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额头一下子沁出密密实实的冷汗来,身子更是弯了些,恭敬却有些颤抖声音道:“使者先去相国府上。”剩余的东西去了哪儿,已经不言而喻。

庄襄王听闻这事,当即大怒,可惜事已至此,只能先召了蒙骜回来,不过经此一事,嬴楚生气之下,却是倒了下来。他这几年沉迷美色,身子早已经是被掏空了,如今虽然不过三十二岁才刚立,但神态却已经如风中残烛。章台里灯火通明,嬴政一路行来时,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这几年来,太子倒也颇有威严,更何况君王对他极为宠信,谁都知道君王身子不适,下一任秦王就是眼前太子,因此对他都十分恭敬。

嬴政目光暗沉,今日他年小力弱,身边又无可用之人,吕氏竟然如此器张,他日此辱必定会一一讨了回来。

嬴政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当下就将事情说了出来,不过是要将一人捉住而已,在蒙氏兄弟看来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但稍有些麻烦的,则是对方属于他国王室子弟的身份,但此时秦国强势,早就与赵国势不两立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秦国吞并天下的野心不是一两日就生成的,往后总会成为敌人,就是此时得罪了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之事,更何况蒙氏兄弟此时就是嬴政要他们做更逆天之事都会答应,更别提这样一件在他们看来容易之极的事情了,因此当下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当下嬴政就打定了主意,踢了踢瘫软在地上的侍人,只是又唤了人进来,只说他想到上回救他有功的蒙氏兄弟,那二人与他年纪相仿,那日一见倒也颇为谈得来,因此要邀蒙氏兄弟入时,嬴楚微微露齿一笑,嬴政在他心中一向跟个大人没什么差别,甚至有时面对他时隐隐还有压力,一向冷静严肃的一个人,没料到还会有想要找人玩耍的时候,当下令他大是感觉惊奇,想也没想就挥手同意。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因难得儿子来了两个同龄之伴,嬴楚特意吩咐人在他殿内准备了宴会,他与赵姬却并未过去打扰,只留了几个少年人,倒也颇为识相。

“政儿来了。”嬴楚以前倒还算颇有头脑,可惜如今被美色所迷,自赵姬归国之后,终日纵情房事,原本才不过三十岁的人,已经隐隐逞现出老态来。嬴政微不可察的看了正放下竹简朝自己这边观望的吕不韦一眼,隐去了眼中的冷意,接着朝嬴楚行了一礼,嘴里道:

强忍着心头的激动,小心翼翼的驱动着这真力顺着那布帛上面所描的走了一圈,开始时极不顺利,直到后来时,越走越快,偶尔碰着位时略有疼痛,不过嬴政却极是能忍,这真力游走的滋味儿虽不好受,他却硬是强忍着没有吭上一声,好半晌之后真力更是茁壮了一些,他稍稍停下来时,那热流渐渐汇聚到四肢百骸处,心念微动,自然又开始游动起来。

楚姬长得本身就惹人怜爱的娇怯模样,如今泪盈于眶,更显柔弱,她这话一说出口,表面虽是为赢楚解围,暗地里却有挤兑夏姬母子之意,先王尸骨未寒,嬴楚这个太子之位怎么来的,众人都是心知肚明,此时这对母子又有逼迫之意,当下嬴楚心里一股恼怒升了出来。他成靠妇人,就怕败也在妇人手上,心里不由暗恨这两妇人不肯停歇,当下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如今孝文王已死,秦国就他最大,虽未封王实则早已行使君王权利,一声令下,甘泉守在外头的几十侍人就被拖了下去。

华阳夫人楚姬时曾经看过他几回,脸如金纸,双目内窝,清醒的时间极少,甚至连汤药都灌不进去,能不能挨到大典的时候都不一定。

“公子,刚刚发生何事了?”一个为首的侍人满脸仓皇之色,嬴政自上次失踪之后,太子楚震怒之下章台人们就成了惊弓之鸟,一有丝毫响动就吓得面无人色,刚刚那声巨响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众人都有些惴惴不安,嬴政却是淡淡的指了指地上,漫不经心道:“不小心打碎了器皿,收拾了吧!”

“只是举手之劳,但政确实有事要将军帮忙!”嬴政站起身来,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还没开口,那蒙武已经试探道:“郎君有事,蒙氏必定尽力。但武有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那公羊式点头笑了笑,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打算,转头看着黄盈,温文尔雅的笑,配上他那身昂然的气质,倒极容易令人生出好感来,公羊式转头看黄盈时,果然见她并未有提防的表情,冲她微笑道:“

公羊式脸色一顿,听蒙恬站在嬴政方说话,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来,

也与二人无关,可是看他人为自己受伤,却是实实在在的认错,当下更是让嬴政对这蒙氏一族有些好奇了起来,听他说话,脸色平静的接过了那麻布,一边回道:

“应该的!”那中年车夫听嬴政这么说,仍旧是感激的冲他行了礼,才转过身看那小郎君,这会儿估计是已经回过神来,他已经自地上爬了坐起来,脸色虽然苍白,不过看得出来神尚可,确实像是没受伤的模样,那中年车夫当下松了极大一口气,原本铁青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而赢政心里怀疑邛胥背后另有的其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在朝中原本颇有威望的子傒!

,到时真正安全之后,才与那些暗地捣鬼之人,清算自己今日受伤之事!致小巧的下巴也扬了起来,不过对上赢政寒冰一样的眼色,当下这股子得意就泄了气,垂头丧气又接着说道:“不过今日街上守卫森严,盘查又多,我爹出去打听消息,本来是想过来找邛胥叔叔教我武术,谁知……”小丫头说完,才终于想起邛胥应该是死在了眼前赢政手上,因此心里一下子对他生出愤恨来:“是你杀了邛胥叔叔!你这个坏人,我要为邛胥叔叔报仇!”

中年人一听赢政说出夏姬的名号,瞳孔不由缩了缩,显然有些不相信他的话,只是狞笑了两声:“小儿以为此话能打动某?”

“幸亏有吕郎奴家才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还求吕郎不要与奴家生气,好好教教奴家。”赵姬眉眼如丝,吕不韦犹豫了一下,也不是不心动,只是想到这是章台已久,要先离去了,你切莫擅自乱来。”

“小郎君……”“小郎君!”

嬴政对于吕不韦之冒犯虽说心里不悦,但自己本身还不到与他抗衡之地步,就算是有些戾气,但多的还是想考验这名叫郑国的韩国人是否与吕氏一道罢了,这会儿见他没走,反倒依旧安静跪伏于地,当下心里就有了几分计较,连忙和颜悦色道:“先生怎么还跪在地?还不快快请起!”他说完,看了赵高一眼,赵高当即心领神会,迈到这郑国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对于秦王的温言郑国心里不由吃惊,再加上赵高的举动,更是让郑国心里对嬴政生出感激之心,只因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当即心弯了大半,郑重起身朝嬴政行了礼,才跪坐于地,略有些激动道:“王上对臣如此看得,实再让臣汗颜,愿甘脑涂地报效您的重视与知遇之情!”他说完,举了酒盏,自个儿一口饮尽了,见嬴政也并未轻视他,他刚放下酒尊时,那高台之上的秦王也倒放了已空的酒盏,那鹿形口环往下敲得脆生生的响,更是让他感动,连忙道:“臣虽自小生于韩国,但对于秦国情况也多有了解,如今秦虽强盛,但在臣在看来,却有内患在即。”

郑国说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但却正好对了嬴政心思,此时秦国虽然看似兵强马壮,又有了他这个后世穿越而来的现代人,兵器盔甲等一些战争用的小东西他也能改进几分,不说有多厉害,但至少威力能加上几分。可是征服天下,靠的并不完全就是兵马,最为重要的,还是后方养给的粮草。将士也是人,也要衣穿,要饭吃,如果后方不足,再勇猛的将士也是白搭。秦国如今位靠略背一带,关中平原一地特点是西北略高,东南略低,于种植十分不利,寻常百姓虽水并不如现代时方便,人人家中都有自来水,反倒一切都靠人力担挑。要是天公作美倒好,如果遇上干旱之年,水源稀少,恐怕会酿成大祸!

到时不止不能补给秦**队之粮食,恐怕百姓自个儿都吃饱都不能给足,怨声载道之下,最易生出民怨,要是其中再生些有心人挑拨,恐怕秦国看似强壮,倒真易生出祸事来。只是此时秦人一时还意识不到这样的问题,嬴政倒是已经注意到,但他如今势单力弱,外政由吕不韦把持在手,皇又由赵姬一手掌握,幸亏他如今还未纳妇人,因此倒还不是完全的受制于人,但就光女色这一点,赵姬也

多有提点,甚至连夏姬等人也颇不安份,提了好几次要塞人过来,不过是由嬴政借着守孝的由头给拒了而已。如今瞌睡有了这郑国却送了个枕头过来,当下令嬴政不由大喜,为了显示对他的尊重,竟然迈步下了王位,朝郑国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欢喜道:

“先生此言甚得政心,该如何解此危机,还求先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