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涵呆呆地望着前方紧闭的房门,心里一时乱得很,脑海里不时闪过自己与妻子这一段时日来的举案齐眉,不由苦笑,举案齐眉,算吗?两人之间几乎无话可说……

马车离万径园越来越远,陈则涵也愈加清晰地感觉到心中那一处的空荡,失去的那一块,只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苏珺兮身子往下一滑。与李景七的身体贴的更加紧密无缝,后背上微微突起的脊骨在李景七的下弓得愈弯,软弱无骨的手顺势而下,扶住李景七坚实有力的腰身,旋即自李景七的凹口吻至他的胸前,挑起他的昂扬斗志。

忽然,双瞳里自己的身影淡去,眼前咫尺间的面庞猛地放大,旋即,自己的双唇便触到了一抹濡湿……苏珺兮不由叮咛一声,唇角溢出含糊的低语,却是再也听不清的心间低唤,李景七……

剡溪心中踌躇,跪着半晌仍旧不动,苏珺兮见状不由怒道:"难不成是聋了耳朵!还不快去!”

径山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表少爷让我去园里打个帮手。”

“现在不比往日,小姐也在,你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出入。”清风语调平平,口气听着倒有些冷。

辰时一到,苏珺兮就前往正厅,那里等着早就被长青叫来的园中诸人。

“哼!”李景七嗤之以鼻,盯着章於城却并不说话。

苏珺兮止了脚步,转头用微含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景七。李景七垂眸看到苏珺兮略带疑问的眼神,并不开口,只略抬了抬下巴,就拿起拳头遮着自己的嘴以掩饰情绪。

李景七带着一脸莫名的笑意,跟在苏珺兮身后,忽然凑至苏珺兮耳边一阵耳语:"娘子,你怎么就知道该干嘛干嘛是要干嘛?”

清霜闻言点头:"是的,适才无意间听到长玄说是四老爷的外甥离家出走了,急着赶回去帮忙处理此事。”

李景七无视身下苏珺兮的反抗,俯首猛烈地覆上她湿润的双唇,灵舌再次霸道地攥住她的丁香,一番追逐攻略,突起的喉结不停地上下动着,手中动作顺势而上,自她的后背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随后一个挺进,再次闯入苏珺兮的禁地……

李景七似得了鼓励,手指愈加大胆,慢慢地滑进苏珺兮的里衣里,苏珺兮的里衣渐渐松落,瘦削的香肩瞬时半裸在外,忽然而起的凉意夹着李景七指端温热的触感,令苏珺兮屏住了呼吸,心跳慢慢快了起来。

“可不是。想必日后恩爱非常。”

果然,王婶欲提之事是陪嫁丫环的事情,苏珺兮点点头:"确是如此。”

陈于致见苏珺兮难为情,略略斟酌便将刚刚被周老打住的话道出:"珺兮,这一两先留在府里和陈忠好好整理整理你家产业的经营。待一切处置妥当后你就回家安心等着,此事自有大伯父替你张罗。大伯父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如此,你爹爹娘亲也总算了了生前心愿,可以地下安息了。”

陈则涛出门前往周府时,在陈府附近看见阿虎,担心苏家有事,便喊住阿虎问话,阿虎说了缘由陈则涛倒也不觉有异,正要走,却被人喊住,回头一看,见是曾在一鹤馆后院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公子自苏珺兮的马车内出来,一时惊诧不已,也因此意外得知李景七与苏珺兮两情相悦之事,不由将他大伯的打算告知李景七。

幸好,这个妹妹善解人意,异常的配合,成年后,陈则涵才渐渐领悟,他是多么幸运。

说着两人进了大堂,陈于致一眼瞥见一名看着略比自己年轻的男子,一身月白素袍,淡然朴实的气息不见仙风道骨,却透着一股怎么也掩藏不住的逼人气势,身侧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淡蓝的素袍衬得一张未染风霜的脸更加清俊,深沉的眉眼与前方身着月白素袍的年长男子有着几分相似,不禁眼带讶异地看向刘守敬。

想到上午临出大伯父书房之时,陈则涛被大伯父叫住,苏珺兮不免生出疑惑和不安来,到外室一看,瞧见陈则涛强自镇定的神色之下,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沉痛的情绪,心中一惊,开口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李四老爷一走,长青才上前一步,在李景七身后耳语道:“公子,四老爷如何来了?”

季氏瞧见杜氏神色变化,连忙再劝:“大嫂,你便放心吧,等二郎给大郎处理了伤,你再去照顾大郎,现下先回去歇歇,养足了&img=""&神才好照看大郎不是?”

苏珺兮默默跟在周老身后,心中感激周老适才的维护,但只怕杜氏要怀恨在心。行至园中凉亭,周老止步转身看着苏珺兮忽然朗笑一声,说道:“小苏,不要怪周爷爷哈!”言语中尽是赖皮。

苏珺兮心中一顿,举起手中账本隔在两人脸间,阻挡住了李景七的气息,转眸望着李景七幽暗的瞳仁,四目相接,两心相问。

苏珺兮闻言不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随着丫环一路走着,不想却是到了大伯父的卧室外,心中疑惑更甚。

陈忠远远瞧见刘守敬的轿子,转头示意身后的小厮,小厮得了暗示,拔腿就回乐来楼雅间报信去了。

李景七点点头,倒不再说什么,只趁机在苏珺兮颊边啄了一口才走。

回头,苏珺兮淡淡问道:“难道由你处置?”

王婶坦然地看着苏珺兮,语波不兴:“李公子来访,是否让他进来?”

说着苏珺兮撑着李景七的&img=""&膛便要从他身上起来,不料李景七痛呼出声:“痛,别动。”

清风不理苏珺兮,笑嘻嘻得转身取了诊箱就去王叔的房间给他上药去了。

苏珺兮一僵,总不能说她嫌&img=""&麻吧?她还从不曾这么亲密地喊过一个男子。略一思忖,苏珺兮避而不答:“就喊你名字?”

“李景七,你,”苏珺兮刚刚走进房间就看见李景七坐在她的妆台前正翻着她的妆奁,不由怒道,“你在做什么?”

苏珺兮渐渐放松了心情,伸手环住李景七的腰,薄唇微启,小巧丁香追随着李景七的挑逗,两人渐渐的便有些微喘,彼此炽热的呼吸交织,柔软湿濡的舌相互抵触逗引,不知不觉便沉浸在互相给予的甜蜜里……

在陈则涵大婚之后,陈大老爷陈于致已经将百草堂名下三成的药材产业交给陈则涵与陈府账房副管事陈良一并打理。但是陈则涵闲散逍遥惯了,即便自己也下定决心痛改前非,努力钻研钻营筹谋一事,然而不喜铜臭气的&img=""&子究竟不是一两日一两月养成的,况且做生意的才智亦不是一两日一两月就能一蹴而就,陈则涵二十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何经得住这几十日的事无巨细与经营算计,不过一个多月就已经心灰意懒,不为别的,也不过终究不是这块料。

“原来彦君不在这楼里?”陈则涵不禁有些失望。

一时李景七三人上马,李景七打马行至苏珺兮马车旁,马车车窗忽的打开,现出苏珺兮冷冰冰的脸:“赵成益可是你打的?”

苏珺兮咬着牙转头看李景七,却只看到一张线条刚毅的侧脸。

一个小童不耐地瞧了来人一眼,心道真是个没规矩的,随即上前指了指周老大夫:“我们医馆最了得的治跌打损伤的大夫便是周老大夫了。”

陈则涛确实是因为苏珺兮今日本该来医馆坐诊却一直没有出现才来看看出了什么事的,不想就看到苏珺兮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由一惊:“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王叔没事的,就是后半夜有些发烧,王婶来喊我,我见你睡得不踏实,不敢再扰烦你,才没叫醒你的。”清风一边解释着,一边拧干了手中的棉布巾子,清水立即自清风手上重新落回盆里,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发出异常清晰的“哗啦啦”的声响。

“小姐,阿虎和他们一起去吧,长青大哥只怕说不清事情始末。”阿虎擦了擦眼角的血迹,走至苏珺兮跟前建议。

王叔和这名男子交涉了一番,便过去瞧那躺在地上的人的伤势,不想才走过去,就猝不及防地被躺在地上的汉子揍了一拳,原先被阿虎拦住的几人顿时不再按捺僵持,立即与阿虎动起手来,同时几人又分出一拨涌向王叔处,一时王叔和阿虎便被缠得再顾不上苏珺兮和清风。

“夫君喝了粥吃了药,现在正安静睡着,想来没什么大碍,我留巧儿看着呢。”何氏说罢又斟酌道,“婆婆,还请婆婆莫要怪媳妇鲁莽,媳妇听闻夫君是在苏家病倒的,听说苏姑娘与夫君青梅竹马,亲如兄妹,只怕这一回也帮了不少忙,媳妇想去谢谢苏姑娘。”

苏珺兮不由笑开,心道老顽童还喜欢八卦,随即自袖中取出荷包来给周老瞧。

陈则涵不由一惊,轻呼出声:“黛娘……”

李景七自七夕之后,就时时来找苏珺兮,或闲坐片刻,或闲谈几句,倒不再似那晚那样唐突,两人也常常会有会心一笑的时候,苏珺兮便也不再想那么多,只这么淡淡地与李景七来往,心底倒是一片平静怡然。

清霜将烹好的茶递给苏珺兮,苏珺兮接过轻轻地吹了几下,抿了一口,方道:“果真不减绿茶清香,却少了几分苦涩之感。”

才到得门口,就响起一阵喧哗,苏珺兮和陈妍往前行了几步,便瞧见客厅里闹哄哄的竟是一群喝得红光满面、调笑谐骂的男人,大约都是陈则涵的至交好友,因此避开其他宾客,单独在陈则涵的小院里开了席面,也没得顾忌只闹得人仰马翻。

“嬷嬷何时不是都想着赵大官人?”嬷嬷此时才换了笑脸。

苏珺兮细细体会着这句话,直至刻进了心底。然而,李景七于她而言,终是陌生多过期待。思及此处,苏珺兮轻轻推开李景七,仰头看向李景七的双眸,阳光璀璨处,又是一双望不尽情绪的眸子,苏珺兮只觉得后头的阳光无比炫目,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赵成益铁青着脸色,&img=""&中的怒火腾腾地往上蹿,又碍于乐来楼的势力范围,不能由着&img=""&子将事情闹大,只好生生压下了怒气。赵成益倒也算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此刻只一脸怒容,瞪着苏珺兮留下一句话:“你且等着!”便甩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