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霜月才收住阀门,抽抽搭搭地啜泣着,一脸哀怨地看着楚娫,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楚娫摇头笑笑,往里一瞧,所有人都出来了,各种的表情和反应都在她意料之中,唯有一个人,十分特别。

可惜的是,只有那一瞬间。

西凤?等等怎么这么耳熟,楚娫记得在车上时,向他们打听岑梒的事,秦家那俩小子什么都没说,就说了点绯闻,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到秦沁那里撬消息。

“你听见琴声了吗?”她好不确定啊,是不是自己在幻听呢?

这个问题很困扰了她一会儿,忽然她灵光一闪,眼睛眯了眯,贼兮兮地笑了笑,然后就伸手去挠那块金子,想看看有没有咯吱窝……

有那么一瞬间,楚娫以为面前站着的人是秦昊,甩了他一个白眼,便俯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这片沼泽,地理位置很隐蔽,藏身于丛林,若不是她眼尖,真的很难发现。

燕清抱臂立在窗边,不知有没有听见秦昊的话。唐笙则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满心疑窦:“不可能啊。她只是一个小小卫国公主,太后有什么要跟她过不去的?”

楚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但是力量仿佛被抽空般,说了两句话,就累得直喘气,和她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不能比。

楚娫宁死都不肯嫁,应该就是为了燕清吧,有眼光!那秦玥可不就惨了?呵呵,也没关系,这段日子,她把他整得那么惨,他也挺讨厌自己的吧。说不定,巴不得她喜欢别人。秦昊再也不需要嘲笑她了,因为她这回真的不会用什么微表情查案了,这姑娘也应该受不了颜真的开颅技术吧。

他们是打定了主意来索命的,那几个就秦昊还算有点本事,可是有唐笙在,他一定兼顾不过来,必要时牺牲的一定是小沁……

楚娫见他岔开话题,也顺着话道:“别废话了,不是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会出来。”说着,楚娫就要往外猫出去。

“谁说我要找到他?我本来就是出来玩的。”楚娫无所谓的笑笑,“你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唐笙秦昊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他,皇上让我们三个来抓他,但是没规定得三人一起抓到他,只要人抓到了,任务就完成了。他们几个一起长大的,知道的不比你少,他们去找不就行了。我还巴不得你不告诉我呢,这样我就有理由偷懒了!”

此时,楚娫正走到楼梯上端口,正要拐进长廊。那小厮似看到救星般,忙高喊一声:“那位公子,请留步!”

三个人,哦不,是两个人,那个青衣小人基本等于秦玥的分身。就在两人这么僵持着的时候,其实楚娫本就是被秦玥压制着,里又传来一个消息。

那个灰衣还在前面慌乱地跑着,楚娫神色一凛,抖开长绳,利落地甩出,长绳如蛇般灵活有力地向那个灰衣缠去。那灰衣人被缠住,正在挣扎之际,楚娫却撤开长绳在他未反应之际,迅速将之捆绑。

“看来是没有,那我现在说好了。其实大夫人已经把意思传达给你了,这基本也是我的意思。以前我不在,没有约束你,是我的过错,现在我回来了,这个家由我来当,我不允许你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案件中去。朝廷有专门的机构来处理这些事情,花钱养的都是办事的人而不是饭桶。你没有理由去参与。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兴奋,一脸期待的样子?

说起这个顾问,还是楚娫有次吐槽的时候向他们引进的新词,本来也只是一句玩笑话,像她这样似乎参与又似乎没参与的样子,感觉真和顾问差不多。没想到昨天被大夫人“用刑”,刺激了两位英雄救美的帅哥,就把这个顾问安给她了。

“可惜三弟妹是和亲来的,怎么能不守规矩?看在你没有学过女则、女戒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回去抄写这两本书,直到记住为止。”大少谦和之余,显露家威。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里,楚娫立时吩咐霜月烧水给燕清送去,然后自己吃了饭后,也洗了个澡。楚娫洗澡是不喜欢人伺候的,等地龙烧起来,屋子里暖和了,就备好换洗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

楚娫的表情僵硬了,就为了这个?她就很笨,然后他就很得意?楚娫霎时就淡定了,揉揉鼻子,扔下一句“你慢慢玩吧!”,然后转身就朝大殿走去。

“到了,下来吧!”看着率先下马,然后过来牵她的缰绳,温柔依旧的燕清,楚娫忽然很颓丧,下马时,今早被踢红的腿被马鞍撞了下,疼的她直抽气。

“他是嫉妒你比他空闲时间多,嫉妒你玩的比他爽快。”

楚娫没有直接回床上去,而是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瓶,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般朝秦玥走去,“来,喝一口!”

霜月得了传唤,连忙过来搀扶着小姐,楚娫扫了眼一直作壁上观的秦沁,微微福了福身子,得了秦昭的应允,退出宴客厅。

“然后,将蟹掩去掉,顺势呢就解开蟹盖。”

出门前拿了件大红羽纱面白锻里连帽披风,燕清一路送到正堂宴客厅才停下,楚娫和霜月进去了。

“介意!”楚娫干错利落,可是这个不要脸的还是坐下了。靠,坐下了还问个屁!

马车刚前行了一半,就被拦了下来,楚娫率先掀开帘子,却是唐笙。三人想了想,弃了马车上茶楼包厢。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先略过。楚姑娘,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都是无之据,恕我不能完全相信你。”唐笙皱着眉毛,难得的显出成熟稳重的一面。

“楚娫,楚娫,楚娫!”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总算是叫将她拉回人间。要不是碍着瑞亲王的面,秦昊真的很想泼水叫她,他们辛辛苦苦忙活了四天,才弄到这么多东西。一大早把她拉出来不是叫她来喝茶养神的。

“没想到嫂嫂看起来娇弱,胆子倒是挺大,这是要劝我‘回头’吗?”不知是不是怒极反笑,秦沁唇角勾起,好笑地看着这个年纪比她要小上两岁的嫂子。

快近正午了,今天的日头也不知是怎么了,很是卖力地散发热量,楚娫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来。风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仿佛是寒冬提前般,隐有彻骨的清寒。

只是,为什么他要跟着她一块走,跟在后面也就算了,还要并肩走,连出脚顺序跨步幅度都是一样的。娘的,你以为是军训呐!

楚娫盯着他,沉默不语,面上渐渐显出几分冷色。唐笙看出来了,登时尴尬起来,挠了挠脑袋,嗫嚅道:“姑、姑娘若是不愿意,我、我叫人停车好了。”

“如果你真的想有所改变,遵循自己的心就好,不必如此苦恼。”楚娫不信他真的是个二二的皇叔,刚才那个小王爷脸上的恭敬是真实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外表人畜无害有时候又傻傻的皇叔绝对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如果不是用来勾心斗角,那拿来查案又有何妨。

走近了些才感受到这个贵胄们是有多奢侈,虽然八面有七面都封着,但是有一面是敞开着的,按说在风口处会很冷,可她还没走近那敞开的一面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气。果不其然在亭中角落里并排围了一圈摆放这暖炉,星火明灭,燃烧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哟,玉梅。你不是说狗都嫌弃这儿吗?怎么这儿就成了不能乱闯的地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