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秦王赢政 > 第三十二章 阴沉的中年人

这个念头一起,赵姬心里隐隐也闪过对赢政的歉疚之意,不过想到往后,又觉得心内一片火热,两人虽然是至亲骨,但感情实在不深,真要在利益纠葛下,别说赢政会下辣手,就连赵姬自个儿也不保证能顾念母子之情,因此倒有些犹豫了起来,只是想着吕不韦,沉默没有开口说话。而赢楚也想着赢政的事情,颇感烦心,不论如何赢政也是他的骨,相比较下来,他比赵姬倒还要多那么几分真心担忧,因此也没有兴趣再与赵姬耳鬓厮磨,又哄她一会儿,自个儿起身离去。

中应该是有人存在,而这人并不是平日当值的侍人,殿中安静异常,实在是太过诡异,除了挂在墙上的青铜灯盏偶尔爆出火花发出的细微声响,几乎连人的呼吸都听不到,带着一种死寂之感,更是让他心里微沉。赢政极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肯定此时殿中应该是有人,而且是心怀不诡冲他而来的,他闭着眼睛装睡,尽力调理自己的呼吸,希望别让此人察觉出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如果他出其不易,说不定今日还能留个侥幸。

如果不出意料,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三年之后赢政继承王位几乎已经是十拿九稳之事,正在此时,赢政并没有放松了警惕,整个秦王笼罩在一层极度安静中,实在是宁静得过了头,颇有一种暴风雨快要来临之前的酝酿感觉,赢政每日练习剑术时间更长,甚至他身上脚上给自己准备浸泡过桐油的重块更多,历史上的秦始皇最后虽有说死于赵高与李斯二人谋杀,不过更多的却是他身体不佳之缘故,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赢政不止是要将权利抓在手里,掌握天下生杀大权,更是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第二次机会,因此每日练习时更是勤劳几分,虽然聂元说过他的身体不适合修习内功武术,但他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你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不过你今儿来,驳了夏嫔颜面,可怕她往后记恨于你?”楚姬又笑了两声,竟然亲自走过来牵起赢政的手,往宽椅处行去,一副亲昵异常的神态,虽说是在问赢政担心与否的话,不过她却面容轻松,眉宇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

“政儿来了。”她半倚在软榻上,穿着一身蓝色深衣,下身是白色襦裙,这身衣裳颜色,衬得她肌肤如凝脂般雪白,身段修长,那眼睛似清冷又似含了幽怨,如一汪深潭能将人目光吸引过去,红唇不点而朱,容貌长得恰到好处,关键是那一身柔弱似水的气质令人侧目,是个不输赵姬的绝代佳人,虽然容貌不见得能有赵姬致,但这令人怜惜的柔弱气质,却是胜出了一筹,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抵挡这样对柔弱的怜惜与呵护,这份容貌与气质还是赢政初见,难怪赢柱多年来只宠她,连立储之事也能被她软语左右。

“阿萸,这些年你们母子受苦了,你放心,孤必定不会叫你与政儿的苦白受。”等柔夫人母子一走,赢子楚又重新坐了下来,将赵姬揽进怀里,细声安抚,话里话外都有要给她名份的意思,赵姬又惊又喜,就算心里还有埋怨,可是一想到自己能成秦太子的夫人,往后还能成为王后风光无两,多年的埋怨早已经烟消云散,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善茬,当初在赵府时生活也是放荡随意,又不曾为赢子楚守节,心虚加上此时的欢喜,哪里还与赢子楚计较,连忙就点了点头。

“奴家昨日听人说姐姐与政公子归国了,因此带了峤儿,想过来拜见姐姐与公子,还求楚郎不要怪奴家冒昧!”赢政身上**皮疙瘩一下子冒了出来,这妇人虽然离得远了些,看不清楚面容,不过那身形却是丰满异常,同这娇滴滴的声音一比较,给人一种异样的不协调感,更令他反胃的,是平日赵姬就爱用这样软嫩嫩的嗓音说话,这回可算是遇着了对手,他下意识的回头,果然见赵姬也是一副生吞了**蛋吐不出来的神情,心里不由暗自冷笑。

这吕不韦原是姜姓称吕氏,不过此时他位高权重,已经没有几人能直呼他名字,人长得倒也不差,难怪这些年过去,赵姬见到他时依旧不能自已,赢政面目内侍人甚至没有再问他与赵姬意见,直接就照吕不韦的意思安置,而更令赢政心沉的,则是吕不韦竟然以外男身份,能直进以远处看,是以三座主殿组成,其中一殿最高,为国君平日住宿与办公所用,另两座则内妃嫔女眷等居住,远处看不觉如何,只是进了里面,才知宽阔,这是赢政来到战国时期以来,见过的最大时,一路慢行穿梭,赢政透过窗帘,看着外头巨大宏伟的建筑,心里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城之广阔,自然可见一斑!干净宽阔得好似没有尽头的青石板地,以有无处不在的侍人娥等,更是给这座宏伟而壮丽的都城添上几许华丽而巍峨的颜色,赢政坐在马车上,看着四周缓慢后退的景致以及身边传来兵士盔甲整齐磨蹭的响声与脚步声,古朴恢宏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袭来,让他像是连心神也与这座都城融合在了一起。

“政儿开口留了师尊,师尊就会留下来吗?”赢政听聂元问话,忍不住苦笑了两声,看他表情一滞,接着才神情果断的摇头,赢政双手紧紧握成拳笼在宽大的衣袖底下,背脊挺得笔直,犹如一柄欲势待发的长剑:“既然留了没用,政儿又何必开这口。”格,从不作无用功,真正听到他说出这话时,聂元却忍不住有些心酸,虽然赢政脸上还带着笑意,不过那满身防备的姿态,却是被他看在眼里,这些年赢政情况如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一离去,几乎可以说赢政身边再无亲近之人,但他格自由散漫惯了,哪里受得住拘束,而且他实在是不愿掺合到秦国公子争储的混乱中去,因此犹豫了一下,仍旧是狠心没有开口。

只是赢政当初却没料到自己还有与赵姬虚与委蛇的一天,想到当初婠娘的死,赢政看赵姬的目光时又清冷了两分,赵姬原本心里还存有愧疚,不过在往后尊荣无限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那被叫来的韩路等人这会儿已经个个面色苍白,看着那还在地上挣扎不已,显然痛苦万分的汉子,个个后背都被冷汗渗湿,好半晌没一个人开口说话,面色都十分不好看的样子。

早有人瞧见了这边的动静,却是没人跟过来看个分明,只是见那原本烤羊的汉子被抓,接着公子政又高声喝斥,连忙就有人躬着身子,小跑几步过来,低眉敛目,赢政没开口,这小跑过来的人却是不敢率先开口说话,赢政也不在意,摆了摆手,微笑道:“此人手艺湛,去将韩路君唤来,说本公子要与他共享此羊!”

这一只烤羊最少也有半人高下,羊身虽然掏去了肚腹,不过看起来份量依旧不轻,这汉子身段不过中等,又并不壮,那身过大的深衣显得他略有些消瘦,偏偏手劲倒是大,赢政跟聂元说话,无意间看了他一眼,就将此人给记在了眼里头,眉头皱了皱,见他动作轻巧的翻弄烤羊,这一分心,就时常将头往这边转了过来。

“你既已经有了安排,某家也准备离开了。”说到这儿时,聂元有些惆怅,不论赢政子如何,两人相处多年,他飘泊大半生,又只得这么一个徒弟,感情如师亦父,要真想抽身离开,说得容易,做得却难。霾:“政儿想请您护送政儿回秦国。”虽然照历史上的时间,没几个月昭襄王赢则就会身死,可是这会儿秦国依旧混乱,异人又并不只是自己一个儿子,接自己母子回国,显然异人心里多少还是有赵姬的,这样一来难免其余诸公子不怀有异心,赢政这两年身子骨虽然强壮,不过武功确实只是平常,如果身边有聂元这么一个高手,那么他的安全自然会更加无虞,尤其是聂元是他师尊,总不会被人收买加害他,这几年赢政疑心极重,不过对于聂元却是难得信任,也是极为难得了。

赢政看他一眼,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温色,随即又隐了去,从兜里掏了火折子出来,进屋里将桐油灯点亮了,看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脸色霾与眉宇间的一丝狠辣,屋里果然已经被聂元搜刮得差不多了,估计为了赎回他那把短剑,花了不少的刀币,果真只留下了一块草席而已。

这也不能不算是一个悲哀。赢政很快收拾好心情,脑袋四处望了望,却是没看到人,那站在房顶,正大光明掀了人家几片瓦的老头子眉开眼笑,还没笑过瘾,突然看到那下头原本还在左右观望的少年一下子仰了头上来,正巧与他脸庞对上,老头子下巴,疑惑道:

“太子殿下,政儿哪里敢当您

“唔!”那东西又挣扎了两下,赢政看着那东西倒像是个人形的模样,忍不住往怀里掏了掏,倒是真给他掏出一个火折子来,他之前一直在厨房做事儿,住的院子里又时常只有他一个人,这火折子他通常都是随身带着的,幸亏之前还没被人搜了去,赢政看那东西只是咦呀唔的,冷静的吹燃了火折子,却看到角落里原本是一张床,那上头五花大绑的扔着一个还在不停蠕动的人,穿着一身赤红色衣裳,乌黑的长发掩着面,瞧不清楚长相,看起身形来,约**岁的年纪,雌雄莫辨,不过赢政心里却隐隐觉得以林卿的癖好及变态来说,此人恐怕是一个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