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陷入沉思当中,又快地饮了一口面前的茶。“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老地方。”承浅无力地回了一声。

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鬼权看了眼后,低声问道:“近来漕运的生意有什么进展吗?”

承浅没说理由,鬼权便也没问。

“不过是些前朝的话本子罢了。”说罢,她指着鬼权书案旁的书架,上面有很多书,类型种类繁多,涉及各行各业。“前朝的话本子,看过好多遍,到现在还没看够。”

“刀少主还怕我亏待了令妹?”

就着晌午的阳光,承浅走到会客厅门外,里面的男子有八尺高,要换做现代,得有一米九的个头,一身的翠绿色将他的身形拉长,显得更高。看了眼他背在身后的手,觉得他肤色还算白,到也与这一身翠绿色匹配。

想到此处,承浅似乎给自己解了点压。

承浅怀疑,自己心中早就被肖唯种下了一颗种子,只是种子芽的过程太过于漫长。握着横刀的手紧了紧,她终于回过神来,而此时,肖唯的手也慢慢地收了回去。“我暗中让人到开天门买凶去偷这把横刀,然后送给你,可不知怎么地,刀竟然到了刀凤的手中,我会查清楚的。”

肖唯只是站在一丈外,让鬼权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那种带有探究似的眼神,以及眼神中所隐藏的厌恶。

“蜜桃园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肖唯一个翻身,拦住在黑衣人面前,软剑已经从腰间抽出,月光照在软剑上,光芒反射到黑衣人蒙着黑布的脸上。

此时横刀的刀尖正指着她,她不禁暗骂蜜桃园里的守卫看守不严,竟然让这个疯婆子溜了进来。

鬼权一直未说话,只是在听到肖唯这个名字时,他站起了身,踱步到床边,背对着其他人,凝声问道:“依周姐看,这三人当中,谁最有可能偷刀谱呢?”

“与生俱来。”他的视线从茶杯挪到承浅脸上,她一脸地好奇,现他正在看她,承浅连忙挪开视线。

“哎呦,你这醉鬼,可别闹腾了,就是两个第一次来的客人,想请我去喝喝酒罢了,你快回屋,去跟暗影聊聊,看你现在这付样子,还成体统吗?”说罢,她手上加了力道,使劲儿地拉着肖唯,并对里面的暗影道:“你快来帮帮我,我可拧不过这小子!”

龟公仍旧是半弓着腰身,一脸地客套。“二位爷是来找人啊,那也里面请,不知二位爷是来找哪位爷,或者姑娘的?”

鬼权的笑容僵在嘴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刻意地避开了她羞怯的目光,沉声道:“你坐下,我帮你束吧。”

如此热的夏季,他竟然穿着黑色的衣服,定睛一看,是鬼权。

随着那人的走进,承浅看清了来人的衣着,是暗冥堂的欧阳落。

将汤盛了一碗,然后放到鬼权面前。“芋丝汤,很好喝的,你尝尝,这是刘妈的手艺。”见他小心拿了羹匙,仔细地品位着汤汁,她又补充道:“我爹非门中刘姑姑的手艺不食,非出自于姑姑亲手所织不衣,非”

承震天原本在喝茶,见女儿轻笑着,愁绪顿时也少了半边,随后对她招手。承浅连忙上前,乖乖地站在承震天身后,双手饶有节奏地按动着他宽阔的肩膀,时而轻轻揉捏,时而加力敲打。

闻言,他的身躯略微僵了一下,却在下一瞬恢复正常。“以前在书里看到过有关辉绿岩的描述,又结合在心里想了想,这石头也没什么打磨过的痕迹,所以觉得这石头不是打磨出来的。”

微笑着的鬼权一点都不冷,反而有种温暖阳光的气息活跃在四周,将她的每一寸神经都染上了愉悦的细胞。

她扭头,瞪了他一眼。“什么天作之合!”说罢,继续疾步向鬼权所在的桃园走去。

直至麦老头回头看她,她才站住脚步,不解地问了句,“怎么了?”

“师傅,请惩罚不孝弟子肖唯。”肖唯跪在外面,向屋里喊了一声。

肖唯怎会这样?承浅不解。

看来这是不得不查的一件事了。

“说什么说?!嫁给肖唯那个花心的混小子就是不行!”一声爆吼过后,承震天有些后悔了。他是知道肖唯在外面等着的,这样的声音,外面的肖唯一定能听得到。

侍卫回报后,承浅左右看过一眼,然后轻声道:“怎么,爹爹不知道我与肖唯鬼权一起来的吗?”怎么只请她一人进去?她心中不解。

肖唯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一边的鬼权,嘴角噙着一分笑意,“是麦先生。”

那段白润的手正捏在她的手臂上,散出淡淡珠光的指甲正微微泛白,可见他的力道如此之大。

刚从蜜桃园中走出来的肖唯看见这一幕,便将视线收回,双手握紧成拳,出‘咔咔’的骨节声。他将放在他们二人手上的视线收回,一张俊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那撇过的眼眸中,带有一种强烈的愤恨感,似乎是想将他望向的物体撕碎一般。

见她摇摇晃晃地出了院子,鬼权略有不耐烦地表情才突显出来,他转身回房之时,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我以为你来了,侍卫会通报一声,所以以为来者是侍卫。”他解释完,就走到承浅面前,看了眼未开封的酒坛。

可这把横刀到底是什么年代铸造的,是谁铸造的,他们却一无所知,只知是祖传的宝贝。横刀的剑身上已经被锈腐蚀,还是依靠现代科技手段,才得以横刀保存到现在。

“她找我。”肖唯毫不避讳地回答道。

那时候承浅心里是说不出的痛,也不知为什么,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她不知该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虽然带着怀疑,但她仍旧没刨根问底的问下去,而是做保证般地竖起右手,拇指与小拇指扣在一起,其它三根葱白的手指就立在那里,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我承浅誓,以后要好好照顾鬼权,照顾鬼权一辈子。”

她略带怀疑地收回视线,在奴隶贩子的邀请下,走到了他的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