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蕉一看这架势,倒是没有料到清雨一股蛮力挺大的,怕自己招架不住吃了亏,边退边说道:“你停下,停下!我先不去找夫人。”

清风醒悟,心知自己是个急性子,因此让了一步,将清霜让到清露面前。

李景七这才摇摇头,说道:"只是困了。”说罢重新在卧榻上躺下。

清风略略斟酌,低声说道:"小姐,不是清风喜欢说三道四,虽说这些事情说不得准,也不过是清风的感觉。但是清风就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小姐若是让清雨去侍候表少爷,她不懂规矩,只怕……”

半晌,苏珺兮止了哭,吸吸鼻子,自李景七的怀中抬起头来,含糊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怎么拿捏和陈府的关系,我害怕……”

李景七举起拳头掩饰着咳了咳:“没。”

苏珺兮闻言气极,转眸白了李景七一眼,恨道:"讨厌!都将近正午了,还不快起来。”

陈则涵叹了一口气,按下心中的莫名情绪,踌躇半晌终究没有踏前一步,自己和黛娘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资格慨叹?还有什么颜面见她?想着,陈则涵几乎毫无知觉地转身打算离开,却在转身的刹那听到身后的房门“依呀”一声打开,颤悠悠的声音回荡在这沉沉秋夜的死寂里,忽然让人觉得,陈则涵呼吸一滞,那感觉愈加分明,忽然让人觉得揪心得疼,可动作却是无法收住,身子已然背对着木门,背对着何氏了。

鹉哥一向于细处没什么耐心,此刻听了陈则涵这话,想到自己从小陪着大少爷闯祸,不知两人一起挨了多少鞭子和板子,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禁生出一丝惆怅情绪,觉得忽然而至的一阵萧瑟秋风更加寒凉,暗自叹了口气,伸伸脖子点点头:"那大少爷快坐进去关了车门吧,夜里风大。”

李景七身形一滞,手中的动作一顿,脑中一阵空白,徒留最原始的冲动愈发饱胀,坚实的腰身微微用力,停住动作的手也再次顺着苏珺兮的脊骨滑至她的尾骨,轻轻往上一抬,两人最真实的密境眼见就要相通,苏珺兮双手忽然使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狠狠陷入李景七涨红的肌肤,留下几处青白。

“我明日就送他回东京!”李景七心中一股怒气未泄,不由说得咬牙切齿,原本扣留他就是为了赶紧送走四叔,不想此刻反倒是这个小瘟神碍事得很。

剡溪这才俯首领命,一路小跑着往偏厅去了,一路跑还一路不停的抹着额上的冷汗。

苏珺兮听完此话,就是再淡然的性子也不禁满脸黑线,腹诽一句,这也是个死性子的。他到底哪里碍着你了。

“清风姐姐……”

长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底下的十人,男仆两名。左边薛义,右边林升,薛义管着园中一切物什、采买,林升管着园中一切人事、安全,仆妇四位,左起,分别姓陈、徐、黄、郑,一起管着园子的擦洗洒扫、下人的居住饮食,小厮两人,左边径山,右边剡溪,管着出行、传唤等杂事,前些日子被公子叫到跟前近身伺候,夫人来了才又撤下,丫头两名,左边红樱,右边绿蕉,负责内室打扫、侍花弄草等细活。园中一直不曾请管家和账房先生,钱财支取等事项,公子原先是让我负责的。”

章於城抬眼看见李景七的眼神,突然被李景七鲜少展露的威严震慑住,不自觉地起了敬畏之心,终于老实交代:"我爹娘让我成婚,我,我就跑了。”说完,不等李景七开口,又突然抬眼看了李景七一眼,提高声音说道,“我不想成婚。”

李景七见苏珺兮一张小小的脸。也一时惊骇一时疑惑一时愤怒的装满了各式表情,心中不由暗笑,却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忍笑忍得好辛苦,待稍稍平复了笑意,才拉着苏珺兮向破床走去。

苏珺兮身形一滞,顿时停住了脚步,身后李景七早有所料,早她一步先停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苏珺兮回头怒视着他。

等苏珺兮沐浴完毕,终于稍稍减轻了身上的酸痛之感,起身正要从浴桶里起来,却忽然瞧见李景七走了进来,不由惊呼一声,随即“哗啦啦”几声,浴桶里水花四溅,苏珺兮又坐回了浴桶里,往前挨着浴桶壁,让桶壁挡住了自己的前胸,抬头望着李景七,神情戒备:"你出去。”

李景七使尽了浑身解数,要取得苏珺兮的喜悦,不由更加卖力,直至苏珺兮被她吻得几乎窒息,瘫软在他的身下再无力抵抗,他才歇了吻,一路向下,亲吻着她的颈项。啃咬着她的锁骨,吮吸着她的柔软。

李景七的舌慢慢自下巴尖往上舔着,直至捕获住苏珺兮的霞唇。几番舔弄,李景七犹自不满足,改用牙齿轻轻啃咬着苏珺兮的双唇,看着那淡淡的唇色愈加鲜艳,似染胭脂,才猛地一咬,听得苏珺兮含糊地“唔”了一声,灵舌才长驱直入,与苏珺兮的丁香彼此胶着相抗,随后一路攻城掠池。

……

苏珺兮点头,又思及阿虎阿豹的去留问题,说道:"王婶,阿虎倒是令人放心的,便留下来陪王叔和你吧,等过了这段时日,得了空闲你便去寻人牙子再买一两个丫环。”

苏珺兮闻言不由一阵感动,无论如何,大伯父替她做到这份上,都足见真心,道一句情深义重不为过,此恩,只怕即使没了人情交错也难以厘清。想着,苏珺兮只起身上前一福,道:"有大伯父为珺兮张罗安排,珺兮心满意足。”

苏珺兮感觉到李景七指尖的温度,心中一暖,抬手将李景七的手拿下来,莞尔一笑:"我没事的,只是疑惑二哥适才说的话罢了,我们……他也知道?”

“唔,蚂蚱可以入药呢,得好好研究研究。”

刘守敬会意,走至三人之间,与身着月白素袍的年长男子和一侧的年轻男子介绍道:“李四老爷,李公子,这位便是杭州府杏林世家陈府的大当家陈大老爷。”说罢,又转身对陈于致说道,“陈大老爷,这两位便是东京李氏世家的旁支李四老爷和他的侄儿李景七公子。”

果然不错,苏珺兮心中情绪莫名,低头看着陈则涛手中的荷包一时又想到,陈则涛倒确确实实是个坦荡的男子。此荷包经她之手,之后她便巧言推脱,陈则涛如何处置这荷包她自是不知道的,而陈则涛得知自己将娶她,竟有此举,其实,他偷偷藏着哪里又那么容易让人知道。

李景七沉默半晌,才淡淡出口:“你难道不知?”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客厅,留长青在他身后暗自琢磨。

陈则涵伤的部位,苏珺兮不好帮忙,只在门外等着,直到陈则涛出来叫她,苏珺兮才进屋看望陈则涵。

苏珺兮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连一旁一直端着脸的陈则涛也举起拳眼遮住嘴掩饰笑意。

及至苏珺兮能看出账目中的厉害,不禁惊疑,这账目并非无心之过,而是有意为之,大哥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而陈府并无处置下人的动静,那么,能做此事的只剩一人……

“小苏。”忽的身后响起周老大夫的声音,不复往日爽朗顽皮。

陈于致引着刘守敬在雅间落了座,乐来楼的店小二麻利地上了菜,一时两人一番礼让推辞,便宴饮开了。

等过了午时,李景七准时来接苏珺兮去一鹤馆,将苏珺兮送至一鹤馆后院侧门后,竟不似往日那般磨蹭赖皮,干干脆脆地下车旋即扬鞭驰骋而去,看得苏珺兮惊奇不已。

苏珺兮点点头,缓缓说道:“昨夜清雨擅自开门让李公子进来了,我正想问你清雨怎么知道李景七在外面?昨夜守门的可是阿豹?”

闻言苏珺兮怔了半晌,才道:“不必了。”

屏息间,苏珺兮已经不能思考,不知来自何处的轻轻点点、酥酥麻麻带来的战栗令她的身体也有了变化,连渐起的喘息都淹没在两人咚咚如擂鼓的心跳里。当苏珺兮的背感觉到李景七手掌温度的刹那,她脑中一滞,几乎不能自制得抬手扶住李景七的腰,旋即她腰间的丝带轻解,那温度便覆上了她&img=""&前的柔软……

“越发没规矩了。”王婶望着清风的背影摇头道。

“你倒是心疼他们。”李景七侧头想了想,旋即一脸坏笑地建议,“你就当今日放他们一日假,你怎知你不在他们就不快活?”

苏珺兮疾步上前拉开李景七,随即挡在妆台和李景七之间。

“珺兮,你答应我,往后让我陪着你,”李景七见苏珺兮微张了张嘴,害怕她拒绝,连忙说道,“别拒绝,你不知那天我多担心害怕,深怕来不及赶到你身边。”

陈则涵一松懈懒怠下来,就把账房副管事陈良急坏了,这又不敢直接报到大老爷处,一筹莫展之际,原想偷偷去寻大夫人杜氏商量,却被自己媳妇拦住了。陈良家的说,让大夫人知道了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要让大夫人来管,这样迟早要被大老爷发现,还不如去寻大少&img=""&&img=""&帮忙,她娘家可是杭州府第二大药材商家,指不定是个能干的。

黛娘将陈则涵的神色一一瞧在眼里,心中倒不以为意,便只笑着不答话,起身就走了。不多时,便有两个丫环随着黛娘回转,端来几盘&img=""&致酒菜。黛娘领着两个丫环置好饭菜,便吩咐她们:“去请彦君来吧,就说陈府大少爷请他来弹一曲流水。”

“我就晓得珺兮担心我,你放心,刘守敬不能拿我怎样。”李景七话音才落,便听“嘭”的一声轻响,车窗瞬间合上遮去了佳人容颜。

李景七从背后紧紧地拥住了她,取过她手中的缰绳,随即是身后马鞭划破长空的一声鸣响,“啪”的一声,李景七便拥着她向前纵马狂奔,奔向杭州府西郊的方向,原先避让到一侧的长青和清风等人甚至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李景七和苏珺兮二人一骑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来人听罢小童所言,竟瞬间换上一副谄媚笑脸,往周老跟前走了几步,随后行了个礼:“周老大夫,请您到我们府上给我们大少爷瞧瞧。”

苏珺兮和陈则涛之间虽然不似和陈则涵那般亲近,但两人一起在一鹤馆共事了近十年,自然也是有些不同的。苏珺兮见陈则涛此话还说得这么婉转,能尊重她的意见,倒也感动,便点点头。

苏珺兮正要上前,却被清霜拦住,王婶接过清风递过来的巾子,转头对苏珺兮说道:“小姐快回去吧,老头子是我男人,他要不要紧我自是心里有数的,这里有清风就够了,你且放心。你之前就有些伤寒的迹象,此时正是最凉的时候,可别真的着凉惹了风寒。”

等到众人治完伤,梳洗干净以后,已经月上中天了。苏珺兮留李景七和姚娘在苏家用了晚饭,苏珺兮才将姚娘送走,临走前,苏珺兮将一直未出口的谢谢道了出来。

苏珺兮见状心中不由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这情形,也太过离奇了。找茬的不在乎钱财却只是闹事,莫非是受人指使?

华丽画舫上的黛娘一曲舞歇,不禁香汗淋漓。

周老定睛一看不由一愣,随即挺直了身子贼贼地笑起来:“嘻嘻!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