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珺兮“噗嗤”笑出声:“我哪里就那么娇气?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去瞧瞧王叔。”

苏珺兮闻言,清秀的脸上终是露了冷笑,一时心中愤恨不过,竟觉得委屈不已,难道又拿赵成益没有办法?

苏珺兮梨涡浅笑,目光从李景七处转向长青,旋即又回到李景七身上。

姚娘点头,转身要过去,那油里油气的的男人却忍痛过来抓住了姚娘,嘴里不停地骂着:“娘的婊子,全是婊子!”

苏珺兮知道陈则涛每日工作结束后,都会留在一鹤馆后院整理好自己一日的行医记录后才回府,颇有些像前世的工作报告,但他却是一日一结,这今日事今日毕的做派令前世见惯工作狂的苏珺兮也佩服不已。

陈于致说罢,举起的手一甩,背到身后,转身就走。

“小姐,那陈府那边要不要……”王婶不禁迟疑。

清风堪堪说完话人就到了客厅门口,一抬眼便瞧见长玄也在场,不由呼吸一滞,心中几乎漏跳了一拍,旋即迅速侧了头,走至苏珺兮跟前,将手中小巧的食盒轻轻放到案几上,这才开了口,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姐,东西给你送来了……王婶正忙着,我还得去帮她,我这就回厨房了。”

苏珺兮一笑:“怎么不自己?”

及至日暮时分,西天霞飞如醺,给七夕更添了一层暧昧旖旎的色彩。

“娘怎么来了?”陈则涵放下手中的册子,迎了出去。

老鸨笑得慈眉善目,轻轻拍了拍黛娘的肩膀:“黛娘若晓得桃杏犹解嫁东风,便是半个明白人,但偏偏有人不晓得,嬷嬷看着也实是难受。”

苏珺兮垂眸一看,只轻轻摇了摇头:“珺兮并不懂棋。”

苏珺兮在偏厅等了好一会儿,陈则涛才来。

苏珺兮听罢略一分析,便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对上。果然如她所料,她和清风早就被赵成益盯上了。今日傍晚她和清霜去陈府赴约,回途中又偶遇陈则涵,去了晋安客栈,这几番波折,回家便晚了,偏偏自己又忘记着人通知家里,才让赵成益钻了空子。

待长青和长玄踢开房门,便见一名男子正欺身压在一名女子身上,长青瞧清女子的样貌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长玄却已经冲了过去。

李景七不禁好笑:“我们回头去澄心堂瞧瞧宣纸,到时自会回马车停驻之处。”

苏珺兮明白清霜的意思,略一寻思,示意清霜从另一边下车。清霜得了指示,便从另一边下车,随即迅速转身拉着苏珺兮的手扶她也从这一边下来。

昨日陈则涛送来的两个小厮,一个叫阿虎,一个叫阿豹,本来清风打算让他们两个都跟着苏珺兮去,但是苏珺兮为了以防万一,便只带了阿虎:“我不过是去陈府,你当我是上刀山下火海去呢?也不用再劳烦王叔赶车,就让阿虎来就好。”

陈则涛听了缘由才放了小厮,一路担忧地出了门,刚转过门前大街的街角,就看见陈则涵在墙下来来回回地走着,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

清风闻言鼻子一酸,只噙着泪水还要跪下磕头。

“正是。”陈则涛点点头,又担忧问道:“怎么回事?”

陈则涛平日虽痴迷于研究医药学问,但身为二房嫡出的独子,并不落了人情世故,虽略显端肃老成,却是个明白人,哪里会不晓得陈则涵与苏珺兮之间不同寻常的青梅竹马的情谊?此刻见陈则涵这般情形,心道只怕大哥寻的就是苏妹妹,因此,他趁着片刻得闲,起身走至苏珺兮身边,轻声说道:“苏妹妹,我看大哥刚刚在大厅门口晃了晃,便一直在院子石桌边坐着,不知有何事,我抽不开身,你?”

须臾,行至李景七的卧房外,苏珺兮不禁皱了皱娇小的鼻子,好刺鼻的一股味道。

“妹妹?便是那一鹤馆的医娘苏大夫?”姚娘朝着苏珺兮斜了斜那双水墨氤氲的桃花眼。

苏珺兮看着她缓了脸色:“你起来吧。”

清雨应下走了,王婶才转头对眼前的魁梧男子说道:“我让丫环取几把伞来先借你们遮一遮,待我家主人同意方能请几位进来避雨,请官人见谅。”

陈则涵闻言才敛了神色,却又俯到苏珺兮耳边:“出来时在前院柳树下等你。”说罢从苏珺兮身边而过。

“苏妹妹,”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等等,我们一起。”

清霜走出去一看,却是小姐几个月前新买来的两个小丫环之一,唤作清露。清霜见她半个身子倚在门框后面,说话如此小心翼翼,觉得这&img=""&子也太过胆怯,心下不喜,面上却平常:“什么事?”

夏唐亦见阿福下了楼,转身将窗户轻轻打开一条缝,忐忑地往楼下查探情况,不想又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楼下竟然空空如也,不要说不幸中招的许世宁没了踪影,就连身形肥硕的王肥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刚刚泼下去的那一桶泔水连个痕迹都没留下,只有湿漉漉的干净街道无声无息地横在她眼皮底下。

未几,尘嚣渐止马蹄渐缓,苏珺兮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疏影横斜,参天的枝桠间是一场融融淡淡的月黄昏,寂静中身下骏马逡巡流连,忽的踩碎了一段枯枝,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清响,苏珺兮低头一看,不着边际的空地与山径间不知铺了多少层枯枝败叶,不知掩埋了几度枯荣……此番景致,却是进了万径园附近的孤山林区。

李景七停了马,随即抱着苏珺兮一起跃下马来。苏珺兮落了地,一站稳便挣扎着要挣出李景七的怀抱,这回李景七倒不再坚持,只松手放开了苏珺兮,随即牵着骏马走至空地边上将马儿拴在一棵树上。

苏珺兮目光冷冷地看着李景七走来,并不说话,只等着李景七先开口。

“珺兮,想必你知道此处便是孤山了,万径园便是建在孤山的余脉脚下。”李景七说着又携了苏珺兮的手,“我带你去四处看看。”

又是如此不着痕迹地避重就轻……苏珺兮猛地后退几步,离了李景七约半丈距离:“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珺兮后退几步不过半丈之远,但这一句话却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李景七温淡的面容立即失了颜色,眼中万千情绪如同层层浪涛般奔涌而出,却又似忽的撞上崖壁一般纷纷败下阵来。

苏珺兮望着李景七苍白的脸等待着,直至天色都暗了下来,却始终不曾等来李景七开口说一句话,苏珺兮长长呼了一口气,此刻反而没了情绪,只转身就走。

未行几步,苏珺兮却猛地被身后追上来的李景七拉着转了半个圈,旋即一个重心不稳,便被李景七重重地扑倒在层层叠叠的枯枝败叶之上。苏珺兮只觉得背部和臀部一阵钝痛,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吻含住了声音。

苏珺兮躺在李景七的身下几乎动弹不得,一双素手只紧紧地按着李景七的&img=""&口,&img=""&前的衣襟被按出两个深深的手印子,却还是推不开李景七的压迫。不论苏珺兮如何挣扎,李景七的双唇始终追寻着她的两片淡霞,温热的触感和噬咬的酥麻以及不能呼吸的窒息渐渐令苏珺兮难以自持,终是轻启霞唇令李景七攻城掠池。

唇舌交缠间,苏珺兮几乎来不及回应李景七的疯狂,渐渐地松了手上的劲瘫倒在李景七的身下,待李景七吮进苏珺兮最后一丝力气,才终于离开了苏珺兮的唇,只抬着头静静地看着苏珺兮。

一时月华淡淡,延续着黄昏的最后一丝柔光。苏珺兮别开头,听着两人的微喘,脑中不禁翻滚出两人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却是杂乱无章怎么也不能厘清……忆及此,苏珺兮简直是怒无可怒,恨无可恨,只剩满满的委屈,随即泪水涓涓,一点一点地漫湿了云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