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匹本来前蹄高扬,两只后肢站立就不稳当,嬴政用尽全身力气之下,竟然被他推了开来,扬头嘶鸣了一声,打着响气还要往上冲。嬴政双手手背鲜血淋淋,却是抽出腰后长剑,眼里凶光大盛,狠狠朝这马头迎面劈了过去!邛胥这柄短剑古古怪怪,不像是青铜所铸,不过却是十分锋利,嬴政用尽浑身力气,狠狠斩下,当下那马头就被劈开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浸了出来,温热的血淋了嬴政满头,他眼睛却也没闭一下,看那马受伤吃疼更显狂燥,又狠狠瞧准了脖子抹了过去!

嬴政越想,眉头锁得越紧,旁边黄盈安静了一阵,看他沉闷不说话的样子,心里不由失望,不过想到认识他几日以来,他都是这么一副格,又觉得这样的少年她头一回遇到,黄盈既是觉得不甘嬴政的冷漠,又是想到他严重之极的伤多少会同情,因此嬴政不说话,她倒是自个儿给他想了无数的理由,到后来,就是她自己说着,看嬴政不回答,也笑容满面。

看嬴政脸色冷冰冰的,没有丝毫软化的模样,黄盈眼里掠过一丝委屈,不过看他苍白的脸,想到这人的格,竟然没发脾气,反倒是凑了上前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叫什么名字?往后你回去了,我能来找你吗?”

黄盈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吓唬自己,而是真动了杀意,哭丧着脸,不太情愿的闭了嘴,她自个儿也害怕这间小屋,邛胥死得极惨,再加上平日又是熟悉的人,因此她看得总觉得心里狠怵,一听赢政发话,连忙就扶着他吃力的朝门口处走去。

那小丫头一听这话,还真不叫了,却是眉头一竖,抬头瞪他:“我爹乃是……”

“咚”的一声闷响。那小娘子的尖叫声嘎然而止,连头也没转回来,就‘噗通’一声软软的摔倒在地上。

“噗嗤”一声!赢政力道不小,那中年人冷不妨挨了这一下,眼睛又是极脆弱之处,他刚刚托大,竟然连抵挡也没有,这下他只觉得眼睛处传来一阵剧痛,血当下弥漫了出来,将他眼睛糊住,突如其来的疼痛以及失明,让中年人忍不住惊叫了起来:“啊!”

谁知这投鼠忌器,却是叫赢政给看了出来。

“看某不适,小儿何不逃走?”他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是有些意外般,看了冷静无比的赢政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倒当真是个识时务的。”他说完,手掌又在剑鞘上紧紧捏了捏,才放了开来,一边摇摇晃晃的朝赢政走了过来,那剑穗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荡,连那玉佩也晃起亮丽的纹路来。

“荒唐!”吕不韦隐忍着怒气,听赵姬细声的说完,满脸欣喜之色,不由勃然大怒,再也忍耐不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岸几站起身来,满面沉的看着她:“阿萸,你是不是在赵国几年,将不韦当初与你说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他满眼冷之色,如蛇一般死死盯着赵姬,显然话里强忍了怒气,连下巴上的胡须都跟着微微抖动,宽大的袖口倒背在身后,一手紧紧按在自己腰侧的长剑上,手背上浮起条条青筋,看着赵姬皮笑不笑:“以致如今你竟然能自个儿拿主意做主,那还要某作甚?”

坏了自己志气,往后成为一个废物!

只是没想到楚姬野心如此深,王后的位置满足不了她,甚至隐隐已经有掌控秦国的心,实在是太过贪心了些,虽然早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柔情似水,能掺与立嫡之事,又敢与子楚合作给赢柱下毒,心思不可谓不深,可赢政还是低估了女人柔弱惹人怜爱外表下那充满**的心。

显然赢子楚对美人儿娇吟极为受用,连下方半伏在地行礼的柔夫人也忘了个干

韦还在与赵姬说话,马车队伍身后跟着一大队约等人,直到进入内城时,这些人才停止住了脚步,满声恭送声中,只余吕不韦与赵姬母子迈入了内庭。

从赵国出发已经快一个月时间了,越临近咸阳时,赢政的目光越是冷练上几分,到了后来,心怀叵测的几乎都被清理了个干净,剩余的韩路等人俱都是些身份干净的,赢政才稍稍放了几分心,只是这会儿,没有谁敢再将赢政当作一个无知小儿,反倒都地他恭敬有加了。外,他自己本人却是没出现,赵姬这两日时多少还有些惶恐不安,毕竟自己往年在赵国的生活太过荒唐,要是被异人得知,难保命不保,而儿子自小又和自己不亲,她当初没想过自己还有回秦国如此风光的一日,自然也没想过要做什么贞洁烈妇,只求花前月下欢好,如果早知今日,她当初绝对会洁身自好,今日也不用像这样的提心吊胆。

说完这话,赢政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了看,微笑道:“诸位可有什么异议?”沉,脸上虽然还带着淡笑,不过话时的森寒之气却是入骨,韩路等人竟然畏缩了一下,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等人被一个不满十岁小儿气势所压迫,当下面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犹豫了一下,韩路才咬牙下定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