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七依旧留在苏珺兮脑后青丝间的手不由轻轻将苏珺兮的头往自己的胸前移,苏珺兮顺着李景七适当的力道,自李景七的下巴吻到了李景七锁骨间的凹口,留下一路香软的余痕。

苏珺兮还未自感伤中回神,突然间遭遇李景七这一番鲁莽的动作,几乎手足无措,待镇定下来,定定地看进李景七的双眸里,才发现,此刻自己与李景七靠得竟是如此之近,往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正迎着淡淡的月华。墨染一般的黑色双瞳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两道浅浅影子。

苏珺兮见酒水湿了李景七的衣袍,连忙取了帕子,一边给李景七轻轻地擦拭着。一边轻声对剡溪说道:"起来吧,快去请大哥入席。”交代完剡溪,又低着头继续说道,“既是这时候来的,当请他同饮几杯,才不辜负了今日热闹。”

苏珺兮来得万径园几日,看径山长得老实憨厚,此刻李景七不搭理他,他也只是紧紧抿着嘴唇,憋得满脸通红也不吭一声,心想横竖不差这么会儿问话的功夫。因此拉住了李景七,回头问道:"你明晓得我们几时回来,为何不在这里守着?”

“清风姐姐,我寻公子,你干什么拦着我。”长玄停住了脚步,疑惑问道。

她第一次来万径园给李景七看病时,就发现万径园虽大气,却粗糙冷清得很,看得出来园中仆人并不多。虽然这次她嫁给李景七,万径园已经修整了一番,但还是不像一个常住的家。她愿意相信李景七,但是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因此无论如何,她都要改变这种感觉。

半晌,“咚”的一声椅子着地,章於城收回心思坐稳了身子,略挺直了背,才垂头嘀咕道:"我就是在家里呆闷了,想出来散散心。”

苏珺兮微微锁眉,提步走了进去。却不由一愣,一般殷实一些的人家,下人的居所虽然简单,但也不至于如此粗陋,苏珺兮扫了一眼此屋摆设,不对,是根本没有摆设,这整个屋子不小,却空空荡荡,因久未打扫,处处蒙尘,比那家徒四壁的光景还差了些。

苏珺兮见掰了一根手指,再掰另一根手指时原来那根手指又紧紧缠住了她,掰了半天仍旧毫无进展,才恍然大悟,原是李景七又闹她。抬头瞪了笑得不怀好意的李景七一眼,干脆放手,迈步就走。

清霜说着,苏珺兮不由轻呼了一口气,稍稍减了焦躁。她对婚宴一事倒是不太在意,虽然并非风光大嫁,但李景七一项一项的按着最古老的婚仪,一丝不苟地和她举行了这场婚礼,她便满意了,至于是否宾朋满座,她也不是个喜欢的热闹的人。不过,听了清霜的这番话,却又惊讶四叔如何突然这么赶着要回东京,便问道:"四叔要回去了?”

李景七忽觉怀中一空。一种若有所失之感顿时超过心中莫名的惊惧害怕,更加真实与强烈地向他袭来,不由撇下脑中纷乱的思绪,一把拉回苏珺兮,不等大脑做出任何反应,行动便先行一步替他做了决定。

苏珺兮浅浅一笑,收手躲着李景七的玩闹,李景七的手指却忽的游移到了她的颈边,时起时落的轻触渐渐换做没有规则的轻抚,游走在她的颈上,和渐渐露出的锁骨上。感受着被李景七的手指轻抚过后依然滞留在皮肤上的没有规律的酥麻感觉,苏珺兮心中一颤,忽而生出些许异样,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李景七的肩膀,覆在身上的锦被不知不觉滑了下去。

“哎,果真新婚燕尔,这新郎官真急。”

王婶略略斟酌,便扶着苏珺兮至榻边坐下:"小姐,李公子日子定得匆忙,从今日算起,也不过几日功夫了,中秋以来,事情滚雪球似的来,本来定下要再去买几个小厮丫环,也因此耽搁了下来,如今想来已是来不及,况且之后的几日也繁忙得很。再去买新的只怕更不能放心。”

周老并不接话,只看着苏珺兮笑得贼兮兮的,弄得苏珺兮倒真不好意思起来,心下摇头,周老看着老顽童似的,一副爽快的性子,殊不知也是个心思弯弯绕的人精,此刻正变着法儿地替她要嫁妆。

苏珺兮见看不出来纱幔后有人。才略略镇定下来,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稳了稳呼吸,让人瞧不出适才情绪变化之后,转出了屏风,见是陈则涛,不由记起婚嫁之事,心中着急,面上却维持着镇定,浅浅一笑,问道:"二哥,你寻过周老大夫了?”

……

陈于致呵呵笑开:“多谢,多谢。”

苏珺兮已经学习过账务,很快便埋首进这一大堆账务中。时间如指间流水,一下划到了中午,苏珺兮停下手中工作,已然昏昏沉沉,正要用午饭,却听清霜来报说陈则涛来寻她。

说罢,长玄偷偷瞧了李景七一眼,才带着李景七的四叔李四老爷出了客厅。

一提到陈于致,杜氏被心疼掩盖了一晚上的恨意就浮了出来,奈何在陈于敏面前她不得发作,生生咬牙吞下了恨。

说罢,周老也不再看杜氏的反应,只转头朝着苏珺兮和陈则涛两人略略示意,便转身率先出了书房。苏珺兮和陈则涛见状连忙疾步追了出去。

说着,李景七一脸狡黠,俯身凑近苏珺兮的侧脸,却不再有动作,只是热乎乎的气息轻轻抚着苏珺兮的左边脸颊。

苏珺兮&img=""&&img=""&吃了些东西,便坐在偏厅里耐心地等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来了一个丫环,行至她面前福了福:“苏小姐,让你久等,大老爷请你过去。”

到得乐来楼,陈于致坐在陈忠早就订好的雅间内等着刘大人,而陈忠则带了一个小厮在乐来楼门口候着。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杭州府知府大人刘守敬才姗姗来迟。

看着李景七嘴角浅浅笑意一直不减,苏珺兮心虽莫名,面上却不以为意:“未时初。”

苏珺兮呼吸一滞,心中忽然升起隐隐的不快,看了李景七一会儿,转身要走,李景七几步追了上去,道:“你的丫头,自然由你处置。”

苏珺兮略略掩饰了下自己的出神,才问:“何事?”

苏珺兮见李景七反倒关心起画来,不由又恼:“你还说画,要不是你又胡作非为,怎么会……”

苏珺兮闻言不禁瞪了清风一眼,偏她一张利嘴,一副直爽脾气,却是个明白的,一旦转过弯来便再骗不过她,现在她知道了她也喜欢玩闹,以及与李景七的事,便时时拿了此事来打趣她。

李景七动了动,含糊着声音问:“为什么?”

什么?这家伙越发胆大妄为了!苏珺兮闻言连忙赶往自己的闺房。

苏珺兮脑中一滞,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清俊的面容。李景七双眼微闭,苏珺兮被那睫毛下的炽热摄住心魂,随即觉到一处湿濡柔软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双唇,探寻着她的唇线,以及一阵暖暖的鼻息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苏珺兮微一晃神,两排羽睫轻颤,随即便闭了眼,轻启薄唇,让李景七的舌尖探入。李景七一时得了鼓励,更加强烈地汲取,湿热的舌轻轻舔着苏珺兮的唇,扫过苏珺兮的贝齿,旋即纠缠着苏珺兮的舌尖,时而勾引,时而躲闪,引着苏珺兮尝着其中的美妙。

巧儿应下,敛了担忧情绪便退下去了,何氏这才转身走至书案前坐下。此刻,她是再睡不着了,更不可能回房与陈则涵同床异梦,于是索&img=""&留在书房看起百草堂名下药材生意的账本来。

黛娘转眸瞥了陈则涵一眼,将陈则涵扶至一间厢房内,随即松了手,走至窗边将窗户轻轻打开,瞬间,那隐隐约约的绕梁余音便清晰了起来。

李景七不改温淡笑容,松了手,清风便扶着苏珺兮上了马车。一旁的长青和长玄上前对李景七行了一个礼,李景七敛了笑点点头:“先送珺兮回家。”

既然这个世界她触&img=""&不得,难道她还不能回避吗?思及此处,苏珺兮猛地拨开李景七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身越过李景七就要走,却忽地被李景七拉住了手腕。苏珺兮身子一顿,便觉得自手腕处传来一阵钝痛之感,不禁惊呼出声。

几个当值的大夫纷纷抬眼看着来人,只见他形容&img=""&放,却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硬是在如此清静安和的医馆里生出一股跋扈之气来。

苏珺兮一愣,旋即尴尬笑道:“二哥,我忘记着人去一鹤馆请假,害你担心了。”

门猛地打开时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响和苏珺兮突然而至的声音把房中的王婶、清风和清霜都骇了一跳。

十来个地痞流氓闻言顿时傻了眼,哭爹喊娘地拼命求饶,长青听着一阵心烦,撕了几人的衣裳当即将十来人的嘴堵了个结结实实,随即和领来的几人拉着这十来个呜呜乱叫的人就走。

此计甚好,苏珺兮不禁点头,随即就要和那碰瓷男子说话,王叔却止住了她:“小姐,我来。”

“这一日见几回的,何必拘泥那些礼数?”杜氏示意何氏坐下,才问,“怎么来了?大郎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