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的谣言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她也找霜月出去打听了下,那件案子已经被说成了各种版本,但都脱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大理寺错判。

不过,她的话,楚娫倒也没办法反驳,只得先行礼,赶紧了事走人算了,可她跪下行完礼,正要起身,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丫鬟按住。

睁开眼,却是燕清挡在身前。

楚娫暗暗翻了翻白眼,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想了想道:“大师,逝者已矣,本不该说些冒犯的话来。觉远大师很明显是遭人毒手,难道你们就这样在心底麻痹自己说他是去西天极乐了吗?”

出示了身份,唐笙在前面打头,燕清和楚娫跟在后面。

很好。楚娫解下沙袋,摆出格斗的姿态,不一会儿,林子里就传出不绝于耳的厉喝。

“这是我第一天回来,大夫人肯定派人盯着呢!”

现在都还给他?

正暗笑着,秦昊怒了,一剪刀戳上去,大闸蟹顿时长了翅膀,嗖地飞出去,好巧不巧地正朝楚娫飞来。

和第一天见到他时的感觉很不一样,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疼惜在那一刻表露无疑,有时候想起来,楚娫都忍不住猜测这个燕清是不是喜欢着原来的楚娫,如果是的话,那她只能在心底悄悄地道歉,她只是鸠占鹊巢者。

从早上被拉出来分析案情,到进见皇帝,再去停尸房,她今天就喝了几口茶,饭是一点儿没吃,饿得前贴后背。现在就是天塌下来,她也要解决一下她的温饱问题,回家是赶不及了,好在手上还有点银子,上馆子犒劳一下自己还是可以的。

“是你。”

“我只是说撬的是普通的锁,没说用的是普通木材。”楚娫不以为意地挑眉,她怎么会犯低级错误。

燕清一噎住,有些发愣地仰头看她,半晌无奈地笑道:“那小姐找我干什么?”

楚娫轻哼了声,好像很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想杀人灭口?”听到杀人二字,秦沁下意识地微收瞳孔眼睑扩张,微微提气,脖子略缩……

心思落定,趁她还没走远,楚娫悄悄尾随。她本就是干的追踪的活,这种硬件追踪更是最最基础的能力。一路潜伏,楚娫其实有点担心她会骑马,两条腿跟不上四条腿,要跟上去,小命也去了半条。

正悠闲的晃着,视线范围内有一点影子忽地晃了下,楚娫不由蹙眉,正打算悄悄跟过去,肩膀却被人拍了下。

霜月见小姐就这么出来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可又碍着场面说不得。

唐笙快步过来,疑惑地看着楚娫:“你怎么在这儿?”

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哪儿有空啊,心里腹诽,嘴上却没多说,转身走出门去,“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那只先交由你照顾了。”楚娫指了指那只可怜兮兮的土狗。

楚娫白眼一翻,不想鄙视他的智商,呼吸了下道:“不知道,看看在说。”

楚娫缓缓转过头,默默地看着他。唐笙陡然浑身一震,几乎是下意识的。

引以为傲……的本事?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

楚娫态度很好地解释:“你秦二公子花了那么大力气在我面前表演,不就是为了抓住这两个人吗?连环杀人案的确有,但你们其实一无所获,你们唯一知道是他们的杀人规律,你们很清楚他们今天一定会出来杀人。但是因为近来这条街上不断死人,集市散得很早,家家户户天没黑就闭门不出。这条街上无人走动了,他们没人可杀怎么办?你们怕的不是会有人死,怕不到是抓不到凶手,没办法交差。我说的对吗?

“弟妹,昨天你那一手,说实话,叹为观止。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想麻烦你。”秦昊忍不住皱了皱眉,满脸的疲态,完全没有了昨日犀利的审量。

虽然她没用任何那种眼神,就是看东西一样看着秋玲。秋玲被她看的浑身不得劲,十八岁的姑娘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面前发怯。

大部分的是站在他们各自主人的身后等次不一的丫鬟小厮,而大堂中央跪着两个丫头,头朝主座,在大家都好奇地朝楚娫望过来时,还怯怯地跪着,不敢动弹。

见小姐问起这些,霜月心下不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姐说。

“没事,没事。”眼光在这个屋子里乱转,古香古色的建筑格局代替了刺眼的惨白,空气里浮动的不是消毒水而是淡淡的馨香,上等红木的家具典雅沉静,连她盖的被子都是四角折逢缝合的锦被。她不禁暗叹:难道她是真的很久没回国了,国内的医院都改革到这么亲民的地步了?

“怎么样?你相公我还是很关心你的吧!有没有点感动啊!”秦玥放开她,“怎么样?味道还算好闻吧?混蛋味儿多少去了点哈?喂,干嘛不说话,怎么?被你相公的无敌美貌给迷住了?”

楚娫叹了口气:“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刚才那么大长篇跟你说的话啊?”

秦玥微笑:“没有。”

楚娫绝倒,秦玥继续微笑:“没关系,先吃饭吧。吃完了继续。秉烛夜谈嘛,时间还早着呢!”

楚娫:“……”

真是败给他了!楚娫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迅速扒拉完晚饭,然后抢占那张高床的专有权,放下帘子倒头就睡,将一切闲杂人等拒之帘外。

“娘子啊,要不要这么绝啊!”

没听见。

“起码给我个枕头啊!”

还是没听见。

“让我睡床,我就告诉你错判案的谣言是谁放出去的!”

“你说什么?”一个激灵,楚娫翻身爬起,掀开帘子。

秦玥满意地看见了某人的激烈反应,贼兮兮地笑了笑,然后拢了拢衣襟,装模作样道:“好冷啊!”还没有到深冬,地龙烧的不是很旺,晚上会比较冷,但是床上烧着炕,很暖和。

可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夕阳之时,晚风刮得紧,他就着一件单衣遛马,都没见他觉得冷什么的。不过想想也是,那时候他不是还在“死”着嘛,当然不怕冷,现在“活”过来了,自然怕冷。

楚娫撇撇嘴,要不是腿伤了,真想给他一脚,“你最好是知道,如果敢骗我。老娘剁了你的狗腿!”然后示意他上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