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人活着,自然是要比死了好。”秦玥没有看他的反应也知道这句话,正戳进他心里。

“没有?”楚娫一脸怀疑,“怎么会没有?”

燕清是卫国的侍卫,保护公主是职责所在,可秦玥是天阙的一品大员家的三公子,又是当今圣上的好兄弟,也要保护这个公主,约定什么的鬼话,自然信不得,但是他的维护,楚娫也不是没有察觉。

“秦三少爷。”被人揭开面具,他倒也不恼,有礼地回敬。

说到颜真,秦玥眼角浮现一点浅笑,她倒是挺会看人,这小子的资质不错,好好培养,绝非池中之物。

迟风傻了,一时有点无措,生平遇见的都是些举止优雅软声软气的小姐,在民间游玩许久才发现那不过是贵族小姐的通病,可是民间的女子的爽朗他也瞧见过,却没见过像这位这样蛮不讲理的。

虽说并未往南走太远,但是温度的变化很明显,尤其是晚上。风依旧冷,却没那么干,像是谁很贴心地打开了加湿器。今天天气意外的好,太阳光毫不吝啬的倾洒下来,热度的触感在皮肤上愈发清晰。

她只能等待着,潮声渐远,尘世的喧嚣一点点恢复过来,却只剩风声。

“高见,我是没有。只是秦少爷的安排,让我很担心。这一路行来,我势单力薄的,万一有个好歹,也没办法跟爹娘交待,不知秦少可否与人方便,给我留个照应?”

“什么怕啊!”秦沁坐不住了,很不自然地拍案而起,嗫嚅了半天,才道:“我们、我们是看不过去,你那么血腥的手法!”居然就那么生生地拧下来了,一个小姑娘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不过贞子要敬业的多,人家有体态,看起来起码是个人,而面前这位,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舞,空荡荡地完全看不出身形,真是假的不能再假。就在感慨这演员不够敬业的时候,楚娫只觉脖子上凉飕飕的,扭正身子一看,那边折角也有个贞子打扮的白影。

这个想法一闪过,楚娫顿时觉得可能很大,对于这家人就不能用过于严肃和正经地概念去推断,越是看着很小很无足轻重很没理由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真正原因,这是楚娫被他们刺激了无数次之后得出的宝贵经验。

楚娫自然又是和西凤听弦一桌,倒不是她不想去唐笙那边,也不是他们不欢迎她,实在是他们的菜色明显没有西凤这边的好,当然这一点和楚娫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那边几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表情应该也掩藏着不少眼刀。

颜真小朋友早就瞧见她了,脚步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一脸不甘心地走过来,黑着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只要他说话,不管说什么,楚娫的情绪就有些躁动,忍不住地想说些什么。她以前不是这么压不住情绪的人,因为随便一个表情泄露都有可能会送命,她怎么可能不小心!难道是因为燕清是作为守护者的身份出现的,才会潜意识地降低警惕吗?

秦玥目不斜视,仿佛要等秦沁缓过劲在说,顿了许久,嘴唇动了动,“他……“刚说出一个字,神经紧绷的秦沁先绷不住了,“等等!”她好紧张,生怕听见什么不想听见的,听见她无法承受的起的。

在不知道的时候,还可以把她当成公主来看,现在可不行了,而且这姑娘的个还很有点奇怪。目前这情况的确是太复杂啊,岑梒又不在,只能找三哥商量今后的事了!

她僵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回望着凝视着自己的燕清,失语了般发不出一个音调。

“路上遇到劫匪了吗?”楚娫关心地问了句。秦玥毫不客气的甩来一句,“你有点脑子行不行?他自己就是土匪,好不好!”

他的意思是说,他这样一个举止高贵优雅如王贵族般的人就是那个小寨主,那个有龙阳之好的男人!

四围一片静默,只余这缕不绝的琴音。

“草原呐!”楚娫不知是悲是喜的叫了一声。总算是换场景了,这感觉很像小时候看的那部动画片,撕开画壁就通向另一个风景完全不同的世界,然后不停地撕开如纸做的画壁就会看到好多好美的风景。

“不然,你有何高见啊?”秦玥没好气道。

虽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

秦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先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再吃点东西。”要不是怕她昏睡着被豺狼虎豹的吃掉,他就先去探探路了,就算是找吃的,也没敢走远了。

秦玥不可思议的凝视着她,那一刻他们清晰地看见,她浑身上下迸发出比月华还要晶莹亮丽的光晕,秀美的发丝和单薄的衣裙,无风自舞。

燕清一凛,再顾念不得其他,立刻飞身赶去。她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还在此处?

耳朵一动,是很轻微的打斗声。清脆的骨头响动,楚娫一凛,那是……

听到此处,楚娫深有感触的表示赞同,秦玥的那点路数,在她面前过不了两招就要败下阵来,绝对是山寨版的腹黑,就是不知道岑梒这个正版的,道行怎么样。

他的皮肤很白,用如玉质的白皙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也许是因为受了不轻的伤,面色很淡,但却没有病态的苍白,而是一种透明似水的感觉,皮肤保养的真好!

躲?楚娫嘴角浮现出她的招牌微笑,她这辈子就没有找不到的人,就算是埋进地下,她也能把他挖出来。当然她说的是,颜真提到的那个人,至于岑梒,反正她不是唯一一个去找他的人啊!

慧空的情绪没有掩藏,愧疚的情绪保持在脸上,很容易就看的出来。之前抓住他的时候,楚娫就察觉到一丝异常,但是不是很确定,进来之后慧空不敢去看主持的尸身,在后来那个僧人进来请示的时候,提到“主持”“圆寂”“火化”等词汇的时候,慧空的反应很是诡异奇怪。

秦玥苦笑:“忘?你弟弟我天生记好,想忘记?难呐!”闻言,秦昊几欲抓狂:“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夸自己啊!”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屋里也早已掌了灯。她一直觉得那个昏黄的光线不怎么亮堂还伤眼睛,可此时,秦玥的脸却这么清晰。

唐笙无奈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第一次了。算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快,拿下那个贱人!”二少却是跟她有仇般,见机快的很,高喊一声:“居然气倒了婆婆,她老人家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云溯公子的保证,燕某信的过。不过燕某的话还是只有那一句,信不信由你,但是你若胆敢冒犯殿下,燕某手中的刺月刀,也绝非浪得虚名。”说罢,那如钢铁般坚韧的身影倏然跃起,几个起落便了无声息。

“好了好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唐笙会意,面不改色地朝她眨了下眼,楚娫收到后,面上闪过一丝痛楚,脚下一软,就要摔倒,唐笙连忙扶住她,楚娫苍白着脸,软身道:“谢谢。”

“就在大理寺觉远的房间,但小真说那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王爷派了人跟着他在找。”

据说睡眠条件越是困难的人就越是睡得香,楚娫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类,反正这一觉真真是睡足了,梦中翻腾着些莫名其妙看不清的画面,一觉醒来愈发模糊。

高贵……楚娫皱了皱眉,“高贵?有什么高贵的?我告诉你,谁都是爹生娘养的,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人生际遇不同,走的路不同,仅此而已,但这些并不是评判高不高贵的准则,真正能够说明一个人高贵的东西,叫做品格,是由心决定的。”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他亲爱的弟弟微笑地看着他。

如今他站在大堂灯火通明之中,楚娫也顾不得欣赏美男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楚娫觉得小二说到木瓜炖猪蹄时,云溯的眼神往她中段部位似有若无地瞅了一眼。

“是是是,都是你们做的,与我无关。”楚娫无所谓地甩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