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愣愣地看着空空的手,半天回不过来神。

那男人也微笑地看着他,除了秦玥刚出来时闪过一丝讶异之外,没有表露出任何多余的神色。

楚娫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立在原地一小会儿,蓦然提步奔跑。

因为楚娫在雾气散去之后就发现树林还是树林,只是刚才那片不算大的沼泽和秦玥一起消失不见了,手里只有块金子。

这边靠近南方了,天气比北方要暖和很多。这一块儿虽然是丛林密集之地,但也不至于像雨林那样遮天蔽日,地表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蓄水力,而且就算地下水比较充足,也不应该会形成沼泽啊,太阳光什么时候这么虚弱了,毕竟这里可没有“温室效应”那么大的屏障。

秦玥,沉默,石化。

清晰的感觉自四肢角落的细胞传来,她还好好地呆着这副身体里。楚娫努力抬起手臂了自己,然后冥神沉浸于内心之中,却再也感受不到真正的楚娫的力量了,也不知是散尽了,还是再一次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机会。

没有谁不想活着,她也从来没有对生活报有多大的绝望,只是她本就是已死之人,只是回到一无所有而已,这里本来就是楚娫的世界,她拥有的原本就是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现在是有一个办法。”楚娫显得镇定的多。

没由来的心中一动,楚娫怔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眉心一蹙,不屑的反击:“你才要死!”

秦沁怔愣了下,面上流露出几分羞怯,夜色下看不太清,不过肯定是脸红了。她在犹豫,就说明楚娫赌对了,她还不知道岑梒的心意。

那个男人倒是没那么为难,反劝慰小厮道:“算了,我们去树林将就一夜吧!”

楚娫其实也不能确定岑梒是谣言的来源这个消息到底是否属实,正如秦昊所言,这个男人太会撒谎了,简直像是做过专门的测谎训练,虽然他做不到时时都不泄露情绪,可是很明显的是,这个问题已经变成一个敏感话题,他防守的很严实。

外面黑影一闪,楚娫拔腿追上去,唐笙怔愣了下也跟了出去,秦玥望着那个娇小的身影,眉头微锁。

这话既是对楚娫说的,也是对秦昊说的。

“娘子,不用这么无视我吧,你相公我很伤心唉!”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秦昊,楚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个男人,她能摊上这么多事吗?昨天霜月无意间说漏嘴,楚娫才知道在外面居然也有她的流言,传的不是别的居然是绯闻,男猪角不是别人居然是秦昊。

呃?她刚才说女什么?楚娫一愣。

热气蒸腾中,让浑身的毛孔都放松了,楚娫情不自禁地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时不时掬一捧热水润一润水面上的皮肤。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喜欢我呢!昨天还把我绑起来。”秦玥忽然凑近,微眯着眼,似乎要算账似的,“不过,你睡得跟猪一样死,也笨得跟猪一样!”

燕清皱了皱眉,但是见她走路还算正常也就没拦她。

唐笙?难道是有发现?楚娫的气神一下子提起来了,把沙袋直接扔给霜月,提步飞奔回去。霜月险险被着突如其来的沙袋撞地跌倒,苦笑地看着小姐已经看不见的背影,怎么办啊,姑爷还在呢!

“没什么啊!玫瑰露而已,绝对原包装,没有半点杂质,你大可放心。”楚娫很无辜很天真地说,然后捏住秦玥的下颚,拿住瓶子往他嘴里倒。

秦玥倒是识趣,见好就收,“大哥二哥,你们先喝着,娫儿身体不适,小弟先送她回去。”

“然后去蟹肠,蟹腮……”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你家小姐我是被动接受这一切,而且你们是跟我站在一边的,懂不懂?”总得找个台阶下,楚娫做出小孩子的任样子,握着粉拳威胁着两人。

楚娫继续不搭理他。

“停车,掉头。”

“什么?”

这是一个大哥哥开导长不大的小妹妹的感觉,楚娫脑中忽然闪过那天街上的那道影子,眼睫一低,遮掩了过去,半晌侧头问:“我以前真的很依赖你吗?”

秦沁轻摇头,唇角保持着浅笑,视线在那个陌生男人那儿转了转,又转回楚娫身上。

再细细观察了下,马车似乎越走越慢了,板车却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而后面的那匹马一摇一晃地居然跟上来了。

下怀?楚娫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眼看着她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走,就走到人潮涌动的高峰口,楚娫假装脚下一崴,正好跌向云溯。楚娫发誓这男人在那一瞬间是想往后躲开的,好在她不是真摔,凭借灵巧的步法最后成功“摔”进他怀里。楚娫抬起来温软地可爱地朝他笑了笑,然后抓紧他,大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楚娫无奈地叹气,也许那双眼睛是天生长成这样的,她或许不该太过苛责。

好吧,典型的转移躲避,既然他不愿说,楚娫也不多言了。

玉簪紫冠,窄袖长袍,玉带收腰,腰佩玫瑰色连横对嘴双鱼纹玉佩和一个绣工不错的香囊,一派家常打扮,衬着他英挺俊朗的五官,看起来也十分养眼。楚娫发现他暗色的衣袍上绣的好像是金线龙纹,她不太懂这个古代衣服上的绣样代表什么,但龙纹的话,他起码是皇家子弟。

半男一女立时就叫起板来。几个人也不打扫了,围坐看起好戏来。

马车在门前停了下,出示了唐笙专属的通行证后又缓缓驶向深。炭炉没生火,所以窗户是封死的,门帘摇晃中一些光景漏了进来,楚娫也没瞧见什么廷气派,只觉得跟秦府差不多。

有人暗骂她变态,有人佩服她的定力,也有人赞赏她的心境。可没有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叔叔很早就预见她可以走到更远的路上,身为过来人的他一遍遍提醒她不要在屠杀中失去自我,并对她进行残酷的特训。

“也就是说,还是死了。”楚娫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