆了半晌,半晌之后没有动弹,许久众人才连忙跪了下来,哀求道:“奴做错事,还求公子责罚,万万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