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那位存在,是它把你带到危险之中?”奥罗罗不禁问道,她和琴一样,还是首次听埃瑞克谈起自己的往事,那位伟大的存在操纵世界的力量叫人震撼,可埃瑞克的经历更让她关心,他的过去就像笼罩在黑暗里一样,除了教授窥得一斑别人无法得知。

在这样环境中,埃瑞克和两位女士围桌而坐,惬意的聊着天。

“我想今天的训练让你们对自己的认识有所加深,你们最薄弱的环节已经暴露出来,以后我会给你们一一补足,你们不用特别感谢我,因为我是你们的导师,这是我该做的。”埃瑞克自己倒是很轻松,他甚至连滴汙都没出,像说风凉话一样调侃着自己的学生。训练结束,他又恢复到平时那副模样,不过现在这些年轻人可不会再把他当成人畜无害的家伙了,他们终于明白,这个人不仅仅会带他们四处兜风,也会像魔鬼一样摧残他们。

埃瑞克的咆哮传满了整座操场,男生们再苦再累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只能咬着牙汙流浃背的奔跑着。

换好了睡衣,埃瑞克抱着赛琳娜的柔软的娇躯上床休息。

“我只是觉得他的表现过于优秀了。”教授对自己的患得患失也有些好笑。“史崔克的说服力很强大,但他在埃瑞克面前就像小孩一样任凭摆弄,我们选了个不得了的接班人。”

这种认识使他们大脑清醒,埃瑞克可以省下很多力气。

这些天,年轻人们一直期盼着再来这么一课:有惊险的行动,有奋斗得来的成就,有人们热情的欢呼,最重要的是被人们真切的需要----对心底隐隐自卑的变种人来说,这种经历实在太棒了。

“别的赛琳娜是什么样的?”

迈克尔点点头,表情有些释然。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破旧皮衣的光头黑人大汉,他带着手下寻着迈克尔的身影跟过来,他大摇大摆的走着,正好被赛琳娜看到,同时也吸引了和赛琳娜同行的男人注意,他远远跟在光头黑人的后面,看着光头黑人蛮不讲理的把一个又一个挡在前面的乘客推搡开。

“……”年轻人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哑的像块枯死的木头,他用力咽了口水才好转一点。

托主神的福,南亚土著方言被自动转换成可以听得懂的语言,不过这句话似曾相识……埃瑞克摸摸鼻子,拿不定主意自己是不是该跳出来自称“破喉咙”,或者“没有人”。

比如风暴女奥罗罗。

此刻电视上正在重播学院众人到来河边杀蛇的那一段,导播把那一幕的速度调慢了,好供观众细心观赏。

“我一定是在做梦!一个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的短发男孩手里喷出白雾,他围着蛇头快速旋转,把蛇冻得惨叫。看,他飞起来了,好像脚底下有块透明的滑板,托着他在天上到处跑。还有那个大块头,看他的肌肉,结实的像钢铁一样!不,那就是钢铁,竟然还有反光,是我眼花了吗,他抡起蛇尾巴到处猛砸,这条大蛇已经奄奄一息,我要慰问这家伙的妈妈,生下这个大块头真不容易,如果她生在苏联一定是位英雄母亲。”

“我们真要跟这些家伙对上?它们简直就是龙,我们会死的。”平时胆大无忌的约翰吃力的吞咽着口水,冷汙直流,男生尚且如此,本来就怕蛇的女生们更是花容失色。

从教授开始,学院的导师们总希望学生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自我磨炼是必不可少的课程。

“我总觉得你不属于这里,你和他们格格不入。”埃瑞克没去自己的房间,独自站在主楼大门外欣赏夜色,蓝皮肤的魔形女不知何时又来到他身后。

“很快就好,长官。”操作仪器的军人回答道,仪器发出光束,射入搜寻室的密锁之中。

夜色隐藏了罪恶,却无法蒙蔽埃瑞克的双眼。

汉克说着,双手托着衣服递过来。

“尼克,这个埃瑞克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兰瑟尔,他是教授的客人,以后也会在学院任教,说不定你的孩子也会跟着他念书呢。”满脸蓝毛的野兽汉克咯噔咯噔的踩着楼梯从楼上下来。

“你要做个好人,埃瑞克。”那声音叹息着。“对人们的耐心多一点,相信他们,包容他们。”

这时有人叫住了他,是这支临时队伍的队长,一个外表温和不失沉着的年青人。

以前埃瑞克从没想过这种荒诞的问题,现在他真实的感受到了。仿佛手上开了一个通往未知世界的无底洞,精力、气血和能力都从这里奔涌而出,一去不回头,他想放手却做不到,张大了嘴又发不出声音,甚至看到手背上腾起了一根根淡青色的血管,像皮下钻动的虫子一直向着手心蔓延过去。

观众和庄家异常激动,观众是为了能够亲眼见到一个以弱胜强的战例诞生,以及长期以来对金钢狼霸占拳王位置不动的怨念发泄,庄家则是为了闪亮的钞票----如果就这么赢下来,这一波下注基本上没人押对,他赚大了。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这种麻烦的哲学问题应该交给亚里士多德来解决,眼前还是先找件衣服比较实际。

“我想,这就是体育要告诉我的:坚持、努力、超越、合作。”

“生活的艰苦,并不是仅仅要我们坚持下来,而是要告诉我们,为了什么要坚持下来。”

这位先生用他的热情洋溢感染了来访的每个人,大家纷纷和他握手,把这视为一种荣耀。

我曾和一位如此坚强的勇士握手,我有没有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当学生们这样想,埃瑞克的教学课就成功了。

事实上,他们就是如此想的,没有人再去计较普通人和变种人的区别,人性中的伟大是超越族群的。

在回去的路上,年轻人们一直沉默着,默默的思索着自己的过往。

他们也曾经有过灰暗的岁月,因为变种人的身份,被家人和朋友排斥,不得不流落世间。

和那些普通人中的幸运儿相比,他们是不幸的,小小年纪就要承受不该承受的噩运。

但和那些不幸的人相比,他们又是何其幸运,学院收留了他们,他们得以休养生息。

以往这样的经历是他们憎恨普通人、拒绝普通生活方式的根源,但现在他们开始思考,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像那位可敬的人一样逆转人生,改变命运。

他们在短短的一段路上想了很多,各种思絮涌上心头,但大都似是而非,茫无头绪,渐渐的他们把视线投向了自己的导师,这位带他们来访的男人一定有他的想法,他一定能为自己指出一条路。

他们还记得,在那位可敬的先生处于绝境之时,是他的父母过来把他从黑暗中解救出来。埃瑞克先生,如果你能像那对父母一样解救同样处于绝境的我们,我们也将把你当做最尊敬的父亲。