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默契好,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西凤听弦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轻声说。秦昊闻声警觉,面色一变,发现是他,才猛地收住蕴藏在臂里的劲道,“聪明?我看她简直笨死了!”

岑梒攥紧拳头,俊美的面孔掩不住悔意,“那些东西本不该让她承受着。”秦玥瞥了他一眼,好看的眉毛忍不住皱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何必把她找回来继续承受呢!”

但是偏又不知到底是什么别扭。

夕阳的余晖,揉碎在他的眼眸中,有些难以捉的光彩在流动。

“夫人要往哪里去啊?”秦玥转过头来,水光泽泽的瞳孔倒映出楚娫略略慌乱又无语的神色。

“啊?哦,”楚娫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可是他的口气怎么这么奇怪,“没事啊。能出什么事!”

山间野味?!她俩难道是烤不成?!

小九沉默了半晌,用一副绝望的口气说:“焕日关过了,是天阙,不是卫国。”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脑袋里有种宿醉后的刺痛感,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二十多岁学会喝酒之后,她几乎没有哪一次任务之后不喝酒的,一时间竟忘记自己不在现代了,到处自己的床头柜,找着醒酒的药。

西凤朝她微笑着点点头,优雅入座。

“你是大家小姐,而你一直跟在大家小姐身边。”楚娫扫了一眼那边一直努力消除存在感的霜月,“我的生活不是你们任何人能想像的,所以不要拿你们的道德标准来看我。”

发现外面诡异地一个人都没有时,她就警惕着,暗藏了两片瓷杯碎片在手中。

“不就是技术比我高点吗?有什么了不起,干嘛老牵挂着!”楚娫有些郁闷地嘀咕了一声。

找岑梒啊!这件事在她决定还安安分分当楚娫的时候,就摆脱不了了,不过,她依然选择不上心的态度,重点寻找对象还是在那个有可能是穿越来的人身上!

这个小子平日里老气横秋的,死板着个脸,实际上还是不跟小孩子一样,被她随便一激就戳地跳脚。说句实话,能让一个面瘫抽风实在是功德一件,也是一件很欢乐的事情。

“想必你们也应该察觉到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情绪,来为不相干的人心,你们这里所有人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的心情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想法,那你们可以当楚娫已经死了,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名字长相都恰好跟楚娫相似的人罢了!”

秦玥又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车厢里陷入寂静。忽地,一缕琴音飘进来,悠扬绵长的音色,喝着马蹄和车轱辘颇有节奏的声响,很有几分韵致。

“楚姑娘,”唐笙走近了些,有些小心地问候道:“你好些了吗?”

脱开的手,空空的,这种感觉让秦玥很不舒服,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舒服什么。只是就想提步追上去。燕清拉着楚娫一路走到僻静的地方,双手扣住楚娫的肩膀,那般炙热却不安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她。

“拉个二胡也能拉成外伤。”秦玥适时地表现了他的鄙夷。

秦玥缓过劲来,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正经的模样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楚娫运气好,这个方向居然没有一个阵法,轻轻松松地就跑过去了。拨开丛林,一片不算开阔但也明朗的景致跃入眼帘。

立起耳朵细细聆听了下,时有时无中,飘渺难寻。她本不是个对音乐过分执着的人,听不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不知为何,心里蓦然涌起一丝急切,那种淡淡的萦绕在心上的熟悉,让她有种如果不追上,就会后悔终身的感觉。

“喂喂喂,你怎么还很享受的样子啊?”自从发现了可能是一个阵法,秦玥就严肃了起来,拿了跟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抬头看见某个姑娘正满脸惬意的样子,真真是无法言语那一刻的心情。

唐笙确实是诚心致歉的,看燕清摆明是在怪他的样子,心里反而舒坦了很多,起码他肯怪自己。

她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个男人还真是魂不散,死都躲不过去。

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楚娫还安然地闭着眼,秦玥腾不出手来叹她的鼻息,只得提起劲,抱紧了她,将脸探到她的脖子侧边,好不容易感受到搏动的感觉,才放下心来。

“燕大哥!救我!”

“有人跟我有仇吗?”

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用来形容这仨真是在合适不过了!即便后来唐熙成了皇帝,三人也经常在一块鬼混,后来太后看不下去了,把皇戒了严,不许秦玥和岑梒进,也约束着皇帝不到处乱跑。很有个两三年,仨人没有再出来为祸人间,但是后来皇帝长大了亲政了,太后管不住了,三人的鬼德行又出来作祟了。好在都顾念自己是个大人了,没有干那些特别幼稚的事儿,看哪个人不顺眼,再也不会半夜跑去烧他家的茅厕,而是直接群殴他一顿,干脆利落还环保。

刚开始的时候,她跟所有的人都有种若有若无的排斥感,直到隔了很久才有些融洽的感觉,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格的原因,可是此时,看着这个人,她没有那种排斥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如果说这个人,看起来随和亲切一些,或许还可以理解,可是……

楚娫高兴的原因自然不是可以玩游戏,而是因为有可靠消息说岑梒在大齐。本来情绪怏怏的她,听到这个消息时,跟打了血似的,瞬间神抖擞,高高兴兴地接下了圣旨。

慧空没有说话,望着楚娫的眼神温和如水,没有一点杀人犯的疯狂,因为被绑着,不能动弹,他还是念了声佛号,缓声道:“贫僧二十多年前就该被打入十八层炼狱,生生世世受捶打折磨之苦,永世不得超生。苟延残喘至今,已是偷渡无方岁月,苟留残念于世,如今业障已消,贫僧但凭施主处置。”

“行了,二哥,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秦玥忍不住皱眉

“撞伤口了?”秦玥原本就离得近,这会儿想查看楚娫后脑的伤口,一下把她往回拽,楚娫反应不及,直扑进秦玥怀里。

说到最后,楚娫附送一句“送客”,就把两人给轰出来了。

好得很!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沉声道:“不要妄图打她的主意。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两个小光头走远了,楚娫才敢说话,怒视着那个擅自做主的人:“你干什么?”

“恩,他在客房。”说着就带她前去,楚娫追上他,忽然挽住唐笙的手臂,整个身子挨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