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山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表少爷让我去园里打个帮手。”

两个厨师应下,正厅里便静了下来。半晌,苏珺兮发现除了李景七是明目张胆地看着自己以外,其他几人均是低着头,偶尔偷偷地抬眼往她这里扫上一眼,又不敢直视,因此那目光便常在她脚边徘徊。

辰时一到,苏珺兮就前往正厅,那里等着早就被长青叫来的园中诸人。

苏珺兮和章於城闻言齐刷刷地转头望着李景七,这么正经?好难见。

苏珺兮止了脚步,转头用微含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景七。李景七垂眸看到苏珺兮略带疑问的眼神,并不开口,只略抬了抬下巴,就拿起拳头遮着自己的嘴以掩饰情绪。

苏珺兮见状,微微迈了一小步,又迟疑,不禁转头看着李景七,问他拿主意,见李景七含笑看着她点点头,才止了身势。

清霜闻言点头:"是的,适才无意间听到长玄说是四老爷的外甥离家出走了,急着赶回去帮忙处理此事。”

苏珺兮的力气本来就小,此刻更是柔弱虚软,对李景七的啃咬抓掐在李景七看来反而化作挑起他敏感神经的绕指柔,令他本就未尽的yu火更加炽烈。

李景七似得了鼓励,手指愈加大胆,慢慢地滑进苏珺兮的里衣里,苏珺兮的里衣渐渐松落,瘦削的香肩瞬时半裸在外,忽然而起的凉意夹着李景七指端温热的触感,令苏珺兮屏住了呼吸,心跳慢慢快了起来。

李景七在新床前站定,转身向着苏珺兮,心中切切,却按下急切的情绪,只等着她徐徐向自己走来,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果然,王婶欲提之事是陪嫁丫环的事情,苏珺兮点点头:"确是如此。”

苏珺兮闻言惊愕之下便恍然,大伯父此言所指,必是问她是否与李景七已有交往。略斟酌,此事有伤闺誉,但一向谨言的大伯父如此婉转问来想必是要她的态度了,因此苏珺兮也不再矫情,只望着陈于致泰然自若地点点头。

陈则涛出门前往周府时,在陈府附近看见阿虎,担心苏家有事,便喊住阿虎问话,阿虎说了缘由陈则涛倒也不觉有异,正要走,却被人喊住,回头一看,见是曾在一鹤馆后院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公子自苏珺兮的马车内出来,一时惊诧不已,也因此意外得知李景七与苏珺兮两情相悦之事,不由将他大伯的打算告知李景七。

七岁男孩表达感情的方式有点奇特:

“刘大人,失敬失敬,在下来晚了。”陈于致见刘大人至门口亲迎,连忙颤抖着手致意赔礼。

想到上午临出大伯父书房之时,陈则涛被大伯父叫住,苏珺兮不免生出疑惑和不安来,到外室一看,瞧见陈则涛强自镇定的神色之下,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沉痛的情绪,心中一惊,开口问道:“二哥,这是怎么了?”

言罢,男子转身重新在客厅的上首坐下,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问道:“那你说说,这陈府是怎么回事?你想要我如何行事?”

季氏瞧见杜氏神色变化,连忙再劝:“大嫂,你便放心吧,等二郎给大郎处理了伤,你再去照顾大郎,现下先回去歇歇,养足了&img=""&神才好照看大郎不是?”

杜氏又啜泣了几声,才渐渐止了哭行至周老大夫面前福了福:“周老见笑,不知老爷他……”

苏珺兮心中一顿,举起手中账本隔在两人脸间,阻挡住了李景七的气息,转眸望着李景七幽暗的瞳仁,四目相接,两心相问。

苏珺兮只当是巧合,按下心中疑惑,跟着引路丫环进了陈府内院。

陈忠远远瞧见刘守敬的轿子,转头示意身后的小厮,小厮得了暗示,拔腿就回乐来楼雅间报信去了。

未及苏珺兮说完,李景七猛地把苏珺兮拥进怀里,打断了她的话:“我真是庆幸不已。”

回头,苏珺兮淡淡问道:“难道由你处置?”

李景七抬手一挥,嘴角又浮起浅浅的弧度,在这清辉之下,竟有些邪魅:“无妨,我等着。”

说着苏珺兮撑着李景七的&img=""&膛便要从他身上起来,不料李景七痛呼出声:“痛,别动。”

李景七抬手擦擦嘴角,一脸坏笑地下了马车扬长而去,完全不理还躺在马车内惊得哑口无言的苏珺兮。半晌,苏珺兮回神,忍不住暗暗问候了李景七一番才解气,脑中却时不时充斥着李景七的蛮横与……苏珺兮不禁一阵心惊&img=""&跳,慌忙起身整理好衣裳下车,好甩去脑间萦绕不去的感觉。

苏珺兮一僵,总不能说她嫌&img=""&麻吧?她还从不曾这么亲密地喊过一个男子。略一思忖,苏珺兮避而不答:“就喊你名字?”

到了傍晚,秋风至,卷起地面枯枝落叶,空中流光暧昧,洋洋洒洒笼着一片褪了颜色的风光,园中芙蓉却颜色正浓,娇艳得欲滴出水来。

苏珺兮渐渐放松了心情,伸手环住李景七的腰,薄唇微启,小巧丁香追随着李景七的挑逗,两人渐渐的便有些微喘,彼此炽热的呼吸交织,柔软湿濡的舌相互抵触逗引,不知不觉便沉浸在互相给予的甜蜜里……

鹉哥见状心中一凉,正想着怎么圆谎,却听何氏缓了声音,说得温和:“鹉哥,公公要是知道了你大少爷日日酒气熏天地回来,只怕大老爷要办的人第一个就是你吧?”

“原来彦君不在这楼里?”陈则涵不禁有些失望。

须臾,二人出了林子,一路随着长青和长玄追来候在林子外面的清风暗自松了一口气,转眼又瞧见下得马来的苏珺兮身形似乎不稳,不禁急奔了过来:“小姐你,你怎么了?怎么不能走?”

苏珺兮咬着牙转头看李景七,却只看到一张线条刚毅的侧脸。

苏珺兮莞尔,随即二人一起去了一鹤馆前堂。

陈则涛确实是因为苏珺兮今日本该来医馆坐诊却一直没有出现才来看看出了什么事的,不想就看到苏珺兮这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由一惊:“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突然,苏珺兮从梦中醒来,待想明白自己正躺在苏家的床上,而不是身在那没有尽头、充满刀光血迹的雨路上的时候,不由轻轻呼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苏珺兮恍然,自己已经把这个小小的苏家当做自己的家了。

“小姐,阿虎和他们一起去吧,长青大哥只怕说不清事情始末。”阿虎擦了擦眼角的血迹,走至苏珺兮跟前建议。

苏珺兮吓得赶紧拉住她,给她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转眼又见王叔已经在她侧前方站定,隔开了自己与那碰瓷男子,才开口对男子说道:“此刻你既然不着急你兄弟的伤势,有功夫与我讨钱,不如我们就等到了公堂之上再算算这笔账。”

“夫君喝了粥吃了药,现在正安静睡着,想来没什么大碍,我留巧儿看着呢。”何氏说罢又斟酌道,“婆婆,还请婆婆莫要怪媳妇鲁莽,媳妇听闻夫君是在苏家病倒的,听说苏姑娘与夫君青梅竹马,亲如兄妹,只怕这一回也帮了不少忙,媳妇想去谢谢苏姑娘。”

周老大夫说完将药碗重新放回清风的托盘上:“他这样只怕还吃不进东西,先给他喂些醒酒汤再喂药吧。”周老看了陈则涵一眼,又道,“他的脾&img=""&倒不像你们大伯。”

陈则涵不由一惊,轻呼出声:“黛娘……”

苏珺兮在李景七怀中一顿,脑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缓了劲,轻轻靠在李景七的&img=""&口。

清霜将烹好的茶递给苏珺兮,苏珺兮接过轻轻地吹了几下,抿了一口,方道:“果真不减绿茶清香,却少了几分苦涩之感。”

苏珺兮闻言,心下一番思量,倒觉得清霜所言极是。她与陈则涵的情谊,只怕日后就要收敛收敛了,如此,倒真不必费心思量送什么样的贺礼给陈则涵。而若是只送寻常的贺礼,那就更不需要她费神了,反正她也没有那个经验,只消吩咐王叔置办妥当即可。

“嬷嬷何时不是都想着赵大官人?”嬷嬷此时才换了笑脸。

李景七说罢,竟携了苏珺兮的手就往前走,苏珺兮一时惊愕,忽的反应过来,欲抽回手,却被李景七攥得紧紧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赵成益铁青着脸色,&img=""&中的怒火腾腾地往上蹿,又碍于乐来楼的势力范围,不能由着&img=""&子将事情闹大,只好生生压下了怒气。赵成益倒也算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此刻只一脸怒容,瞪着苏珺兮留下一句话:“你且等着!”便甩袖走人。

苏珺兮闻言,便将长玄交给长青,留清雨在一旁伺候,自己则行至外间,在李景七的对面坐了。

苏珺兮这才记起这一茬来:“你可有多泡一些给大伙儿当夜宵?”

“小姐快别这么说话,王叔说句逾越的话,在王叔眼里小姐便是当闺女一样地护着,我满心里都只希望小姐平平安安美美满满的,其他一概不想、一概不管。”王叔自苏珺兮的爹爹苏世林小时起便跟着他,如今更是看顾着苏珺兮长大,自己和王婶又没得半个孩子,因此对待苏珺兮便格外的尽心尽力。

直到一阵不安的敲门声响起,两人才蓦地回神。

苏珺兮正要将玉镯取下来,却被杜氏按住了手,一时动惮不得。

苏珺兮昨夜想了一个晚上,也只能想出这么个保守的方法防备赵成益,心中不由苦笑,遇了事情还是得仰仗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